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染换了身衣服,从头到脚沐浴洗去一身晦气,收拾好才来风轻院,进门看着简然坐在软榻看书,示意冷雪和春意下去,缓步走到榻边坐了下来。
简然抬头看着一身紫衣的夏轻染,很是贵气,缓缓放下手上的书。
“然儿,她已经被赐了毒酒。”夏轻染柔声说着,伸手握着简然的玉手。
“舍不得吗?”简然淡问。
“没有,莫将军和子寒对她很失望,并没有求情,子寒只求夫君给她一个全尸,所以夫君给了她一杯毒酒。”夏轻染轻声道。
“佛家言:种什么因,结什么果。”简然并不同情莫子月的死,重活一世,她本就没想招惹她,可她依旧不放过她。所以,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然儿,简老夫人想见你,夫君明日陪你去相府,看看老夫人吧。”夏轻染伸手将简然抱到了怀中,下巴俯在她的发间。
简然虽不想去,也想见什么老夫人,可人家是长辈想见她,做为晚辈若不去就显得太无礼了。而且她也想看看,这个十多年不曾入京的老夫人,入京意欲何为?轻点头。
“然儿,搬去静轩好吗?”夏轻染想和简然天天住在一起,想睁眼就能看到她。
简然摇头,虽然冬天很冷,有人暖被子也不错,可她不要和夏轻染天天睡在一起。
“然儿,你身为王府的女主人,住得太偏僻也不像样,听话好吗?”夏轻染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恳求,他已经习惯了,每晚抱着她的日子,一个晚上都不想分开。
“你想做什么呢?想让我怀孕了,就会对你心软吗?你明知道我身体不是很好,又想算计我的命是不是?”简然昂首淡问。
夏轻染心中一半的想法被简然猜中,有些心痛,看着她清澈的双眸中,闪着一丝雾气,抬手轻轻抚上她小脸:“然儿,你明知道夫君舍不得,只是想弥补对你的亏欠。”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对你没有感情,只有恨。如果你愿意放了我,我可以试着放下过去。”简然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回家,再去一趟九华山。
“放了你,谁放过本王?你把本王的心还给本王,本王就放了你。”夏轻染已经完全深陷进去了,根本就无法洒脱的放手。
“何苦折磨自己?”简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埋头在夏轻染怀中。
“然儿,本王爱你,只要然儿乖乖的,我们先不要孩子,把身体调养好再说,此生除了然儿,没有人能站在本王身边。”夏轻染喃喃表白,在她面前,早已失去了自我。
简然不说话了,命中注定要还债。
“简府”中午用膳时,梁氏听到儿子说简然和夏轻染昨晚回京了,吓得心惊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
简浩瞄到母亲手颤动的异常,不动声色又道:“袓母,莫子月买凶下江南行刺靖王和姐姐,靖王早朝上已上奏皇上,皇上下旨让刑部将人拿了。”
“什么?”老夫人闻言一怒,手上的筷子直接拍在了桌上。简占玉和简琳儿直接吓得一哆嗦,梁氏内心已经无法平静了。
“母亲,儿子本想和小浩下朝便去王府看看然儿的,可是靖王说然儿需要休息,等靖王处理了莫夫人之事,就会陪她回来看母亲。”简照瞅着母亲生怒了,赶紧安抚。
“这莫家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丫头下毒手,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不然真当我简氏无人了吗?”老夫人动怒,差点缓不过气来不停的捂嘴侧身咳嗽。
张丽赶忙上前帮老主子拍着背顺气。
“袓母不要动气,皇上已经下旨,让靖王亲自审了,若是靖王不处置她,小浩必当向皇上请旨,替姐姐讨公道的。”简浩看着袓母因生怒而伤身,也赶紧上前帮她顺气。
简占玉也赶忙安抚袓母不要动怒,唯有简琳儿和梁氏不作声,梁氏是恨不得,这老婆子直接气死。
“丫头从小就被你们欺辱,长大又被外人欺,她得有多苦啊?没有娘家依靠,她在皇家举步维艰,都是你这孽子作的孽。”老夫人气得骂儿子。
“儿子错了。”简照只能认错,只要能让母亲怒火消下去,再打他也成。
“为什么当初退了婚,后面又要答应把她嫁过去,你是在扔包袱吗?”老夫人只要一想到堂堂相府嫡女嫁人为侧室,心里的火就难消下去,哪怕现在孙女成了王妃。
也恨儿子枉为人父,哪怕去信也不多提一句,孙女在京中的情况,只说她一切安好,害得她一直无所知。要不是琳儿去信说她被孙女陷害,被靖王的人打坏了身子,她这把老骨头都不会入京。
“袓母,是她自己装傻在先,能怪父亲吗?当时那个情况,她要是站出来,又怎么让皇家退了又娶?”简琳儿不满替父亲抱怨。
“你还有脸说,你姐姐若不装傻,能活到现在吗?怕是早被你们母女祸害了。”老夫人更来气了,怒声呵斥小孙女。
“琳儿…”梁氏伸手拉了拉女儿,让她赶紧闭嘴,别撞上去找骂。
“母亲,这一切都是儿子的过错,造成了然儿的伤害。儿子会努力弥补然儿,求得她原谅的。”简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确是因为他不待见女儿,造成女儿被欺。
“以后这个家里,谁敢再动丫头一根毫毛,就别怪我打出去,赶紧用膳。”老夫人把丑话说在前头,也恨儿子当年灵丫头离开竟告诉她,灵丫头死了,让她把孙女送回她身边又不愿意,才害了孙女生病受尽了苦。
众人都不敢作声了,端起碗筷用膳。
明月听到莫子月被处置了,午后到莫府来,看看莫子寒的腿是个什么情况?见他腿已经可以下地扶着东西站上一站,真心替他感到高兴。
至于莫子月的事,只字不提,省得提了影响莫子寒心情,陪他喝茶聊了聊天就离开了。马上到年节了,他随着夏轻染他们下江南一去一回三个多月,京中账本堆积如山。
还有得他忙的,回府取出那串手链看了看,竟起了想把它送给简然的心思,可是他知道不能。自上次突然犯头疼后,他这几个月也没什么症状,真的很想弄清楚一切。
凌例抱着账本进书房,又见主子拿着手链发呆了,无声叹气。主子一得空就看这手链发呆,问他又不说什么情况,就说一句很熟悉,真是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