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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端知道的不多,魏家的核心事情更是没有参与。

听到这些,已实属不易。

若非当时生乱,魏寿的书房不可能任由别人进来,就算是他们魏家嫡系子弟也是一样。

魏家有个规矩,嫡系子弟嫡长子从武,其余嫡子则是从文,庶子从商。

嫡长子出事,也不会断了魏家的传承。

魏家偏偏出了一个异类,便是魏寿的亲弟弟,他也想从武。

可惜魏老太爷不允,魏二老爷便自请出族,远走他乡。

族谱上没有魏二老爷的名字,魏端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这一路走来,魏端反而希望行进速度慢些。

他怀疑魏二老爷不是好的,否则祖父当日不会那样生气。

魏端侧面提醒过魏六,可惜的是魏六没有多想,以为魏端在耍小孩子脾气。

魏端无奈,他人小力微,除了跟着他们走,带着妹妹又能去哪里。

好在白泾之这时候露头,魏六似乎对她颇有些另眼相待。

也正因如此,魏端时常偷偷打量白泾之。

他发现了白泾之的秘密,误以为白泾之是仙女,可以凭空变出东西。

“若真是这样,楩州还真是龙潭虎穴。”

白泾之已经想起二老爷和怜贵妃是谁。

原来的魏宏绵有个本子,专门记录了一些心事。

想来怜贵妃应该就是那个怜表妹,少女时期害魏宏绵差点葬身火海之人。

白泾之知道的信息太少,不敢轻易推演,怕判断不准。

真相到底如何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先保命,有庇护自家人的一方势力。

魏家卷入了漩涡,他们则是棋子。

魏寿当初所做的各种安排,肯定有所察觉。

“你可知道那批库粮和藏书都运去哪里?”

白泾之随意问了一句,并没有想着魏端回答。

“不知,”魏端摇摇头,“不过我父亲极有可能知道东西的下落。”

“你父亲?他不是失踪了吗?”白泾之面露疑惑,“你有何根据?”

魏端的父亲名魏仲,魏寿膝下只得了魏仲和魏宏绵兄妹两个。

魏仲自然从武。

魏仲膝下两子一女,长子魏栎,次子魏端,长女魏瑶。

魏栎自幼习武,天资出众。

到了魏端这里,只能从文。

魏栎不知被魏仲送去哪里,四五年没了消息。

决战当日,魏仲并没有随着魏寿出战,而是寻到魏端嘱咐,要好好照顾妹妹,听姑母的话。

白泾之结合这些信息,越来越觉得他们已经入局。

魏家的事情便是多方博弈甚至交战的开端。

“泾之表姐,你是不是在打那些东西的主意?”

魏端眼珠乱瞟,低声说道,“那要先找到我父亲才行,还有我大哥!”

白泾之一眼识破他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害怕了?放心,本仙女罩着你。”

这孩子的小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就是觉得他们这些人不靠谱,想另找靠山呗。

不过现在寻人可不易,倒不如他们日后打响名头,让这些人去寻他们。

魏端讪讪一笑,“不是,就是有父兄在会安心,他们武艺高强,定能护着我们。”

最近魏端也在跟着魏大勇习武,刚开始几日便有些受不了。

他自知不是那块材料,有些寄希望于父兄身上。

白泾之忍不住提醒他两句,“端儿,我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不要脸皮在乱世才活得久。”

大庄朝已生乱象,不久必起战乱。

过刚易折,她也是怕这孩子早夭。

读书人的骨气,有时候反倒是掣肘。

魏端这些日子,只要有空就捧着一本书。

他随身携带的挎包里,装了两三本书。

别的行李丢了,随身携带的书却完好无损。

白泾之有时候欣赏读书人,欣赏他们的风骨,但更怕魏端只有风骨没有智慧。

只要读书不是读的迂腐至极,白泾之也懒得管。

“泾之表姐,你就放心吧!我若是遇到意外,肯定是保命为主,等着仙女救我。”

魏端一本正经地答道。

白泾之竟从中听出一丝调侃的意味。

在后世,十来岁的孩子,还朝着妈妈撒娇呢,远没有眼前的魏端博学还懂事。

两人小声说话,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白泾之时不时用方块小毛巾给魏瑶擦汗,顺便又问了些魏家的事情。

魏六不愿告诉她的事情,她现在也没有那样强烈的好奇心了。

有时候像剥竹笋一样剥出事情的真面目,似乎更有趣。

探索的过程总比已知的答案更吸引人。

白泾之不再纠结这些,她要抽空画一张人物关系图,将这些事情捋一捋。

就在这时,周月娥也从外面回来。

她一屁股坐到白泾之一旁,抓起旁边的栗子和猪肉脯开始吃起来。

“端儿,去给月娥姐倒些水过来。”

有了刚才的闲谈,白泾之使唤起魏端可是毫不客气。

魏端乐意之至,对仙女有用才会被仙女保佑。

没等白泾之给他画大饼,他倒自己给自己画起了大饼。

等人屁颠屁颠离开,白泾之才和周月娥说起悄悄话。

“月娥姐,外面的雨停了,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雨确实停了,不过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周月娥大口嚼着猪肉脯,只说了这么一句。

魏端极为有颜色,将盛水的竹筒递给周月娥,“月娥姐姐你辛苦了,喝水!”

等周月娥吃饱喝足,白泾之才问出想问的问题。

“月娥姐,别的地方莫非涨水了?”

“不是,礼王有令,三日内要将连州境内的流民驱逐出去,咱们不能扮流民。”

周月娥只打探到这些消息。

“那咱们便扮作客商,户籍和通行证都有,他们不会驱赶良民。”

白泾之心里有个猜测,礼王应该是发现泠州城和空壳子无异,流民太多他养不起。

人饿了就会生乱。

礼王奸猾,不知道燕王和明王会如何应对。

他们没从泠州城得到好处,还暴露了野心,皇帝应该不会轻拿轻放吧?

燕州上次躲过一劫,这次就不知如何了。

他们还是避开点儿好。

白泾之爬起来便去找魏六,商讨下一步。

驱赶流民,不如将这摊水搅浑,他们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