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华罗帝君所派之人果然如期而至。
不过他们运气不错,见到的是淮苍帝君,而非千玄帝君,否则东西铁定会被扔出去。
苍啼帮景尧把东西收下后,又坐在树上开始发呆。
昨晚的那个猜想实在是叫他无法冷静,反而叫他越加后怕,以至于他本应该进到村子里去四处查线索的,此刻却毫无精神。
其实若只是个猜想,他倒是不必畏惧,只是那个猜想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比如天尊为什么留自己一命,比如蝎尸殿的人为什么认识自己…
再久远一些,到逐云之战时期,江岚说过她们所面对的叛军是一人,仅一人便要全族倾巢而出,之后天尊又让自己将他们全族剿灭。
这么想来,当初诸位帝君所杀的叛军之所以杀不尽很有可能都是走了江岚他们族人的老路。
之前这让苍啼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在那个猜想中也可以得出解释。
一想到这,苍啼再看向眼前的村子,便只觉得像是地狱大门,里面存在着太多可以颠覆认知的事物。
巧合,一定是巧合。
苍啼在心中这样和自己说。
就在这时,只听温闲大喊了一声,苍啼回过神,抬眸便看到那温少侠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他站在树下仰着头看着自己,光照在他身上,照出了温少侠那蓬勃的气息。
平日里苍啼看到他便觉得一切都没那么糟,但此刻苍啼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不过他还是从树上跳下,见周围没人后,就像失了骨头一般用头抵着温闲的肩。
虽然他是天下第一,但他依旧就需要支点来支撑着自己,而这个支点就是温闲。
“怎么了?瞧你一直闷闷不乐。”温闲抱住他,轻抚着他身后柔顺的长发。
“我在想昨晚那个人,”苍啼轻声道,“他的一招一式都好像南宫琰,假如他就是这世上另一个南宫琰,或者南宫琰的傀儡,该怎么办?”
“让他俩打一架,看看哪个厉害。”温闲不假思索地回答。
说实话,光是想象一下这画面,苍啼都觉得像自己想看到的。
若不考虑别的,他确实会觉得有意思,但若考虑别的,他可就半分都笑不出来。
“可是温闲,假如这世上有另一个南宫琰,或者南宫琰的傀儡,就有可能会有另一个我,另一个你,另一个其它四位帝君,甚至……
说到这,他听到有人朝着他们跑来,苍啼立即与温闲来开距离。
只见南宫琰朝着他们飞了过来,落到苍啼面前后将一个看起来已经经历了多年风雨侵蚀的飞镖递上:“你还记得之前提到四年前,蝎尸殿在怀江的一次行动吗?”
苍啼接过飞镖看着,那确实是出自蝎尸殿之手,不过看不出年代。
“可惜那人如今找不到了,早知道就问问他在怀江所执行的是何种任务。”苍啼有些惋惜地想着殷州那个护卫。
南宫琰却漫不经心地轻笑:“既然他有机会叛逃,他的任务恐怕也是无关紧要,在蝎尸殿中,能接触到核心的,一半是逃不出来的,哪怕不接触核心,只要谋到一丝职位都会身不由己。
比如我,若不是二位,应该早就死在蝎尸殿的棍棒之下了。”
“这蝎尸殿确实复杂至极,谜团大概就藏在这村子之中。”说完,苍啼又拿出温闲画的那张图纸来看着。
茯霖也没说清楚具体方位,只是讲在这山中有一处被铁链挡住的场所,在那还遇到过一个老乞丐。
“你们说这样一个地方,会是在蝎子的头,还是尾呢?”苍啼望着这图上蝎子形状的地形图喃喃说道。
“或许可以去蝎子头部的地方看一看,”温闲凑到他身旁一起看着,“既然把村子打造成蝎子的形状,那头部藏有什么也是有可能的吧?”
“有道理。”苍啼把地形图收起来,于是三人又往村子里走去。
许是因为想得太多,刚踏入此地,苍啼便觉得周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阴森诡异,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似乎有一只大手,正要朝着自己头上砸来。
但到底是帝君,他能完美地隐藏起心中的不安,不叫他人看出一分一毫。
他很清楚,如果连自己都慌了,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况且猜测是一回事,但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还要继续查才能知晓,因此他也抱着几分侥幸,希望自己是猜错了。
很快,跟着图纸,他们到了那蝎子的头部。
只见那是一处与这村子格格不入的大宅,且不说建筑在这村落有些突兀,院中甚至还放着一座假山,就是这大门紧闭,也不符合这村子四处透出来的匆忙之感。
三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翻墙而入,接着便在院中四处搜查起来。
苍啼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进了一间书房,那里面的纸张掉落了一地,倒是有些匆忙逃离的感觉了。
他过去将其拾起,站在原地便看了起来。
都是一些这家主人做的无聊诗歌,没什么意思,都是为了押韵,连在一起后可谓是狗屁不通。
不过为了找线索,苍啼还是十分耐心地将所有纸张都给看完,但都是些毫无价值的东西。
就在他以为什么线索都不会发现时,却注意到桌子上的一幅画。
那画上标有时间,正是四年前所作,莫非这里的人都是四年前消失的不成?
正在这时,只听在院中探查的温闲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阁下在蝎尸殿是专门造机关的吧?”
接着,南宫琰回答:“并非如此,只是南宫府对机关之术颇有研究。”
看来他俩是发现了什么机关,苍啼放弃在这个书房找线索,转而往院子里走去。
等出了屋子,便看到假山被移开了位置,一个地洞也出现在了地上。
那位做事干净利落的温少侠此刻已经蹲在地洞面前朝里面观察,可惜幽深至极,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
看样子,他们还是得进去探查一番。
这里两位神,总不至于叫一个凡人打头阵。
于是温闲率先跳入,然后南宫琰跟上,最后才是苍啼进入。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洞穴下方竟然格外的空旷,而在眼前还有一座屋子。
那屋子建的并不寻常,甚至可称为一座宫殿,大门前的柱子雕有金龙,地面更是用金砖铺地,倒真是是奢华至极。
不过大殿上的牌匾却被用泥糊住,似乎怕被人发现。
“算命的,你觉没觉得它有点眼熟?”温闲望着苍啼问道。
苍啼眼眸沉了下来,他当然觉得眼熟,前不久他还在那以淮苍帝君的身份参与了祭礼呢。
只见他握住温闲的手,然后拉着温闲往后退了两步。
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南宫琰也立即来到苍啼身后。
接着,苍啼唤出坠星,忽然腾空而起,在扇子上注入灵力后向着那牌匾扇去。
牌匾上的泥土被他扇开,那三个鎏金大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清楚后,温闲不由地往后一退,此刻哪怕无其他神在此,但刻在青云诸神骨子里的畏惧依旧叫他吓了一跳。
不只是他,包括苍啼也是,即使已经知晓了会是什么,但在看到的时候仍然大受震撼。
“温闲…把景尧喊出来。”
眼下的情况,似乎不是他一个帝君可以面对的了。
听到苍啼的话,温闲立马拿出瓶子,在传信给景尧后,那凤凰又从瓶中飞出,落到了他们之中。
景尧本以为他只是让自己来决定华罗帝君送来的东西的去留问题,可当看清楚眼前宫殿后,他同样也是吓了一跳。
景尧看向站在一旁的苍啼,有些不安地问道:“为什么会是…赤阳殿?青云的宫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算什么?”只听苍啼冷笑一声,“您忘了吗?赤阳殿,可是天尊的故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