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名部落首领的冲出,两万多骑兵也随即冲出,赛康大汗也是瞬间血脉喷张,快走几步,飞身上马,拔出自己那把象征奥屯国大汗至尊权力的宝刀,往朝天关方向斜指:“草原英雄们,随本汗冲!”
阙稽部、悦稽蒙部、越羽部三部首领毫不示弱,跟着赛康大汗就冲了出去。
一霎时,号角齐鸣,整个草原大军如开闸的洪水,向着朝天关涌去。
张大宝站在城墙上清晰的看到草原大军这是倾巢而出,这一战就是要定输赢了。
遂命投石车、八牛弩、神臂弓火力全开。
在城中歇息的江毅闻听草原上号角齐鸣,愣了一下,草原人真敢如此攻城?正要起身往外走,留在关墙上的亲卫急急跑来,说草原大军全部冲来了。
江毅很是激动,终于见到并亲身参与到了冷兵器时代的几十万人的攻坚大战了。
当下脱掉外面的龙袍,摘下金丝冠,拿出自己的棒球帽戴上,穿上为自己设计的防护马甲,拎起步枪就窜了出来。
几名亲卫持着长盾紧紧跟随。
关墙外爆炸声不断,喊杀声震天,很明显这是敌人在孤注一掷了。
江毅跑上来的时候,发现张大宝已经在命投石车往城外投掷猛火油的坛子了。
一个个装满猛火油的坛子,每坛二十来斤,飞过关墙,砸在关墙的一里之内的人身上或地上,马上碎裂,黑色的猛火油流了出来。
随着涌向城墙或城门的敌兵越来越多,下面射来的箭矢也越来越密。
三十架投石车不停的轻移着角度投掷油坛。
上百坛的猛火油被投石车很快投掷完毕,接着开始投掷重达五十斤的火药弹,每一架投石车只能投掷一个,这已经是朝天关最大的储备了。
一个个冒着青烟生铁外皮的火药弹被投掷在了猛火油的区域,城墙上大批的轰天雷也呼啸着打着转往城墙下的人群中落去。
外面的草原人孤注一掷,张大宝也何尝不是孤注一掷,他要用这些炸弹,彻底炸掉草原人那疯狂的血性。
三十个火药弹一个个炸响,惊天动地,一时间火光四射,浓烟滚滚,轰天雷也在人群中一个个的炸响,地上的猛火油在轰天雷和火药弹的爆炸中快速燃起,又随着剧烈的爆炸而快速蔓延。
一里地的范围内霎时大火熊熊,一个个如火团一般的人或战马在哀嚎悲鸣中在人群中乱跑。
城墙上的八牛弩和神臂弓不停的收割着火域外的敌人的生命。
攻城的草原人被这样的爆炸与大火吓到了,看着一个个身上带着火苗的同胞往自己身边跑来,他们赶紧后退。
眼看着火的同胞惨叫着倒在眼前,身上的火苗依然没熄灭,那种惨不忍睹的强大震撼,令他们惊惧不已。
五月中的季节,本身就是热天了,穿的都是单衣,即便从火域中逃出去,不死也是重度烧伤。
江毅拎着枪在墙头上望着汹涌的人群,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目标开枪,打一个小兵,还不值一颗子弹钱呢。
他一手拿着枪看着被大火吓退的敌兵,再看着火域中东奔西跑的火人,不由得感慨,战争,就是一切罪恶的开始与结束。
战争中没有同情和惋惜,只有杀死或被杀死,手段可能很残忍,但,这就是战争。
对于一个凌驾于生命之上,只靠烧杀抢掠的民族来说,对他们只能用更残忍,没有最残忍的手段,才能让他们毁灭,或彻底失去脊梁。
赛康大汗和一众部落首领仓惶而逃,他们没有受到伤害,除了他们之外,有四名部落首领葬身火海或爆炸中。
一众人惊惧的看着大火,这时大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还冒着滚滚浓烟,大火中有数不清的草原儿郎在惨嚎、在悲鸣。
火域外面的草地上躺满了草原士兵。
阙稽部的首领腹部中了一箭,箭头已经没入了腹腔,流了好多血,疼的一身是汗,被几个亲卫抬着往后方跑去。
有几个首领被大火烧了胡须和头发,脸也被熏黑了。
本来很有把握能攻下朝天关的一战,如今因为剧烈的爆炸和大火而彻底失败。
其实倾倒在地上的猛火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三十个火药弹,是他们的爆炸引燃并使地上的火油四处溅射,从而扩大了燃烧的范围。
赛康大汗看着一众部落首领,再看看仓惶逃回的各部士兵,无力的说道:“撤吧,我们败了。”
他很不甘的被护卫扶上了战马,垂头丧气一路往北行去,身后三万多骑兵再也没有了往日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情,许多人还带着伤,俱是沉默不语。
诸部落首领俱是不说话,各自带着自己部族的儿郎往北行去。
去时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三十万大军,回时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仅剩一半人,此一仗,至少有四五个小部落算是在草原上被除了名。
因为部落首领及青壮再也没有回去,全部死在了朝天关,没有了青壮,指望着部落内的老弱妇孺是决计撑不起这个部落的,只得投靠其他部落,以求庇护。
三日后,草原各部得到了从朝天关传来的消息,大汉天子江毅传诏:朝天关、雁门关及三个隘口彻底关闭,不再为草原兑换任何物品,并呼吁全天下拿起武器,见到草原人,要毫不留情的将其杀死。
草原各部除了大骂江毅一顿外,再也没有了其他动作。
布尼宏烈的毡帐中,老布尼自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他将自己彻底的封闭在了毡帐中,也不见任何人。
炎热的季节,草原上空却似冰冷一片,连日不散。
当又一个消息传到草原王廷的时候,一向骄傲自满的草原各部才真正明白是什么是惧怕。
这个消息是:大汉天子江毅派出两队骑兵正式杀入草原,凡不臣服不加入者,一律杀死,不分年龄,不分男女,要彻底灭亡草原蛮族。
草原各部首领这时才如冬眠后醒来的动物一样,齐聚赛康大汗的王帐商讨对应,经过半天的争吵,众人一致认为:
江毅派出他的骁骑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江毅的封关报复,虽然没有粮食的,但好歹还能吃些肉食,可如今连盐巴都没有了,没有了盐巴,后果不堪想象。
众人争吵了半天,也没商讨个什么结果出来,遂决定翌日接着商谈。
翌日辰时,传出阙稽部首领本来箭伤未愈,晚间被人割了脑袋。
然后又是三个晚上,每个晚上都有一个部族首领的脑袋被割掉。
这下王廷与各部坐不住了,经过半天的争论,遂决定派人前往大汗朝谈判,表达草原愿与大汉朝友好相处的愿望。
结果派出的使者团队一行刚到朝天关,表明身份,城墙上“嗖嗖嗖”的箭矢射来,十几人的使团仅活下两三个人逃回了奥屯国王廷。
大汉朝皇帝江毅回到了都城真定,亲自撰文刊发在大汉周报上,将此次朝天关大捷始末公布了出来。
在文中,江毅将草原蛮族的凶残本性做了深刻揭露,并说,要使大汉朝的北部长治久安,大汉朝将派出铁骑,驰骋草原,以雷霆万钧之势,行霹雳手段,对草原诸部进行斩草除根。
要将这个靠烧杀抢掠的强盗种族彻底除去。
随着大汉周报的发行,江毅的“斩草除根行动”得到了全天下的认可,很多国家不喜大汉朝,甚至不喜江毅,但和草原蛮族相比,他们还是声援江毅的。
连一向苟着的并州,竟也派出了两万步兵,从五原郡出关,开始了他们在草原上的捡漏行动。
一时间草原诸部风声鹤唳,怨声四起,多年来积聚的各种矛盾也越发的凸显出来。
而随着阙稽部落因为首领被斩首,而引发了与忽赐来部落的刀兵相见,乃至于两个部落的战争。
阙稽部落首领被人割了脑袋之后,凶手在逃跑时,“仓促”间竟然将杀人凶器“遗落”在了阙稽部落的草地上,经辨认,这件凶器乃是忽赐来部一名族老的防身匕首。
阙稽部几名族老正在组织人准备去找忽赐来部问罪呢,结果忽赐来部的首领忽赐来莫罕尔带兵突然来到了阙稽部,
声称找到了阙稽部出动两千骑兵截杀忽赐来部百余名护卫,并抢走五万多斤粗盐和一万多斤细盐的证据。
结果双方都让对方交出凶手,越谈越崩,两方争执不下,遂大打出手,最后引发了两个部落之间的大战。
赛康大汗及其他大的部族闻听相继赶去劝阻调解,依然未能奏效,双方打了六天,最后以阙稽部惨败几乎被灭族,忽赐来部惨胜,死伤严重而罢兵。
两大部族的实力极大的被削弱,已经完全没能力跻身八大部族之列了。
布尼宏烈经过了多天的自我反思,终于认识到了他对形势的错误估计。
这天下午,他命人唤来部族的几位族老和他的五个儿子,商谈他们部族的前途。
布尼宏烈道:“我原以为江毅只是少年心性,所练队伍也仅是凭一腔热血之辈,我知晓他的部队的厉害,但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是我们的队伍大意所致。
从不愿,也不想承认他江毅的强大。
此次朝天关一战,我算是看明白了,像以前那样仅凭勇武就能取胜的战争,在江毅的大汉军队面前,已是不会再有胜利了。
勇武只是根本,关键是士气和武备有武器。
江毅就凭一万多人,力敌我们三十万人,如果没有好的武器,城墙再高,他能会敌的住吗?
现在看来,江毅的军队已经完全掌握了中原火药的用法,有了火药的助力,不需要大批的人员也能守住朝天关。
此战已经过去了,再谈论谁对谁错已是没有任何意义了,此战势必会彻底激怒江毅,他现在已经开始了对我们的报复,不妨说是灭族的屠杀吧。
如今他挟大胜之势屠戮草原,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一位族老说:“首领,我认为现在不能只是想着如何应对的事,是应该想如何在这一片草原上继续生存的事了。
千百年来,我们草原民族虽居于草原,然对中原依赖甚深,以前中原势弱,我们行的是掳掠,这和中原文化完全相悖,他们虽然对我们恨之入骨,却迫于我们的强大,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有了江毅此子的强势崛起,他从骨子里对我们草原民族是带有仇恨的,这点从他对俘获我们的儿郎们就可以看出。
凡受伤着,无论轻重,他一概杀死,对于无伤无病的青壮,判处终身奴役,毫不手软。
本来此子就强势,如今三番两次被我们攻击,他以前一直处于防守,皆因他当时的实力还不够大,仅仅一州之地,但那时他已经露出峥嵘,不时的抓住时机,对我们反戈一击。
如今他已经自立建国,辖三州之地,近千万百姓。不但兵源丰富,且军中还握有利器。
我猜想,此番江毅派兵入草原绝不会与前次一样,只是为了抢掠而杀人,他这次定是为了报复而杀人,更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要的就是杀光我们草原民族。
首领,如果这次我们应对失当,那或许就得为千百年来的南下掳掠还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