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没有意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果然没有那么好杀吗？”
不过也没事，既然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嘶——”梁再冰忽然倒吸了口凉气，刚才被那个破烂仪器烧灼的伤口又痛起来。
今天这趟真是无妄之灾，要不是还算有点收获，非得把这个劳什子研究员揍一顿。
梁缘不知道跑哪疯了，现在还没赶过来，先就近找点药处理一下好了。
梁再冰将注意力移到墙边的铁架子上，半米高的隔层里乱糟糟地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都能直接给《科学怪人》当取景地。
不过他还是眼尖地在里面找到了几样熟悉的东西，十万伏特手电筒、剌玻璃的激光戒指、绿瓶化尸水……
梁再冰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江清鉴之前给我的那些玩意都是从你这拿的吗？”
“是啊，”林奕森颇有些得意洋洋，“eason出品，必属精品。”
林奕森回过味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些实验品原来都进了你的口袋，他那个恨不得让所有人007的周扒皮居然有这么照顾人的时候？”
“虽然我不算正规军，但也算维护社会稳定和人民财产安全，天天跟这种要命的怪物打交道，拿点好装备不是很正常？”而且这些装备还不怎么好使。
当然出于礼貌他还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林奕森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也对，你这点战斗力确实挺需要。”
“怎么感觉你又在骂我？”
林奕森一摊手，“陈述客观事实而已。”
这……他还真没办法反驳，别的方面还可以嘴硬一下，但实力是他最大的短板。
梁再冰泄了气，指了架子上的一桶类似芝麻丸的东西，丝毫不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那个是做什么用的？看着怪特别的。”
一说起自己的发明林奕森立刻兴奋了，取下罐子拿出一颗塞到梁再冰手里，示意他近距离看看。
梁再冰硬着头皮接过，近了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黑芝麻丸”，焦黑色的圆球上有几圈圆环，分割出颜色深浅不一的环带，倒是有些像眼球，还散发着一股闻了几天吃不下饭的恶心腐臭味。
只匆匆扫了两眼梁再冰就像抓着烫手山芋一样飞快抛回给林奕森了。
林奕森倒是不嫌弃，珍而重之地稳稳接过。
“这个是葵虫子实，葵虫你知道吧，长得像向日葵花盘的那个，但中间长瓜子的地方嵌的就是这些子实。来源广产量高，效果还嘎嘎好，一颗下去，太监都能洼地起高楼。”
“一定要太监才能用吗？”梁再冰面露古怪之色，这个年头阳痿的一抓一大把，太监可不多见。
“这个只是理论上，毕竟大清都亡了一百来年了，现在也没正宗太监来给我临床试药，意会一下嘛意会。”林奕森尴尬地讪笑两声。
“葵虫子实的效力对普通人来说过于强大，用了唧唧可能会直接爆炸。我也想改进来着，但目前还没有具体办法。”
“呃……”梁再冰无语扶额。
果然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林奕森还真是一以贯之地喜欢产出科研答辩。
“你要不要试试？”林奕森又掏出两颗，非常热情地邀请梁再冰试吃。
梁再冰把头摇地跟个呼啦圈似的，“不了不了不了，不需要用不着。”
他身体结构非常完整健康怎么会用得着这个？
而且这东西光是闻一鼻子就不行了，更别说吃下去。就算是治病救人也不能光考虑成分，起码得把药做得可以下咽吧？
梁再冰在心里吐槽了得有一篇八百字小作文，忽然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真太监没有，但阳没的他确实认识几个啊！
就内个谁，毕磊中，他们也算是有实无名的太监了。
梁再冰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妙不可言，简直是天才般的商业头脑，立刻兴冲冲地掏出手机要联系毕磊中。
但手机外壳的磨砂质感令他心跳骤停了一秒，再一看去，这黑曜石般的色泽和酥脆的手感，俨然是一块上好的碳头。
显然在那个破仪器里被电烤的时候，手机并没有逃过一劫。
梁再冰颤抖着手在卡槽的位置掰了一下，竟真从里面掰出一张完好无损的电话卡，他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吐完呢，下一秒电话卡就像风沙侵蚀的石柱一样，碎成了一地细渣。
梁再冰恶狠狠地剜了林奕森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b已经被片成刺身了。
林奕森倒是淡定得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场面，我们队里有专员可以解决这个。”
“你最好是。”梁再冰冷冷地看着他。
两分钟后，一个皮肤黝黑肌肉鼓胀年轻男人轻车熟路地摸进实验室。
黄亮瞥了梁再冰一眼又转向林奕森，“又哪个实验品爆炸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再冰总觉着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有点怜悯。
林奕森不自在地挠头，指着地上的那撮灰，“这个小哥的手机出了点问题，麻烦你帮我复原一下。”
“这个好办。”
黄亮蹲到那一小片灰旁边，右手指尖涌出无数细如游丝的半透明丝线，伸长着连接到那些碎屑上。
渣滓渐渐汇成一团，往两边不断延伸平展，最后竟完全恢复了受损前的样子。
这简直就是魔法。
“成功了。”黄亮擦了擦额角的汗，把手机递还给梁再冰。
梁再冰摆弄了几下手机，确定还能正常使用之后更加震撼了。
“你这个能力能用在活的东西身上吗？”
黄亮摇摇头，“做不到的，要拼人的话只能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要真能起死回生岂不是太逆天了点。”
“也是。”梁再冰附和了一句，但心下还是有些失望。
送走了黄亮之后，梁再冰先是给江清鉴发消息，让他帮忙从莉莉那里问出客人名单。
然后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毕磊中的号码拨通了，回应他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一连几次都是这样。
毕磊中不会把自己给拉黑了吧，这也太玩不起了吧？
确定怎么都打不通，梁再冰只能向林奕森求助。
“你的手机给我用用。”
“你这是想做什么？”
“跟以前的雇主谈生意，就这个东西。”梁再冰扬起下巴指了指那瓶臭不可闻的黑球。
林奕森激动地搓搓手，“你打算出什么价格？”
“两千一颗？”梁再冰对这个价格也不是很拿得准，似乎有些低，毕竟医院治一圈或者几盒小蓝药片就不止这个价了。
林奕森以为他要反悔，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就这个价，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