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宇看他的表情瞬间从三分畏惧七分厌恶变成了纯粹的不屑。
一个傍大款的而已，装得再厉害也是能用钱收买的货色。
梁再冰简直无语，“喂，别听什么信什么啊，我们就是单纯的金钱雇佣关系。”
“有区别吗？”
金钱雇佣出卖身体和金钱雇佣出卖身体的工作有区别吗？
梁再冰一时语塞，为了防止再聊下去身败名裂，只能硬把话题转回正事。
“咳咳，你们会开得怎么样了？”
接收信息的信息过于庞大而复杂，江清鉴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还在排查作案的可疑人员，要拉完所有监控并筛出人选至少还要两天。”
梁再冰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们不是有超能力吗，为什么跟麻瓜一样用笨办法查案？”
江清鉴无奈地一摊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有能直接窥探到凶手面目的能力，对方也可能有防火墙啊。”
“……行吧那还是用老办法。”
“你们就没考虑过，凶手杀人的手段不是当面才能生效的，或许可以隔空触发？所以可以比对一下他们的路线，工作量应该会小很多。”
“这个早就想到了，”江清鉴抽出一份文件拍在他手上，“你当我们都是饭桶？”
梁再冰翻开文件夹看了几眼，每个人死前三天的路线用不同颜色的线标注出来，复杂程度堪比地铁线路图。
有的人三天都在家和公司那五公里路两点一线，有的三天把整座桐州市都跑遍了。
地图上九人重合的点根本没有，最多也只有三个人前后去过桐州市动物园。
那就是流窜作案了。
找起来的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筛选受害人也难于登天，这么大一座城市，每个身处其中的人命运都是一条不可捉摸的线，谁能从乱象堆里精准地揪出一根即将被命运女神编织华美的丝线呢？
也难怪桐州市局自己处理不了，紧急向邻市借调人手。
这下麻烦了。
梁再冰拷了一部分监控录像，带着回落脚的宾馆。
三人就着江清鉴刚打包回来的私房菜一起刷监控。
别问为什么伙食这么好，问就是梁再冰刚盖好三碗泡面，陈安就坚决抗议。
拉磨可以，吃糠咽菜是万万不行的。
最后还是江大交际花找了桐州的朋友，把私厨老板摇起来专门给他们开火做的。
陈安这个吃不了细糠的山猪，尝了之后只给了个“一般”的评价。
梁再冰夹了一筷子羊肚菌，然后又默默把筷子放下了。
好吧，他也是山猪。
饭菜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致，录像也看得迷迷瞪瞪。
梁再冰头磕到桌板弹射起来之后，才发现录像已经快放完了，陈安依然目光炯炯地盯着屏幕。
十一也专注地看着录像，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眼白都爬上了几缕血丝。
梁再冰那个惭愧的啊，“你们先去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来看吧。”
虽然也没剩多少。
“嗯。”十一应了一声，但依然坐在沙发里没挪窝。
梁再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剩下的录像倍速刷完了。
笔记本上勾勾画画标出了几个可疑地点和时间点，但连勉强称得上嫌疑人的目标都找不到。
梁再冰忍住把本子撕碎的冲动，扶着发胀的额头，“总觉得我们把事情搞复杂了，说不定有更简单的方式。”
“不知道。”陈安摇摇头，把录像调回开头重新播放。
“嗡嗡”的噪点吵得梁再冰更加心烦意乱，他把全部精神都灌注进面前这几张标注得密密麻麻地纸张，急切地希望从乱线中抓出一个头绪。
福源小区、金栋大厦、利民超市、福源小区、桐州西站……
桐州北站、立灯宾馆、桐州动物园、意式餐厅、步行街夜市……
桐州大学、小吃街奶茶店、桐州大学地铁站、桐州汽车南站……
梁再冰眼睛骤然一亮，翻出其他几人的路线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然。
梁再冰出异常的震动和兴奋，“我找到了！”
梁再冰翻出图册，指在九个人出现在桐州各个车站的位置，“不限定在同个地点而是同一类地方的话，他们所有人都去过就是车站！”
有些是通过高铁从外市到达桐州，有些是去车站接朋友，有些去到车站乘坐列车外出出差，总之所有人都至少一次经过过桐州市的车站。
桐州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地理位置关键，位于几省交界，客流量极大。
在车站这种各方人员交汇往来、成分极其复杂的地方，想隐藏在人群中达成自己的目的再容易不过。
陈安指了指利民超市和小吃街，“基本所有人都因为玩乐和购物需要去过这些地方，为什么不排查全市的超市和小吃街？”
“不排除凶手在小吃街这种人流复杂的地方寻找猎物的可能，但是全市有几百上千个超市小吃街，我们排查不过来。”
梁再冰食指点在桐州北站的位置，“不如先捡个软柿子捏。”
去北站的路上，梁再冰把自己的猜想发给了江清鉴，市局的人决定分开来去调查各个车站的可疑人员。
江清鉴一队则过来支援梁再冰他们，毕竟行动还是得有官方人员牵头才合理合规，也免得束手束脚。
买了票从西进站口进入候车大厅之后，梁再冰再次梦回早上那个沙丁鱼罐头。
此时铁路已经检修完毕，晚点的列车都在陆陆续续恢复运行，但挤在车站的人依旧很多，时不时有被挤得动不了的人错过自己的班车。
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钱包被人摸走都不一定感觉得到，想要查探些什么简直痴人说梦。
梁再冰无奈了，找到车站警务室那边，搬出市局的身份才让警卫同意他们翻看车站的监控。
梁再冰把时间调到上月二十号下午12时35分，第2位死者就是在这个时间下车进入桐州北站。
找到对应站台的摄像头，梁再冰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拖着行李走出车厢。
切换视角一路看着他从乘了电梯走向出站口，但全程没有任何一个可疑人员进入他们的视野。
梁再冰不甘心地从头再看一遍，却依然一无所获，只能把视频拷下来暂时离开。
梁再冰勉强对监控室的警卫扯出一个客套的笑，“麻烦你们了。”
“难道凶手能远距离隔空下咒吗？那我们还怎么查？说不定了他天天坐在办公室上着班就把人杀了！”
梁再冰心里憋着气，一边往外走一边愤愤不平地踢着出口的围栏。
陈安想也不想就反驳，“那他老板肯定第一个死。”
“你……”
梁再冰话说一半，电话铃先响了，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梁再冰愣了愣才接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