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走,我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因为看不到月亮,天空没有丝毫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大妈拉住了我,或许是因为我拿着行李,像是外地人,没找到找房子住那种。
大妈:小伙子,那么晚了还在外面逛多不安全?来大娘这里住。
大娘那有些关心的话语,让低落的我,很舒服。
我点点头,大妈为我指路,把我带到一个小巷子里。
大妈把我拉到一个小店门口停下,由狭长的过道和前台组成,有个大爷就站在前台。
大爷:小伙子,住宿啊?我们这里便宜的很,别处都要0.08帝都币,我们这里只要0.05。
我心里却是想,住宿要给钱吗?为什么…我以前在亲戚家住,都没有这样过。
而且,0.05!比那些吃的还要贵好几倍,我现在身上只有2.51了,连工作都没找到,怎么可能再花钱?
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预期,这里不是农村,这是城市,只谈钱的城市,哪怕是没有地方睡,我也舍不得花钱。
我开口了:大爷,我没工作,没钱住,有没有没钱也能住的地方?
大爷:0.05都没钱住?老婆子,你这次拉的什么人啊?走走走,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大妈:行了,老头子,你看看别人,应该是刚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不人生地不熟的。你还这样说别人,都不容易。
小伙子,你没钱,大娘不能让你住,我们还要做生意,还要挣钱吃饭,不过免费睡觉的去处,我能告诉你,那里也有很多人,和你差不多。至于工作,明天过来,大娘给你介绍个合适的。
出了这个巷子,往左走。走到第二个路口,往右走。走到一个路口,再往左转,那里有个桥洞,里面可以避雨,很多人都在那里睡。
我:谢谢了,大妈。
说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流泪。
没想到,临走前大妈还给了我一块白床单,说是垫着睡觉干净,有块破洞不影响的。
我正要给大妈下跪,大妈拉住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不得。
在这个陌生,冰冷,只谈钱的城市,我终于感受到了温暖。
我走了,似乎老天爷见不得我好,开始下起了小雨,我能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
大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浪费那么多时间,现在好了,下雨了,还有人来住吗?
大妈:老头子,你怎么变得那么无情了?
大爷:我无情?几天没开张了,今天好不容易你拉个人过来,到头来说没钱,你花时间安慰他,还送一块破床单?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不去拉人。现在好了,下雨了,这鬼天气…也不会有人来了。明天还这样的话,我们干脆别开了!一起喝西北风去!
大妈:斗笠给我,我去拉人。
雨又越下越大,我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却也跑不快,毕竟一天多了只吃了那么点东西,实在没力气。
我右拐左拐看到了桥洞,跑到了桥洞下面,这里真是个好地方,雨淋不到还够宽敞。
这样的好地方,如果是我一人独享就好了,此起彼伏的打鼾声,表示不能。
现在我全身打湿了,包括那白床单,不过那包衣服,我一直护着,没有打湿。衣服里面有我所有的钱。
看着这群熟睡的人,我找了个边缘的位置,垫起白床单,抱着衣服包,准备睡觉。
在床单上,我抱着衣服包转辗反侧,怕明天一早被人拿了。起身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熟睡,我把钱拿出来,埋在床单下的土里。
躺下,虽说冷的直打抖,我还是睡着了,这是我在大城市里的第一晚。
我王富贵!十七岁第一份工作,靠大娘介绍的,在那个地方当学徒,包吃包住!
大娘说年轻人得学技术,这样就不会挨饿,还包吃包住,特别适合我。
在他们的安排下,我有了住的地方,床单和衣服包放在宿舍,钱已经从土里挖出来。弄完已经到了中午,我拿着大娘给的搪瓷碗打饭,树枝当筷,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我终于吃饱了。
跟别人说好了,下午上班。
午休的时候,还没上班,我就有点困,打喷嚏有点发热,应该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看着众多的机器,还有正在熟睡的师傅们,我不禁想着未来的生活,挣钱,修大房子,回家娶老婆生孩子,成为乡里乡亲中的有钱人……
下午上班的时候,师傅教我,可我脑袋昏昏沉沉的记不住,这时最年长的师傅开口了:换人吧,这人笨不适合。
最年轻的师傅:刚出社会就这样子,搞熟了就好。
我继续干活,突然间有个感觉,全身一抖,打了个大喷嚏,手上的纸粘在了一起,我连忙分开,可是越弄越乱,更多的纸粘了起来。
他转过头来,最老的师傅:滚!
我:师傅,别,没了这份工作我没钱,我活不下去。
最老的师傅: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以为你谁啊?全像你这样,做不了事还留下,那我怎么活?滚!
看着我没反应,最老的那个师傅说完,还踢了我一脚。
我摔倒了。
在他的怒火中,这份工作就这样结束了。
原本在陌生中无尽下坠的我,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光芒,还未伸手触及,却消散不见,而王富贵落入名为绝望的深渊。
宇轩,要是你做错了,那些人会说什么呢?他们只会鼓励你,因为你是老板的儿子!就算不爽,你打他一巴掌,他们都会吞下去,笑脸相迎。
而当时的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没人会在乎我,如同尘埃,这就是我经历的。
我王富贵!17岁那年!第一次感到绝望,这就是绝望,如此彻底的绝望!
老天的捉弄!
当天,我收拾东西搬出了宿舍,晚上没有吃东西,因为我舍不得钱,这些东西太贵了。
我仍然睡在天桥下,把钱埋在土里,就这样睡着了,天亮了,我还躺在床单上,不是我不想起来,身体一直发热,人太困了,模糊中,我睡了几天。
没有人询问,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照顾…
就这样,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
我一度认为我已经死了。
就这样结束了,吧……
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我醒了,感觉很渴,这代表我还没死。
身为修星者的我,虽然几天没吃东西了,没死,只不过饿久了,我的饥饿感消失了,一点都不感觉饿。
但是口中的口水,早就没有了。
醒了以后,我能感受到身体有那么一点力量,起身找水。
我每走一步,就会全身颤抖,我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像个老人一样,在路上走着。
还好当时有人告诉我不能随地大小便,告诉了我厕所在哪里,还有水可以洗手,只不过那里要收钱,我还是在外面大小便。
进入厕所,没想到这次看门的没有拦我收钱,可能是身上味道太大了,拦我就会脏了他们的手。
喝了点水,肚子暂时饱了一会,但还是饿了。我看着周边店铺,卖的食物直流口水,还是忍不住了,这是我第一次花钱买食物,买了最便宜的馒头,吃着吃着差点被噎死…
还得去找工作,现在身上味道太大了,没有人愿意搭理我。
桥洞下面的河是干涸的,于是我走了很远,找到个小水池我把衣服洗了,身上洗干净。
我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路上走着,找着新工作,身上的衣服慢慢的正在变干。
我到了很多地方问,他们一听我只有17岁,直摇头,到了下午,我终于找到一份工作,仍然是当学徒,包吃包住,他们不介意我才17岁。
带着东西放到了宿舍,就这样,我晚上又吃了一顿饱饭,幸福的满足感充斥着我全身。
早上没有饭,我早早的就到了自己的岗位,等着师傅。
师傅上班,我跟着师傅学,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就这样学了一周,能够完全独立操作,我成为了一个小师傅。
发了工资,我就请我的师父吃饭,至今我都记得很清楚,那个月发的是学徒工资1.5帝都币,吃饭就花了0.1,不过我很开心。
之前买棉被和生活必需品花了一点钱,同时花了0.1买了不少水果给那个大妈,作为感谢。总共花了0.49。
我现在有3.52帝都币了,我在家种地,一年卖粮食最多赚1帝都币,一个月1.5帝都币,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巨款!随身揣着心里不踏实,我把钱存进银行。
我在那个地方干了很久,过年的时候回到了家,回去看自己的爸爸,虽说他中断了我的学习生涯,可他毕竟是我父亲。
因为很早就辍学了,我身上因为学习而产生的贷款并不多,时间也没到,暂时不用着急还。
后面我的工资从学徒工资,变成了师傅工资,每年也在涨,我存的钱越来越多。
这些年,我带了不少徒弟,有笨的有聪明的。
这些人,有最开始和我打关系,最后学成不理我的。也有学成后,和我做朋友的,不管他们笨还是聪明,我都耐心的教,没主动叫任何人滚蛋,因为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除了工作以外,我也也有其他事情做。
这段时间我追过普通员工,也追过厂花。因为我不舍得花钱,不懂浪漫,都是以失败告终。其实我不沮丧,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
直到……
直到……五年后!
ps:关于这章王富贵光速失业,其实很正常,毕竟当年打工的人很多,很多地方都不缺人。现在到处都缺人,只要你对要求不高(薪水,以及工作其他待遇),再加上有手机这个工具,随随便便就找得到工作,但是只能苟活而已,找到好的太难了。
在社会里,各干各的,各拿各的钱,你做你的徒弟,你在一旁帮忙观察学习,我做我的师傅,开机器,表现的好我就教你。
第一天就搞成这样,如果没有那个人求情,王富贵只会更早失业。
徒弟上班第一天,啥都没帮上,就让我这几张白搞!我还要掏钱买单!损害我的利益!谁要?我又不是你父母,你当徒弟我又没钱,我凭什么忍你?凭什么惯你?
我们都是来挣钱的,都是一样的,你像这样,我这个做师父的怎么搞?
新人做错事,处理办法很简单,就是直接滚蛋!
如果你是老员工,我们有点感情,可能还会宽容一下。
因为这不是家,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