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情的被揭开一块遮羞布。
横亘在齐晏桉心头的那些,他所认为最能感动他自己,和感动温白芷的那些话术全都被她无情的捅破。
坐在这个高位上太久,齐晏桉都忘记了上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骂到点子上是什么时候了。
但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毒打并不少。
任何人,任何宫人,只要看他不顺眼的,都可以随意打骂他。
现在呢。
他心里最爱的女人,竟然,竟然不相信他的爱。
呵。
他怎么会这么可悲。
温白芷不说话了。
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也怕再刺|激到齐晏桉,保不准她和司玖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所以她默默的闭了嘴。
可齐晏桉却不打算放过她。
“那司玖爱你吗?”他突然就像是扣起了爱这个字眼一样,“你是不是认为司玖是爱你的?”
温白芷不敢回答。
这时候她不论是回答爱还是不爱,都会把齐晏桉的怒气转移到司玖身上去。
齐晏桉应该舍不得对她动手。
毕竟她刚刚又是刺他,又是打他巴掌,又是骂他的。
他都没有真的要她的命。
但司玖不一样。
他恨司玖。
此前也一直针对司玖。
他是真的会对司玖不利。
齐晏桉脸上那处被温白芷甩了巴掌的那边脸,此刻开始泛红。
是了,他是皇上,他的皮肤自然也是娇嫩无比的。
有点异常脸上肯定是会很快体现出来的。
此刻,齐晏桉就顶着这么一张红了半边脸的脸,认真的看着温白芷,又问了她一遍这个问题。
“司玖爱你吗?”
温白芷是真的没想到,齐晏桉会这么幼稚。
可只有齐晏桉自己知道,他都不敢问温白芷是不是爱司玖。
他就算知道答案,他也不想从温白芷口中得知这个答案。
温白芷还是沉默。
她倔强的表情,明明她刚刚在说齐晏桉是如何不爱她的时候,嘴巴是那么能说。
怎么现在,只是问了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她都回答不出来呢。
齐晏桉这会儿被刺中的腹部,正在隐隐作痛。
温白芷的匕首还有个好处。
只要划开一个人的皮肤,让他受了伤,流了血,那么这个伤口轻易不会愈合。
非要花点心思才能让伤口止血。
这也是她怎么样都要将匕首刺到齐晏桉腹部的原因。
她不抱希望她能让齐晏桉死,但让他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她不说话。
齐晏桉被这痛意弄的越来越没有耐心。
他薄唇轻启:“去,把那个病弱的瞎子给朕带到这里来。”
温白芷一听立马回头。
“你要干什么齐晏桉。”
齐晏桉抬起左手,食指抵在自己嘴唇上:“嘘,你不是不爱说话的吗,没事,你可以一直都不说话,朕不会怪罪你,但是朕问的问题,得有人回答了才是啊。”
齐晏桉像是累了,又像是终于发现自己是可以坐着的。
他掀开衣摆,坐在了四方桌前的凳子上。
司玖自刚刚温白芷与齐晏桉演戏的那会儿,情绪就一直被提着不甚清醒。
但此刻被人揪着领子,生硬的拽着走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
他看不见,只能知道他在被人拽着走,像是要带到某处。
在经过温白芷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熟悉的气息。
没事了,她还在这里,他就安心了。
温白芷想上前,却被齐晏桉挥手示意下,被人拦着。
“你要是想看到司玖死在你面前的话,那你就直接来,朕无所谓,反正不是朕受伤。”
他说的轻松,似乎忘记了自己腹部还在流血的伤口。
温白芷不敢上前了。
齐晏桉就是个疯子,她不敢再惹怒他了。
虽然说她刚刚惹怒的已经很多了。
司玖最后被带到齐晏桉身前跪下。
是从前最为熟悉的下跪姿势,司玖很熟悉。
他也已经知道他跪着的人是谁了。
“司玖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如从前那样对司玖行礼。
只是只有司玖自己知道,他现在用的是司玖叩见,不是从前的臣,奴婢。
而是一个新的,被温白芷重新拼起来的他。
司玖自己。
却不料齐晏桉只直接的问他:“朕问你,你爱不爱闻白?啊不对,你爱不爱温白芷。”
温白芷在心里疯狂默念着,别说啊子衿,别说,这会儿什么也不能说。
可司玖的爱从来都是最拿得出手的。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不带一丝顿挫:“我爱她。”
三个字,他说的很坚定。
“真好啊,”齐晏桉慢慢站起身,似乎要找什么东西,“不得不说,朕也为你们之间的感情感到动容啊,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啊。”
他应该是找到了那个东西。
温白芷的眼睛瞪的生疼。
他在找那个被温白芷甩到地上的匕首!
齐晏桉捡起了那个匕首。
下一秒。
齐晏桉不带一丝犹豫的将那匕首插|进了司玖的肩膀上。
匕首没进肩膀一半,鲜血径直涌了出来。
“不!”
温白芷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同时她的身体也不受控的要往司玖那边去。
但她身边的人不是吃素的,很好的将她困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齐晏桉,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啊,你总是针对司玖做什么!是我打的你,是我刺伤的你,跟司玖没有任何关系啊!”
温白芷无法移动,只能这么宣泄着自己的恐惧。
是的,她在害怕,她怕齐晏桉会杀了司玖。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话,白白你,肯定早就回到我身边了对吗。”
齐晏桉表情已经有些不对了。
温白芷都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
司玖方才肩膀被|插|进匕首的时候,身子一整个震颤,原本绷的直直的后背全都塌下来。
他呻|吟着痛意,双手无力的支撑在自己身前,才让自己不跌倒在地上。
可齐晏桉摆明了还没打算放过他。
齐晏桉拔出司玖肩膀上的匕首,在温白芷又一声惊呼中,插|进了司玖另一边的肩膀上。
“齐晏桉,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干嘛啊齐晏桉!”
齐晏桉好整以暇的蹲在已经疼的脸色白如纸的司玖面前,再次问了刚刚那个问题。
“告诉朕,你还爱她吗?”
司玖痛的牙齿都在打颤。
但他还是用仅存的力气回答了他:“爱。”
身后的温白芷早已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