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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能摸出来?”元禄张着嘴呆滞了,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会岐黄之术啊。”林柚拽着他的手腕,去桌子那儿坐下。

于十三不甘心,闪现在他们旁边坐下,单手托腮比着“八”的手势强调道:“八块!”

“什么,八块银子?”林柚掏了掏耳朵,边给元禄把脉,边转头看向了于十三,认真道:“虽然我的诊费没那么贵,但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是不能收下。”

于十三:?

“我说的是腹肌,八块啊!”他还在强调,就被孙郎一把捂住了嘴巴。

“呜呜,你干什么?”

于十三不停地挣扎,被孙郎无情地镇压住了。

这边不停闹腾,那边林柚已经正色检查起元禄常吃的药丸了。

研究了半天,搞明白了其中的原材料,也搞明白了元禄的症状。

但为了找到更多佐证,林柚提了个冒昧的要求,“我能不能听听你的心跳?”

“听心跳?”元禄一脸懵懂,疑惑道:“怎么听啊?”

“你们刚刚偷听的设备就可以。”

“哦哦。”

元禄乖乖地去找设备了,林柚便揪了棵小草玩,手指曲起叩了叩桌子。

“记得准备诊金。”

“等等。”于十三一个终止的手势,虽然疑惑但已经潇洒,“美人,你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这病她能治。”叙旧完的柴明突然出现,解释道。

早在林柚派他去褚国糜山镇购买大量药材时,他便知道林柚善医,对各种中药的习性烂熟于心。

联系上前一段聊天记录,柴明很快便能理解了她话里的含义。

“聪明!”林柚大方地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接过元禄递来的偷听设备。

虽然没有听诊器,但这东西和它用途一样,都是为了听得更清楚放大声音,想必效果也差不多。

林柚摆弄了多久,宁远舟就看了多久。

最后,他道:“如果你能治好元禄,别说八块银子了,八块金子宁某都可以给你。”

“宁大人大气。”

林柚喜笑颜开,对于元禄病情的重视程度更上一层楼。

偷听设备像是一个喇叭,并不长。

林柚只能让元禄坐的近一些,自己俯身倾听,边听边自言自语道:“心脏有杂音但不严重,应该是发育不全……”

周围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打扰到林柚。

突然,一道震惊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与任如意交谈完,获得了对方对自己年少意气的谅解,李同光精神了不少。

但此刻看着一个陌生人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乳,而林柚被一群男人围住俯在他身前全神贯注地在听着什么,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李同光腾地一下跳起来,将林柚拉了过来,问道:“他们为难你了?”

“什么?”林柚撩起额边垂落的长发,不明所以道:“没有啊,单纯看个病。”

“什么病需要那样看?”

“望闻问切懂不懂?”林柚将偷听设备展示给他看,又指了指元禄单薄的小身板耐心解释道:“他心脏不好,用这个可以听到他心脏血流的声音,方便我分析病情。”

“哦。”自觉闹了个笑话,李同光羞红了耳垂。但好在有卷毛遮挡,没人发现他的窘迫。

林柚更是直接折了回去,伸手要来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剂方剂,嘱咐道:“先按这个方子喝上七天,再找我听一次调药。别累着,吃好喝好睡好,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的诊疗方式和寻常大夫不一样,元禄不禁升起一丝希望,捏着记满药材的纸问道:“喝了这个,我能活过二十岁吗?”

“二十岁?这不是砸我招牌吗,大胆想。”

“那……”元禄思索了一会儿,怯生生地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岁?”

“噗嗤。”林柚没忍住笑了,捏着元禄嫩生生的脸道:“做梦都这么抠搜吗?比你严重的我都见过,你这样的,三世同堂都是没问题的。”

“林姑娘别逗他,小孩容易当真。”

到底只认识了一天,哪怕有柴明的担保,宁远舟对她也不是很放心,反复问道:“这药对他的病真的有用吗?”

“不信的话,你随便去找个大夫问问喽。反正都是补药,不管怎么样都对他身体好。”

林柚自动站队,重新站回李同光身边,“再说了,我和他素未谋面,害他我有什么好处。”

“宁某不是质疑姑娘的医术,只是经历过太多次希望破灭,总是有些多疑。”

“我懂。”这种情况林柚也不是没见过,丝毫不放在心上,随意摆了摆手道:“放心好了,这小孩合我眼缘,肯定能活的好好的。”

不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必然关系,宁远舟还是识趣的没多说,只默默地想着往日认识的名医,打算找人帮忙做个参考。

李同光的礼也送完了,林柚的病也治完了,范东明还被蒙在鼓里在外面等着呢。

没有什么待下去的理由,也没有必要。

林柚拍拍裙子上的褶皱,却怎么也拍不利落,总是固执的又翘起来。

在外面随便买的布料,果然不如初贵妃送她的。

林柚“啧”了一声,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迈步离开。

本以为李同光会舍不得离开任如意,却没想到他走的也很果断。

叫上等待已久的范东明,两人登上马车,林柚夸赞道:“不错嘛,这次情绪很稳定。”

“谢谢你。”李同光出其不意道。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争取了这个机会,能让我和师父相认。”

“这有什么好谢的。”林柚摆摆手,双手环胸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不在意道:“哪怕没有我,你们早晚也能相认。”

“不一样的。”李同光垂眸低声,珍惜地摩挲着青云剑。

师父不认他,哪怕是晚一会儿认他,他都会疯的。

当年闹别扭的避而不见,再见亦是死讯,已经成为他心中不可磨灭的一道伤痕。

积伤累月,经久不愈。

今日,他向师父坦白了这些年的悔意和思念,还得到了谅解,于他而言是一种浩大的救赎。

心头的伤痕在慢慢愈合,良药是林柚慷慨赠他的。

李同光好久没像今日般高兴了,嘴角带笑,眼圈却忍不住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