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思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对面也正好刚走出房间的宋池,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唐思却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小师叔早上好呀,昨晚睡得好吗?”
宋池抬眼看她,还未说话,就见林亦寒和柳梦兮也正好走出房门。
林亦寒看见唐思,就关切地问到:“小师妹,你昨晚梦游的时候,撞得可严重?”
柳梦兮惊讶道:“什么?唐师妹你昨晚梦游了?可有撞到什么地方?”
唐思讪讪一笑:“无碍无碍。只是这梦游症呢,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这其实并不算严重的,我听说啊,严重的甚至还会游到屋顶上去呢。是吧,小师叔?”
宋池给了她一个“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的眼神,却未发一言,施施然地下了楼去。
唐思看向林亦寒和柳梦兮,见两人均是一脸疑惑看着她,随即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跟在宋池后面下了楼,刚到楼下大厅,就遇到了正要出门的楚暮雨二人。
楚暮雨笑着同他们打了招呼,而过程中苏黛一言未发,只是哀怨地盯着宋池看。
宋池对此却视若无睹。
几人互相打完招呼后,楚暮雨和苏黛就动身去了云泽剑宗,而唐思他们吃完早饭后,也各自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唐思他们一路往东走,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以及体验各地的风俗民情,路上也遇到了许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在三个月后,他们到达了唐思的故乡——灵月镇。
灵月镇地处南国东南面,是一座沿海的小镇,小镇背靠群山,面朝大海,无论春夏秋冬,镇上都是花红叶绿,美得像一幅画卷。
唐思他们到达灵月镇时,恰好是黄昏时分。
彼时,天气已入秋,微咸的海风徐徐吹来,弥漫着整座小镇,船影隐约,渔歌飘渺。暮色下,镇上依然人来人往,繁华热闹,行人的谈笑声、商人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络绎不绝。
远处,几只海鸟从天边飞过,翅膀仿佛擦过晚霞,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在此停留几日,领略一下海边小镇的风光。况且这里是唐思的故乡,多待几日也属正常。
几人在大堂里吃饭的时候,听到旁边一桌的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田员外又娶了一房小妾。”
“什么?又娶了一房?这已经是第几房了呀?”
“第十三房,啧啧啧,真是艳福不浅呀。”
“郑兄,你竟记得这般清楚,莫不是羡慕吧?”
“刘兄你可不要胡说,只因这田员外的第十二房小妾,是我远房表姑的女儿,我这才知道罢。”
“要我说啊,这田员外都一把年纪了,怎的还有这样的精力?娶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姑娘,他吃得消吗?”
“你们有所不知,”那位姓郑的男子低头小声道,其余众人见此也将头凑了过来,“我那远房表姑的女儿,自从嫁到员外府上后,便再也没见到过。我那表姑去过几次,都被轻松打发了。听说那田员外背后有靠山,又同本地官府沆瀣一气,有钱有势,寻常人根本拿他没办法。”
“不会吧,那你说他娶那么多女子回去究竟是干什么?又不让出门,还不让家人见面,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些有钱人的事儿,谁知道呢?除了员外府的人,恐怕就无人知晓了。”
“唉,只是可怜那些被强行纳入府中的年轻女子们了。”
“是啊······”
几人又感叹了几句,随后叫来小二,结了账之后便离开了。
听完那几人说的话后,唐思偷偷瞄了一眼一脸平静在吃饭的宋池,心想着,反正他们也要在灵月镇多待几日,不如等哪天小师叔不注意,悄悄去那田府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池正吃着饭,偶然间抬眼,就看见对面的唐思虽然在规规矩矩的吃饭,神情也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心中又悄悄的打了什么主意。他在心中叹气,就知道她是如此的不安分,所以他才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下山来。
第二天一早,唐思正准备带宋池他们,去镇上最有名的“无常居”。
所谓无常,取自无肠,主要食材是螃蟹,又因常言道“世事无常,及时享乐”,便取名“无常居”,是当地螃蟹做得最好吃也最有特色的酒楼。
他们刚走出客栈,就看见大街上围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人骂骂咧咧说到“臭乞丐,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走上前去一看,才发现人群中有一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衣角上有一片污渍,手里拿了一把折扇,一边扇一边对着地上的乞丐怒骂。
此时,地上的乞丐双手抱着头,正被男子的四个下人围着殴打。围观之人虽也有看不过去的人,却没有人敢出面阻止。
“唉,这乞丐真是可怜!”
“是啊,不过就是被弄脏了衣服,这田公子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吧,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谁说不是,这也太没有王法了。”
“······”
原来这男子是镇上田员外的独子,名为田坤。田员外是灵月镇上最有钱有势的人,田坤作为他唯一的独子,从小养尊处优,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田坤听到了人群之中的窃语,眼角一挑,看向人群,神情十分嚣张。
他说:“王法?在整个灵月镇我就是王法。”
说完,扫了围观的人群一眼,又看向地上的乞丐,更加凶狠地说:“给我往死里打。”
唐思推开人群正准备上前,突然被身后的林亦寒拉住,顺势就被他拉到了身后。
林亦寒走到田坤面前,说:“这位田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是弄脏了你一件衣服,多少钱,我替他赔给你。”
“哪儿来的多管闲事的人?”田坤看向林亦寒,依旧十分嚣张,他见林亦寒一身装扮也同样价值不菲,便收起扇子,摆出来一个手势。
“十两黄金。”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吸了口气,接着便有人发出质疑。
“什么衣服这么贵,竟要十两黄金?”
“就是,这未免欺人太甚了。”
“我瞧着这位公子像是外地来的,这田公子莫不是故意欺负人家外地来的?!”
“这也太过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