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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不是说说,她从一穿过来就这么打算的。

只是时机未成熟,还得继续等待了。

天色已暗,估摸着云为衫该到后山入口了,林柚叫上金茂起身离开。

重新回到山洞,只觉更加幽暗。

顺着石壁上的蜡烛光芒,他们来到了山洞的正中间。

无论云为衫走哪条路,好想去到后山,都必须经过这里。

林柚浅打了个哈欠,环胸靠在山壁上静静等候。

不知等了多久,一直等到腿都站麻了,金茂才突然警惕起来,道:“来了。”

林柚站直身子,左手抚上右手腕。

那里,有宫远徵为她量身打造的暗器。

一根针下去,再强壮的人都得躺在地上任人摆布。

脚步声慢慢接近,一身夜行衣的云为衫出现在前方的通道。

以林柚的视力,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她脸颊上的擦痕,像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与此同时,云为衫也看到了他们。

诧异在眼里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就要折身原路返回。

还好金茂反应迅速,人狠话不多,在她惊讶的那一瞬间就攻了上去。

出手狠厉,招招往致命处打去。

云为衫不得不放弃逃跑,与他打在了一起。

而林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人,趁着金茂转身的一个空当,毫不犹豫地发射了暗器。

云为衫察觉到后想要躲避,却硬被金茂逼得迎了上去,眼睁睁地看着泛着白光的银针扎进后脖颈。

不过几秒钟,从手开始,力气逐渐离她而去。

最后,哪怕金茂没出手,她也不堪重负单膝跪在了地上。

林柚撸下袖子,走过去蹲在了她前面,“云为衫,心思挺多啊?”

“……”云为衫歪着头,任束高的马尾自然滑落,在空中来回飘荡,“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留下了那么多的味道?”

“不算早,看到那个香囊才知道的。”林柚抬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撩至耳后,语气幽幽地挑拨离间。

“上官浅暗示你香气追踪术的时候,没告诉你吗?我对香味很敏感,她那套茶叶熏香的把戏,就是我闻出来的。”

上官浅还真没告诉云为衫,因为她也不知道林柚是怎么发现的。

但这不重要,因为挑拨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满意地看着云为衫眼里的犹豫,林柚喟叹一声,又加了一把火,“看来你们的关系,是真的不太好啊。说说吧,这次是为了什么?”

人证物证俱在,狡辩已经没用了,不如争取个宽大处理。

“半月之期快到了,我需要些宫门的消息去换无锋的解药。”云为衫老老实实道。

“那你找我啊,我会治。”

林柚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云为衫侧目,但她还是不信宫门的人能会治无锋的毒。

“这几年住在后山,别的没干,无锋的事我可没少了解。别的毒药不能打包票,但半月之蝇,我肯定能解。”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半月之蝇本就是宫门研制的,叫蚀心之月。”

云为衫嘴巴微张:啊?

“顺带一提,你是不是认识云雀?”林柚摩挲着下巴,继续给自己加筹码,“她的半月之蝇就是我治好的。”

这下,云为衫彻底惊掉了下巴。

眼里泪光一闪而过,她紧盯着林柚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认识云雀?”

“嗯。”林柚想了想,说道:“万千相思万千绪。”

“步出西阁凭言说。”云为衫忍不住接了下去,说不出的惆怅,“你解了她的半月之蝇,可她还是死了。尸体血肉模糊,被人劈碎了天灵盖。”

泪珠一颗颗滚落,林柚捏着手帕为她拭去,柔声问道:“所以合作吗?就当为云雀复仇了。”

事到如今,云为衫愈发看不懂云雀的死因了。

无锋告诉她,云雀是被宫门之人所杀,但林柚所表现出来的则完全不是这样。

她追问道:“云雀到底是不是宫门所杀?”

“不是。”林柚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为她解了半月之蝇就是想从她那里得到无锋的消息,但她为了逃离无锋假死被发现了。无锋容不下背叛之人,便将她杀了。”

云为衫听完前因后果,久久不能回过神。等她再抬眸,眼里已经有了对无锋的恨意。

她问林柚:“我该怎么做?”

“做你一直做的事,取得无锋信任,拉拢你的寒鸦。给我传递无锋动向,必要的时候配合我请君入瓮。”林柚边说边直起身。

与云为衫浪费了太多时间,夜已深,她颇感疲惫,止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小姐?”金茂唤了一声,眼神示意需不需要背她回去。

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林柚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低一点,轻松一跃如小时候般趴在金茂狂阔的肩背。

“友情提醒,宫子羽已经知道香囊的秘密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还有毒发之日来找我,我替你解毒。”

林柚冲后面摆了摆手,舒舒服服地被金茂背回了羽宫,全然忘记云为衫中了暗器动弹不得。

但好在,暗器上的毒素持续不了多久。

云为衫在山洞单膝跪了一会儿,等她想明白了未来怎么做,毒素也清空了。

动了动酸麻的肌肉,看着林柚和金茂离开的方向,她还是坚定地迈了进去。

要想取得无锋的信任,就要完成当前的任务。

而要想完成当前的任务,怎么也绕不开攻略宫子羽。

云为衫有些愧疚,但还在能克服的范围之内。

后面的路,林柚没为难她,用香囊为她指明了去雪宫的道路。

但可惜,密道里的蜡烛也有毒。

长久不出便会四肢发软,失去意识。

是以,云为衫刚能支配自己的躯体没多久,又被蜡烛毒倒了,连什么时候晕的都不知道了。

·

第二天,林柚果不其然起晚了。

身子弱精神就不太好,昨天晚上她在回雪宫的路上就睡着了,还是见微和知着替她脱的衣服。

此时一伸懒腰,哪怕烧着炉火,屋里暖呼呼的也抵不住被窝内外的温差。

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林柚连忙缩回被窝,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闷声闷气地唤道:“见微?”

“来了!”一直候在屏风外的见微立马应声,为林柚递来了一直放在炉子旁的衣服。

这是一件绣着文竹的青色衣裙,被炉火熏了一晚,入手暖烘烘的。

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衣服,林柚用眼神表明了疑问。

见微连忙道:“是徵公子,临走前送来了一大堆衣服,让我和知着带上。”

幼稚。

林柚在心里吐槽了一声,口嫌体正直地将衣服穿好,又对着镜子选了根宫远徵送的簪子插上。

忙完这一切,她才想起来关心一句宫子羽,“子羽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一早就开始试炼了,现在还没出来呢。”知着将桌上的乱七八糟的首饰清走,端来一碗热粥摆在上面,催促道:“小姐先别操心这个了,吃早饭要紧。”

“好吧。”

宫子羽第一重试炼像是专门克他这种体寒之人,要去寒池中取出池底的铁匣,里面装有雪宫秘籍——扶雪三式。

等林柚细嚼慢咽吃完早饭,宫子羽已经失败了好几次了。

林柚站在一边,看着他被冻得呲牙咧嘴的坐在火炉边烤火。

复盘了会儿刚刚的失败的原因,就又迈着不太坚定的步伐继续去试炼。

如此反复了几次,宫子羽的面色发白,嘴唇发乌,瘫在火炉边动弹不得了。

叹息一声,林柚端着雪公子熬的药粥放到他面前,柔声道:“先歇歇吧,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