五年前，傅昇拉池愿入股，试图把池愿培养成刺向沈修沅的刀。
玩火者自焚。
池愿下了狠手，最后被捆住手脚发反倒变成了傅昇。
得知这里面还有沈修沅的手笔，许若在沈修沅的办公室门口守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班时，沈修沅衣着整洁出现在公司，而许若，隔夜长出的青色胡茬都没来得及刮。
沈修沅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眼神，继续听着助理的工作行程汇报。
捏紧垂在身边的手，许若跟着沈修沅踏进办公室，在助理出去后立马关了办公室的门。
那是他第一次急赤白脸地和沈修沅翻脸。
他说了很多。
沈修沅只是反问他，“不是分手了么？傅昇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若记得，他当时被问得愣了一下，被怒气冲得来不及细想，他立马回过神，反问沈修沅：“那你呢，不是不管池愿，为什么又插手？”
永远也忘不掉沈修沅那时的眼神和语气。
很平静地，沈修沅告诉他：“我喜欢池愿。”
黏在沈修沅身边转了几年，连出国都是他上赶着跟着沈修沅，许若从没听见沈修沅承认喜欢过什么。
连吃饭，沈修沅也没有对任何一道菜表现出特殊的在意。
开公司扩展业务也不是因为兴趣和喜欢，只是为了让不断出现的意外提供新鲜感，以此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获得愉悦感。
许若没想过，会从沈修沅嘴里听见一句“我喜欢”。
对象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
他以为，沈修沅对于池愿，不过是单纯地感兴趣。
没等他从怔愣中回神，沈修沅重新放慢语速说了一遍：“我喜欢池愿，离开不代表不管不顾。”
“许若，如果傅昇不对池愿出手，他想在傅家搅多久的浑水都与我无关。”
“你既然和他只是玩玩，那也没必要管。”
许若找不出反驳的话。
那之后，许若总是梦见他和傅昇的过去。
始于一场酒后乱性，醒后看见傅昇黑如锅底的俊脸，许若打着哈欠摸着人家的腹肌调戏人家，夸傅昇活儿好，问傅昇愿不愿意当他男朋友。
如果眼神能杀人，傅昇已经把他片成生鱼片了。
纯情校园男，许若觉得有意思，火力全开追了几个月，终于把傅昇磨软了。
玩儿着玩儿着，许若先腻了，除了在床上，傅昇就跟个不谙世事的傻子一样，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玩儿情趣。他出去喝个酒，查岗信息催命一样弹。
挺烦人的。
恰好沈修沅公司招人，许若投了简历，经过层层筛选，踏进了沈氏集团的大门。
得不到的吸引力永远大于已得到的，许若又开始围着沈修沅转，空虚的时候才能记起傅昇。
分手前，他对傅昇的最大印象就是，器大活好，两人的x生活很愉悦。
可能是骨子里藏着犯贱的基因吧，真的分开了，许若又舍不得了。
他想起胃疼时傅昇递来的热水，傅昇会把他圈在怀里，温热的掌心伸进衬衫，替他暖胃，空余的一只手还得写论文。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被傅家认回去时，为了生存，傅昇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是做饭，傅昇很有一手。他不喜欢吃饭，傅昇就换着花样给他做，没课时常会亲自喂到他嘴边。
有次背着傅昇出去喝高了，下意识就联系了个前男友，火花一撮复燃了一晚上。那男的喜欢在床上玩儿，许若第二天起不来，到了中午，傅昇才联系上他。
接电话时不清醒，许若秃噜出酒店的地址。傅昇是直接进来的，床上地上都是许若被撕坏的衣服，垃圾桶里的tao子还没扔，空气不流通，一晚上了还是那个味道。
没瞎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何况许若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还满身青红的掐痕和吻痕。
和傅昇面对面时，许若脑袋宕机，嗓子沙哑说不出话，也没力气坐起来。
傅昇气得摔门就走了。
又在半个小时后，买好干净的衣服，擦伤处的药物，问前台要了一杯温水端着回房间，冷着脸伺候许若。
澡是傅昇抱着他洗的，傅昇虽然很想把他里里外外都搓干净，但耐不住痕迹太多，最后傅昇也没下得去狠手。
许若第一次对着一个男人自责，那之后他安稳了半年，说是安稳，其实也没忘了时不时撩拨一下沈修沅。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傅昇在许若这里，从头到尾都不是第一选择。
沈修沅会偶尔回国探望池愿，许若偶尔跟着，航班七拐八拐落地宁城，沈修沅改道首都，他就独自守在傅昇的学校。
守了几次没见到人，花心思调查才知道，傅昇没选择继续读博。
傅家的小辈就剩下他一个顶事的，傅昇结束学业，接手家业。
但在离开之前，许若肯定，傅昇更愿意继续深造。
不过，当个有钱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过以前连房租都要从月头省到月尾的日子。
还没替傅昇松一口气，许若就发现，池愿压根儿没给傅昇留什么东西，傅昇利用池愿这件事本身触到沈修沅的逆鳞，有沈修沅帮忙，傅家只剩下一具苟延残喘的空壳。
得了傅家，傅昇反倒是多扛了一座大山，过得更加艰难。
又过了两年，许若终于明白，看见傅昇忙前忙后还不讨好就会眼眶发胀的情绪原来是心疼。
他都没心疼过沈修沅。
偷偷打探傅昇消息的次数越来越多，许若有一间公寓，里面挂满了傅昇的照片。
他主动说的分手，在傅昇哑声问为什么时，用无所谓的态度说着不想玩儿了，又在几年后，把自己活成了变态。
思念愈发挤压心脏，许若不止一次有过辞职的冲动。
没了他，沈修沅还可以找别人顶替他的位置。但傅昇在龙潭虎穴般的傅家，只能孤身一人。
可回去有什么用呢？分手时，傅昇让他滚，他浪子回头，傅昇也不见得会接受他。
许若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傅昇没办法拒绝他帮助的机会。
池愿就是那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