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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梁再冰迅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虽然中途出了点岔子,但他这也算是求仁得仁,没必要争一时意气把事情搞复杂。

反复几个深呼吸,梁再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脸,“不麻烦你,我自己来。”

赵峥紧紧跟在梁再冰后面,几乎要贴在他后背上,忽略他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这寸步不离兢兢业业的架势还以为哪家保镖呢。

到了电梯口,赵峥在屏幕上操作两下就把电梯打开,按下了“-1”的按键。

电梯内部就是很常规的构造,反光墙壁、扶手和按键,墙面上映照出的自己依然是那么风流倜傥帅气逼人,嗯,没什么异常。

“请吧。”

梁再冰收回自己东张西望的眼睛,在对方的贴身押解下老实进了电梯。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赵峥对他的态度怪怪的,甚至可以说有点绅士,比起被当麻袋扛走或者拎走不知道客气多少。

但没理由啊,他又没有亲戚在三院当干部,他根本就没亲戚,唯一的师父也已经当死鬼好多年了。

还是说,跟他的身世有关?

上次自己一问起这个,梁缘立马装弱智三缄其口,气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

他现在的人类身份已经岌岌可危了,要再跟“鸿钧”这种反派组织搭上关系,别说好人,连只“好蝶”都做不了了。

真是蛋疼啊。

不过他莫名有种预感,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

电梯运行的时间长得有些不正常,连思索中的梁再冰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地下一层在那么深的位置吗?

叮咚——

抵达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都不用提醒,梁再冰非常自觉地出了电梯。

外面不是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场景,不是幽暗的地道,不是阴森的太平间,也不是银白色调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

出现在他面前的俨然是一座辉煌灿烂的教堂,很难想象人间炼狱一般的三院地下会是这样一幅光景。

事出反常必有妖,梁再冰怀疑他这回遇到的还不是一般的变态。

廊道两侧是一人多高的立式铜烛台,柱身缠绕着似曾相识的橄榄叶浮雕,白烛火光摇曳,燃之不尽。

层层叠叠的枝形吊灯擎着数十支蜡烛垂落在半空,华丽之余不禁让人生出高空坠物的担忧,梁再冰严重怀疑这灯掉下来能直接把他砸到地里去。

再高一些的地方是整面整面的彩窗玻璃,色泽瑰丽的碎玻璃嵌在一起构成姿态各异的宗教人物,在烛光照耀下通透绚丽,折射出炫目的色彩。

头仰到几乎把脖子折断的角度才能看到穹顶的全貌,居中是一幅色彩明亮的壁画,十三个人沿着长桌坐着,正是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的仿绘。

在这种人类伟力与宗教传奇的结合之下,一般人都会被震撼得身心俱颤,心生朝拜之感,不过作为堂堂道家弟子,梁再冰只觉得他们花里胡哨。

个装逼犯,在地下造这么高的建筑也不怕塌,当然要塌也等他出去再说。

同时还在心里默默估计各个陈设的价格。

正义制裁完这家破医院之后也好搬点回去提升一下道观的逼格,问就说是踢馆赢的。

道教新秀大胜基督神棍,怎么样是不是很燃?

……这个吊灯不错,就是太重了……这扇玻璃好看,就是难运……最值钱的就是这个壁画了,怎么说也要敲一块回去压茅坑。

等等,这个壁画?

之前只是草草扫了一个大概,现在仔细看去却哪哪都不对劲,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长桌上的面包泛着诡异的鲜红色,像是刚撕下来的生肉;众人桌下掩着的脚白骨森森,没有一丝皮肉残余;甚至连手指的数量都不对,这个人多一根,那个少一根的……

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赵峥冷不防拍了一把他后脑勺,“你已经五分钟没动了,还想看多久?”

梁再冰揉了揉因为仰视时间过长而有些发酸的脖子,打算暂时把壁画的事搁到一边,讪笑两声,“看够了,走吧。”

一扇深棕色的复木门上不伦不类地挂着“诊疗室”的牌子。

这里就是行刑的地方?感觉不太像啊。

推开门瞅一眼,梁再冰就知道他没来错。

整面墙琳琅满目挂的全是刑具,认识的不认识整整齐齐摆了一屋子。

各种尺寸和材质的枷锁镣铐,握柄盘得油光发亮的皮鞭,两排不同形状看着就肉疼的刀具,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器具,梨形带柄的,半人高等腰三角形带圆环的铁架子……

甚至连过于残忍而被禁绝的刑具都有留存,简直是酷刑爱好者的天堂。

虽然每件刑具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血污和锈迹,锃亮得能当镜子使,但上面的磨损痕迹是骗不了人的,必定是折磨过不计其数的人才会有这种效果。

中间位置摆着一把缠了电线和表盘的窄小木椅,旁边是一个竖着摆放的类似棺材的东西,顶部做成了女人脸的形状,倒是有点像法老的棺椁。

天花板上还挂着一个绞刑结,下面对应的位置摆了一条四方椅子,根据对象身高调整绳结高度,被吊住的人要拼尽全力保持垫脚的姿势才不至于被绞死,又面临死亡时刻战战兢兢,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实在是恶毒的手段。

正看得津津有味,“砰”的一声门响令他猛然惊醒。

这些说不定都要用在自己身上,他该害怕才对,在这激动个什么劲?

回头看去已经没了赵峥的身影,整间屋子空空荡荡只余他一个人。

所以不是由他负责对违规的病人实施惩戒,那真正的行刑人是谁?负责监管三院工作的“鸿钧”高层吗?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门再次向里推开,一个神父打扮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黑袍短披肩,胸前却空落落的没有挂银十字架。

鼻梁上架一副无边方框眼镜,眼睛狭长而上挑,配上眼角那颗红痣,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一看就是外星人入侵的时候都争着当球奸,说“外星太君里面请”的货色。

这张脸不说祸国殃民也绝对算不上路人,见过不可能完全没印象,但梁再冰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

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盘录像带,轻飘飘地放到桌上,冲梁再冰微微一笑,“三楼好玩么?”

语气温柔得好像约会完问女友“今天玩得开心吗?”但话语中那种粘滞的阴湿感让人毛骨悚然,要不是他事先有心理准备真被这家伙唬住了。

梁再冰浑不在意地咂巴嘴,“还行,比游乐园差点意思。”

男人低头伸出食指托了托眼镜,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那真是招待不周,就用这间屋子里的小玩意弥补吧,你想,先体验哪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