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移向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端正的姿态,谈吐的大方,自信的气质。
可是杨若婉代替不了孟兰姝,更代替不了古铭书。
四分面貌,可是气质能够改一个人的面貌,不会有人觉得她们像。
形似而神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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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曜餐厅。
我等着商侗的赴约。
门开了,昏黄的灯光遮掩住蓝色干练的职业西装带来的束缚感,反而透露出一种神秘,商侗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给人知性温柔的感觉。
但是我却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是云宫外的感觉,她不是温柔的,她有极大的野心和抱负,隐藏在别人最难发现的躯体里,在你放松时能够一击毙命,取得最大成果。
她笑着走过来。
“抱歉,等很久了吗?刚刚接受完采访。”
我起身握住她伸出的手,礼貌的握了一下。
“请坐。菜已经点好了,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是随便点了几个。”
“麻烦了。我很早就钦佩铭书小姐,得知你来A市,非常高兴。”
我笑着回应客套的商侗。
”商侗小姐客气了,您非常优秀,无论是才学还是能力上。
我觉得您的气质很熟悉。”
“是吗?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们都比较喜欢文学,所以气质都相似。”
商侗略笑了笑,眼神闪烁了一下。
“商小姐,可知道云宫。我知道您一向喜欢古建筑,而那一带是商家祖籍地。
我也听闻商家在大汤朝代出过一名女丞相,商小姐的气质独一无二的。”
商侗带着一丝警惕。
只是她认真开始打量古铭书。
“铭书小姐,很聪明。
只是后世传闻都诡异的抹黑商家。相信明书小姐,此次邀请我做这个采访,不是那么简单。”
商侗不希望她的家族秘史被窥探,她的家族在史书上是多么的伟大,最繁荣的王朝里第一代女相,后代层出不断的诗人,学者。
也正是她家族女子的强大铸就她家族的传统,以及在普通人眼中的认可。
云宫的秘密一旦被人知道,他们堵不住悠悠众口,历史书也会因此改写那位女丞相的故事,文坛界的评价也会因此受影响。
“商小姐,云宫的秘密,我不在乎,但我很在乎你。”
我略有深意的勾起了嘴角,心中有十成的把握。
危险的气氛持续了30秒,她在等我的反悔,我也在等她答复。
商侗知道她应该做出选择了。
“周五下午3点,我有空。”
商侗起身,拿起包,心中不悦。
“感谢商小姐,我相信此次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商侗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带着一丝敬佩的口吻。
“古小姐,你才像。”
我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目送着她离开。
服务铃响了。
“打包,送去玫瑰天堂五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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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房间里。
“宿主,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商家大小姐都会害怕。”
“古书上有记载,在第一个世界时,我曾经好奇过丹仪的命运,徒弟未来会建立历史上一个怎样的王朝。
可是拿错了书,拿到了之后的王朝。
恰好看到过一些关于商家的历史。”
“哇!那么商家第一代女相是怎么样的?”
“选定商侗的时候,我查过有关商家的所有,发现这个世界遗漏了许多历史。或许是因为战乱等原因,许多消息都流失了。
商家又联合操作,将自己的家族进行包装,基本上是代代风骨。
可是一个女相的诞生怎么可能无风无波。
就在一篇破旧的古籍中,我发现有记载云宫。”
“宿主,我想听!我想听!”
“我是说书人吗?”
我无奈的躺在床上,扶了扶脑袋,刚刚回忆时,脑袋有点痛。
“云宫万骨窟,书偷换符生,血染白绫命,今朝窃余生。
被搜出来的书,也不是书,而是符,一种罪恶的符。是用对应死人的血,写出来的符。诅咒那些死人,永不入轮回。
活人扒皮,死人穿骨。
有野史记载,女相把一处乱葬岗种满鲜花,而把云宫打造成地狱的模样。
说书人说乱葬岗埋着的是鲜花下的忠骨,云宫下埋的是权贵的脏骨。可有文官评鲜花下埋的不过是女相的走狗,而云宫才是埋的脊梁,不然不会用折子孙福寿的法子,把骨埋在自家的地里,是做贼心虚,是亏欠。
这其中的真相,早就已经随着那个时代的结束再也发现不了了。”
“宿主大人,好恐怖啊!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看着自己一点点死掉,商家的女相真狠。”
“所以,一旦这个最出名的旅游地云宫被爆出其实是葬着无数冤魂的地方,云宫的水其实含着无数尸体的尸水。
无脑的人对女相杀的人是奸是贤不会在乎,她的功绩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暴权下的政治成功。
商家一向的风骨也会被质疑。”
“宿主,你有证据吗?刚刚我看着画面心惊肉跳。”
我闭上双眼,淡定地回答道:“没有。”
“宿主,你玩假的。”
“我在赌商侗敢不敢输,我收集了商家的事。
知道商家很重视家族,每年会大型祭拜一次商家列祖列宗,这时候云宫乃至祖籍地都会被大型封锁,甚至有时候家族还会动用警力。
因为商家是这个世界里保存历史最悠久,最辉煌的家族。
如果这种家族的开山祖与事实不符,你说会怎么样?
商家最重名声,风骨二字就在大汤之后的王朝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宁可头落异乡,也不愿叛国。
由于王朝的腐败,导致奉献他国送出文学人才,让商家开始走向人才凋谢,一位又一位的商家人在不愿受到如此奇耻之辱的时代里,一个接一个自尽,死在了离开国土的那一天。
商家自此开始逐渐衰落,但幸好得到百姓的庇护在祸乱中商家的主支保留了下来,现在应该是商家第16代了。
商侗不敢赌。”
“宿主,你这样一来不是就和商侗关系搞砸了吗?”
“商侗从来没接受过采访,或者说商家从来没有参加过无关文学的其他类型采访。对他们而言,利益是最不值钱的,他们重视的是名誉。
商侗是一个不好拿捏的人,不给一颗镇心丸,她或许都不会来。”
“那宿主,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吧,可能马上要结束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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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益站在办公室里,不敢大声喘气。
颜一浮看着这堆垃圾气得想笑。
“如果说,这次专题的策划书长这样,那么请问姜助理,是你没有明白意思,还是手下的人不行?”
“颜总,我们马上修改。”
姜助理拿起策划书赶紧离开。
颜一浮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姜益,你的衣服扣子开了。”
姜益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颜一浮鄙夷的望向门口。
继续又开始了工作。
“叮咚!”
微信里。
古铭书:帮我查一个人。
颜一浮:谁?
古铭书:文件发给你了。
颜一浮:嗯,好。
————
傍晚,孟家。
看着下面的花园,孟承瑜感觉自己内心无比的空虚,秋千摇摇晃晃,可是荡秋千的人已经不在了。
“承瑜,晚上天凉,还是别站着阳台外面太久。”
“好的,妈妈。”
孟承瑜将那一枝名贵的兰花的花瓣一朵一朵摘下,趁着夜色和大风将花瓣撒下花园,似乎它能带去远方告诉那个人,有个人正在想念她。
大厅里。
“承瑜,明天晚上抽个时间,我们与陈家见个面。”
孟承瑜知道躲不掉了。
“妈妈,我明天晚上还有个会。”
“承瑜,什么会都没有这次重要,难道离了你公司连一刻都不能运转了吗?
会任何时间都可以开,这次聚会你必须来。”
孟父也帮着孟母说话:“听你母亲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的。”
————
陈家。
“陈尚湘,上次你已经让你的颜一浮姐姐代替你去了,这次你还不出来赔礼道歉,你就别做我陈华东的女儿。”
陈父生气地看着拿着行李箱偷偷准备溜的女儿。
陈尚湘吓得一个激灵。
“哈哈,那个爸,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尚湘尴尬的藏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军姿般挡在行李箱前,双手背后,握着门把手。
关女士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屈服。
陈尚湘接到暗号时,频频摇头,示意宁死不从。
关女士无奈扶额。
陈先生还一脸怒气。
陈父怒气说道:“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一步,以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让你吃个饭,又不是掉你块肉,你的家教呢?”
陈尚湘也顶撞到:“我不去,你们是想拿我的婚姻买单。
反正打死我,我也不去。”
陈父向关女士投向眼神说道:“你女儿,真的在外面待久了,翅膀硬了,说什么都不听。
这场聚会,她必须得去,你想办法。”
陈父上楼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关女士。
陈尚湘见状立刻跑过去,跪在沙发上向关女士求饶。
“妈妈,我不想要和这个孟承瑜联姻,真的!我不管他多优秀,是谁!反正我不想,我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家里有大哥,二哥担着,我就可以无忧无虑的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还要吃这婚姻的苦。
妈妈!”
关女士也是没辙的看着自己宠到大的女儿说着:“嗯,但是这次聚会你必须要去,你去了并不代表双方同意联姻,但是你不去,会失了体面。”
陈尚湘也意识到这次聚会的不同:“好吧,那我去。”
古家。
颜一浮躺在游泳池前的沙滩椅上,看着天空的星星。
我拿了两杯温热的橙汁过来。
递给她一杯。
“怎么,很烦?”
颜一浮心情很烦躁。
“铭书,你说我们是不是来得太迟了。”
我也躺在旁边的靠椅上,听着颜一浮无厘头的话很纳闷。
“怎么说?”
颜一浮思考这回答:“你说的资料我查了,我发现姜益,姜助理是那个幕后的人,还查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可是母亲并没有管,为什么?”
我大概知道颜一浮说的是什么事了。
“没来迟,姜益的未处置不过是母亲担忧如果我们还没彻底接管,中间会出现纰漏,可是我们已经解决了。
现在也是时候收尾了,该得到的处罚一样不会少,不过挂念旧情,还是息事宁人,体面退场为好。”
颜一浮也算彻底放下心。
我开始打趣道:“怎么了?颜总,工作很焦头烂额。”
颜一浮笑道:“差不多吧,人还是那批人,可是给我的感觉总是缺了点什么,没有活力,给我的总是东拼西凑的感觉。
又想要把你的事情办好,免得让大小姐您失望,不是吗?”
我看着颜一浮终于放松的样子开玩笑道:“那说起来,还是我的不对了。”
“哎呀,我错了,是我的不对。
别说了,坐下来,看星星,今天夜空很美丽。”
寂静的夜,伴随着时不时的夜风,也让此刻的风景有些温柔,星光时不时闪烁一下,就像回到了那个寂静的夜晚,可惜这里不是乡间,没有虫鸣,但有水的气息和人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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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时间很快。”
商家。
“姐,你去见古铭书了?”商光玉一脸好期待的样子。
“收,你怎么一副花痴的样子。
是的,我见过,甚至我同意了她们的采访。”
商光玉一脸跟撞见鬼的表情一样。
“不是,姐,你再说一遍。你,你,你去参加采访。
不是,什么好处让你会去这种采访,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客套两句,就没啥事了,没想到姐你屈服了。”
商侗看着自己的二货弟弟无语道:“你怎么年纪比别人大4-5岁,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一天到晚,学术上一点都不长进,你那一笔臭字,一副好画都画不出来,更别谈写什么好文章了。
一天到晚不着家,就知道往我这边呆着。
你就不能多向别人学学。”
商光玉大气都不敢出:“那个,不是嫌他们烦吗。
我不想跟他们说话,费劲得很,开个什么店被骂死了。”
商侗一个沙发枕头砸过去。
“你是开什么好店吗?你说你投个画廊,投个歌舞团,戏剧团,家里人都能接受,你开什么酒吧,你真的是找抽。”
商侗起身,找找有什么可以打人的东西没有。
商光玉见情况不对,立马转身快跑路,边跑边大声说着。
“姐,我还会再来的。”
“你别来了!你来一次,气我一次!”
秦家。
秦怀谦处理自己律师所下面的一些重要文件。
秦尧坐在沙发上,刷着最近几天的一言平台地最新信息。
秦尧收到一条信息。
微信。
尊贵的母亲:叫你哥哥回个电话。
秦尧敲了敲书房的门。
“哥,回个妈妈的电话。”
“好。”
秦尧继续下楼看着这些信息和底下的评论。
“妈妈,有事吗?”
“怀谦,是时候做出抉择了,相信妈妈,妈妈给你挑的人不可能有错。”
“好的。”
秦怀谦挂掉手机,默默地整理文件,拿起手机发送出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