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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府,秋水院。

晨曦初照,露珠晶莹。

早上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清爽,几声悠扬的鸟鸣,打破了院子的寂静。

一片繁茂的绿意间,几缕阳光透过叶缝,洒在院子的石板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洒进了陆馨怡的房间,照在了陆馨怡的脸上。她微微睁开眼,感受到身上的疲惫,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她伸了个懒腰,昨晚她为了理清思路,在书案写写画画到了很晚才睡下。

窗外,晨雾缭绕,鸟鸣声此起彼伏,隐约听到院子里晓桐几人的细语和笑声。

陆馨怡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绸衣,走到窗前,微微掀开窗帘,抬手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院中的景致,在清晨的朦胧中显得格外宁静,仿佛与昨日的纷乱截然不同。

随着阳光逐渐明媚,陆馨怡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走出房间。

院子中,晓桐三人身穿轻便的练功服,步伐整齐,气息深长。晨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袍,衣角飞扬,长剑挥舞间,剑光闪烁,仿佛一道银色的流光,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可陆馨怡的心情,却无法随这朝气蓬勃的景象轻松起来。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思,昨晚龚钰的意外让她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今日一旦踏出房门,又将面临一系列的挑战。

“小姐,您醒了。”一声温婉的招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晓白。

陆馨怡回过神来,转身微笑着看着晓白,道:“晓白,真是难得见你出药房。”

晓白露出一个回道:“听着晓桐她们晨练的声音,也想出来跟着活动活动筋骨。”

“世子受伤了,一会儿你跟我去给祖母把个平安脉,再随我去瞧瞧世子。”陆馨怡担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杜老夫人受不住,身体再出现什么反复。

“好的,小姐。”

就在这时,吕嬷嬷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小姐,昨天姚二公子请了何院正来给世子瞧过,说世子性命无忧,可今早上世子还未醒来。”

陆馨怡心微微一动,她转过头淡然地问:“何院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吕嬷嬷摇了摇头:“何院正没有具体说,只说随时可能醒来。”

陆馨怡叹了口气,她知道,一旦龚钰醒来,她就要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这位中二男生为了莺莺受了这么大的罪,待他醒来会如何跟她闹,实在不得而知。倒不是她怕他闹,而是怕两人这种愈来愈恶劣的关系,给杜老夫人的病情带来不好的影响。她不想老人家本就不多的寿数,再出变数。

“吕嬷嬷,你准备些药材,一会儿送去紫竹院。”陆馨怡吩咐道。

想起昨天见到的龚钰那凄惨模样,她倒也是真心想他快点醒来,毕竟他也才十六七岁,风华正茂年纪,虽然对她不怎么友善,到底也没把她怎么着,那就是个被宠坏的大男孩,并不是什么坏人,受这么大的罪,她看着也着实有些不忍,出于本能地想去帮点忙。

“是,小姐。昨晚上侯爷回来了。”

“哦?”陆馨怡闻言挑眉,侯爷终于肯回府了。

“侯爷一回来就去紫竹院待了好一阵子,再去了福康院待了一会儿,就叫了管家和护卫首领去了外书房就没再出来。”

陆馨怡眉头微皱,侯爷消失这几日,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嬷嬷,侯爷这次回府,可发现有些不对劲?”她试探性地问。

吕嬷嬷低声回答:“小姐,府上确实有些异样。昨晚上,有些下人在私下议论,说是近日府上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而且昨晚上府里各处巡逻的人似乎多了一些。”

陆馨怡的眸光一闪:“嬷嬷,今儿帮我准备一件素淡点的衣裳,吃了早膳我要早些过去给祖母请安。”

或许,福康院那边能探听到些消息也未可知。

不久,吕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陆馨怡的思绪:“小姐,您的衣裳已经准备好了。”

她转身进屋,面带微笑道:“谢谢嬷嬷。”

在吕嬷嬷的帮助下,她换上了一身淡雅的衣裳,衣襟绣着精致的莲花图案,脸上只是轻轻点了些淡淡的胭脂,梳了一个简单而优雅发髻,只用了一只碧玉簪固定,整个人显得格外素雅恬静。

今儿她并不想盛装,不合时宜,毕竟府里有伤者,这伤者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不知何时醒来,若她还浓妆艳抹一番,那就给人递话柄了。

穿戴整齐后,她快速地用了些早膳,带着晓白前往福康院。

路上,陆馨怡偶遇龚瑾儿,上前行礼道:“四姑,早。”

龚瑾儿见到陆馨怡,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停下脚步:“馨怡,这是要去哪里?”

陆馨怡道:“去福康院,晓白说今儿要给祖母把平安脉了。”

龚瑾儿点点头,轻声说道:“馨怡,世子那边,可有什么打算?”这次因为莺莺被发卖,龚钰受到如此重创,就是醒过来伤好了,这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心里那道坎估计一时半会儿过不去,龚瑾儿担心这件事给两人本就脆弱的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她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她当时就拦着点了,本好心善后,却不想更是后患无穷。

陆馨怡眸光闪了闪,揽住龚瑾儿的手臂,笑了笑无所谓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世子能平安醒来。其他的事情,再作打算。四姑,你不要担心。”

她理解龚瑾儿的自责,不过就是龚瑾儿不插手,她自己来发卖莺莺,不论发卖到何地,按昨晚那情形,应该最后结果都一样。有心算无心,自然一算一个准,她们怎么也躲不开这一局。所以她谁也不怨,不但不怨,还依然感激龚瑾儿相助之恩。

“好吧,我也正要去福康院,一起吧。”

两人说笑着踏进福康院时,就看到杜老夫人正坐在院中,双眉紧蹙望向远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杜老夫人见她们进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瑾儿,馨怡,你们来了。”似乎对她们这么早一起过来有些不解。

陆馨怡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祖母,早。您怎么一大早坐在院子里?”

杜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坐下。然后直接问道:“你听说了钰儿的情况吧?如今他仍未醒来,祖母这心里不舒服,就到院子里透透气。”

陆馨怡轻轻点头,声音平静道:“祖母,既然何医正说世子很快能醒来,那就一定能醒来,你不要担心。今儿让晓白再给你把个脉可好?”

杜老夫人凝视着陆馨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嗯,祖母也知道,可是人老喽,就是容易想的多。晓白姑娘也来啦。”

晓白上前行礼,然后她的手指轻柔而均匀地触摸着杜氏的手腕,细微的脉搏在指尖间跳动着。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须臾,又渐渐舒展开来,“老夫人,您这身子恢复的不错。我再给你调整一下的方子,坚持喝,身子定能大好。”

杜老夫人闻言笑呵呵地道:“那就有劳你了,我也觉着最近身子松快不少,不大做噩梦了。早起来也精神不错。”

陆馨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笑着诱哄道:“祖母,您平日里一定要乖乖吃药。等你大好了,我带你出门逛街。”

一旁的孙嬷嬷笑着告状道:“老夫人吃药可一点不乖,要奴婢三求四请,费好大劲才能劝着喝进去,有时一不留神,老夫人就把药给倒掉了。”

“阿颖,净瞎说!”杜老夫人佯装发怒地喝止孙嬷嬷,孙嬷嬷也不在意继续道:“老夫人您不让说,我也要跟四姑娘、少夫人说说,这身体可是您自个的,哪能怕苦就不想吃药呢,好好吃药,病才能好得快。四姑娘,少夫人你们说是吧?”

“娘,吃药这事可不能马虎,必须乖乖吃药,要不我每日负责监督你吃。”龚瑾儿闻言立马出言帮孙嬷嬷。

“你个老东西还学会告状了。”杜老夫人笑骂了一句,“行了瑾儿,不必你监督,每日我好好吃药,这样总成了吧?如今这侯府你大嫂定是没心思管,你每日先替她把侯府给我撑起来才是正经。”

“赶明儿我让庄子上再送些甜瓜过来,孙嬷嬷,您看着祖母,每次喝完药,就给祖母上些甜瓜,甜甜嘴去去苦味。不过若是祖母不肯吃药,就没有甜瓜吃。”陆馨怡笑着道。

“好嘞,少夫人。”孙嬷嬷笑着应道。

杜老夫人佯装生气,摆手赶人:“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欺负我一个老人家。哼,走吧走吧赶紧走。你赶紧去看看钰儿。瑾儿留下,陪我说会话。”

杜氏知道这次龚钰受伤怨不得陆馨怡,心理上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和和美美的,所以开口提醒陆馨怡去看龚钰,她知道蒋氏不愿陆馨怡去,若是她不开口的话,陆馨怡很可能赌气就不过去了,那这两人何时才能和好?

知道杜老夫人与龚瑾儿可能有事要说,陆馨怡便识趣地笑着站起身告辞。

没有杜老夫人提醒,她也想过去龚钰那里走一遭的,她身在侯府就必须尽到她作为侯府少夫人的责任。

走在通往紫竹院的路上,陆馨怡的步伐变得越来越迟缓。她内心因即将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与此同时,将要看到蒋氏那张扭曲嫌恶的脸,也让她内心生出些许抵触与不甘。

途中,田叔快步走来,一脸严肃,低声说:“小姐,昨晚我暗中查探,春风楼的事情不简单,明面上似与大皇子有些干系,其实背后主子可能另有其人,具体我还未探查清楚。”

陆馨怡点了点头,微微皱眉:“田叔,小心行事,安全第一。”能把大皇子当挡箭牌,玩弄皇子于股掌之中,这人定是个厉害角色,所图一定不小,所以她非常担心田叔的安危。

“小姐放心,这是舅老爷给您的信。”田叔将信递给陆馨怡后,迅速离开。

陆馨怡接了信,直接放入袖中,然后,带着晓白继续往紫竹院而去。

陆馨怡走进房间,看着依旧沉睡的龚钰,满身满脑缠着的布条,心中五味杂陈。

蒋氏静静靠坐在床边,一脸疲惫,正打着盹。

陆馨怡摆手让晓白给龚钰看看,晓白轻巧地走到床边,静静地观察着龚钰的呼吸,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腕上,感受着微弱而有规律的脉搏。

蒋氏感觉到有人靠近,一个激灵,睁开眼见是陆馨怡两人,刚想开口喝问,陆馨怡用手指比了一个噤声,指了指晓白,示意不要打扰晓白看诊。

此时晓白收回手,她轻声安慰蒋氏:“夫人,世子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脉象平稳有力,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蒋氏闻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怨恨,但看到陆馨怡关切的望着龚钰的眼神,心里渐渐软化。虽然她与陆馨怡的关系紧张,但此刻,她无法否认陆馨怡的关心。

“陆馨怡,看着钰儿躺在这里,你心里可有后悔?”蒋氏的声音低沉,带着怨气。

陆馨怡回望蒋氏,语气诚恳:“夫人,不管我们之间有何不愉快的过往,此刻,我都觉得侯府继承人,世子的安危更重要,他关乎整个侯府的未来。我们想的都应该是怎么让世子快点好起来。”

蒋氏沉默了片刻,眼中的愤怒逐渐平息,她低下头,轻声说:“是啊,钰儿要快点好起来。”她不管有多少筹谋算计,可那些前提都是她儿子在,她要给她儿子一个锦绣前程!若是儿子不在了,那她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陆馨怡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此时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未来纷争的导火索。

看着面前蒋氏脸色苍白,眼里无神,一个伤心的母亲而已,蒋氏此时的模样让她心有不忍。她不会做那落井下石之事,也不会在此刻逞口舌之快,她不屑于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之前对蒋氏的那些反击,也是因察觉到蒋氏的恶意而做的自卫而已。

静坐了片刻,陆馨怡起身告辞。她还有更多事情需要处理,侯府内外的风波远未平息,她必须尽早筹谋应对。

蒋氏看着陆馨怡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复杂情绪交织着。她望向昏迷中的龚钰,深深叹息。这侯府的风云变幻,已非昔日之景。

出了紫竹院,陆馨怡问晓白:“世子病情如何?”

“无大碍,应该就快醒过来。不过,醒过来需要将养伤一段时日。”晓白淡淡道。

人没事就行,多躺躺就多躺躺吧,莺莺不见了,她正不知道该如何推脱与龚钰同房这事,这将养几个月时间的话,起码这几个月不用愁这事了。

回到秋水院,陆馨怡坐在书桌前,拿出袖中的信,快速地看了起来。信中的内容让她心情更加不平静,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