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沁雪和家里人团聚,欧阳岁岁被大舅和二舅带着出去转了一圈。
她也打探了一些小秘密。
大舅舅确实有喜欢的姑娘,但是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他一直担心家里人会不同意,所以从未提起过。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大世家,娶的姑娘都必须门当户对,他为此苦恼了很久。
天色很晚了。
傅砚把欧阳岁岁送回傅沁雪从前居住的雪梅苑,朝着他挥手,“岁岁快进去吧,明日大舅舅把你挑的东西送过来,让你带着一并回宫。”
“留在这里吧,以后我可能会经常出宫玩,到时候就来这里休息啦。”
在他们不微服出巡以前,欧阳岁岁觉得自己出宫的几率可能还挺大的。
因为宫外更有意思。
宫里就那么几个地方,自从太后老妖婆被关在那宫中之后,也就没有了别的意思。
她的灵识,几乎每天都会从宫里走一遭。
看看哪里有八卦。
偶尔也会看一眼太后老妖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给了她教训,亦或者她心里又在盘算着别的想法,每天都坐在佛堂里念经,永远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但尽管如此,每每半夜总是会做噩梦。
梦里的场景,是她当年害人的场景。
只是被害的人换成了他。
她当初看着那些被她残忍杀害的人,被装进罐子里做成人彘,她在旁边哈哈大笑,不管那些人的痛苦,甚至觉得异常有趣。
到了后面,她可以坦然相对。
白天杀人,晚上吃东西依旧很香,睡也睡得很香。
仿佛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流的血从来不经过她的手。
后来,云姑给她吃了颗药。
这一颗药能够触发人的心底最恐惧的东西,现在的太后老妖婆每每一做梦就会梦到自己被曾经伤害过的那些人,用各种手段折腾。
她看到自己的手断了,看到自己的脚流了许多血。
他看着自己的头和身体分离,她看着鲜红的血流在地板上滴答滴答的声音,使得她更加恐惧。
猛然间醒过来,太后老妖婆瞪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嗓子里干的要命。
她大声的喊着门外的宫女,过了许久才进来一个,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一样,把水壶里的水直接扔过来,“喝了就睡吧,不要再大叫了。”
说完宫女打着哈欠,转身离开屋子。
太后在里面疯狂的大叫,一开始还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在了地上,到了后面也就不再砸东西了。
默不作声的喝完宫女递进来的水,她不再睡觉,掀开被子下床,拿起床头的佛珠去佛堂一跪就到早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这些都是欧阳岁岁半夜醒过来偷偷用灵识看到的,看到之后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还觉得这老太婆实在是活该。
她当初,其实是希望欧阳赟直接处死这老太婆的。
因为她做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欧阳赟又说,一个做尽了坏事的人,一定会很想死,很想解脱,不如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架空她的一切权力,让她看着自己厌恶的仇人,一步步的走上更高的位置。
她才会更加的痛苦。
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报应呢!
欧阳岁岁仔细的想了想,也觉得自家爹爹说的对,所以这一件事情就没有再管了。
欧阳赟去找了云姑。
云姑咽不下老太婆骗她的这口气,所以就给了她一颗药丸,也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听说你这一次抓了许多山匪,皇上忙得脚不沾地。”傅砚神情认真,蹲下身子来,目光和欧阳岁岁平视,伸手牵住她,“我知道岁岁你很厉害,但是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有事情你随时都可以来找大舅舅,大舅舅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欧阳岁岁盯着傅砚的脸,他说这些话时耐心又温柔,好听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她有点动容。
这么好的大舅舅,怎么可能会没人喜欢呢?
“大舅舅,”欧阳岁岁想了想,“既然有喜欢的姑娘,那便确定一下他对你是否有心意,若是二人两情相悦,那告诉外祖父他们也没什么吧?”
“家里也不需要大舅舅你联姻来维持风光和荣耀,你不过是想有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同自己组成一个家世,有何不可呢?”
欧阳岁岁说话本来就很流畅,这一点傅砚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有超乎常人的聪明才智。
只是没想到她的大道理竟然比自己还多。
而且听着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乖……”
傅砚想哄欧阳岁岁先回去睡觉,然而话都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傅砚,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远处,杨蓉和傅沁雪站在那边。
傅砚和傅鸿带着欧阳岁岁出去玩,他们一家人在家里说着体己话,说得差不多了,杨蓉和傅沁雪母女二人就来了雪梅苑。
两人睡不着,再加上岁岁还没有回来,杨蓉想跟孩子说话,所以就在雪梅苑外面的休息亭子里待着吹凉风。
谁知道,正好听到了岁岁和傅砚说话。
本来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八卦,却没想到被他们听到了。
傅砚有喜欢的姑娘了?
听说这个消息杨蓉是最激动的,因为她给自己的大儿子介绍了好几个对象,他就是不是满意。
有时候杨蓉都怀疑自己的大儿子恐怕是不喜欢姑娘,否则怎么会将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
如今听到这些,她能不激动吗?
“对呀。”
看着外祖母和娘亲走过来,欧阳岁岁想了想便跑过去,“大舅舅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但是是个普通的姑娘,没有任何家世,所以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外祖母你。”
欧阳岁岁直接把话挑明,远处的傅砚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一个家世普通的姑娘又如何?只要家世清白,你们二人两情相悦,这不就足够了吗?”杨蓉脑子里飘荡着刚才欧阳岁岁说的话,“岁岁说的对,家里又不需要你娶那些高官的女儿来维持侯府的风光和荣耀,咱们家的孩子只需要随着自己的心意去走便可。”
“那姑娘是哪家的,明天带母亲去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