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大佬有了计划,各自开始了新的角色,担负着新的使命,于是开始了新的工作。
张茂文、田升民、程竹山都未曾掌管过一州的事务,感觉有点紧张,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大差不差而已,于是就在冀州刺史府慢慢熟悉起来。
他们几个推荐的五部尚书或左侍郎,已经有刺史府下发公函,着即刻到刺史府报到,另有任用。
几人也是不敢耽误,立即交接官印,携带家小即可乘车北上。
由于关于江毅建国称帝的事还没有公开,也仅是他们六七个人知道而已,所有的事务都在悄无声息的紧张的开展着。
首先是皇宫的建造,本着江毅要求的低调、实用、不奢华但又不有失大气的原则,将真定城北城往外扩了五百亩地,用来建造皇宫、金銮殿、御书房、御花园及后宫寝殿等。
按严从喻几人的设想,皇宫怎么也不能少于两千亩,江毅道:
“五百亩都算是最大了,皇帝也是个人,广厦千间,夜眠还是三尺,现在咱们还不富裕,辽、鲁两省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先这样凑合着。
将来有钱了,我们再建一座气势恢宏的、举世闻名的大宫殿。”
严从喻几人也不说了,再一想,时间的确是有点赶,现在趁着天冷在与天气抢时间,一旦下了大雪,就得停工了。
随着真定附近的几个砖瓦场的正式投产,大量的青砖开始往真定城北运输,皇宫正式开建。
为了加快皇宫的建设速度,江毅一共动用了五万名劳改犯和几百名真定本地的工匠,建造速度那可是非常的快,一天一个大变样。
真定这边在大雪到来之前如火如荼的搞建设,徐州和荆南打的却是战火连天。
徐州吴国因为跪迎草原蛮族被传为天下笑谈,大臣们不堪忍受诸国和治下百姓的讥讽,纷纷辞官逃离吴国,国内百姓也奋起抗争,一时间国内农民起义也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楚国也借机对吴国出兵发难,出兵六万,直往吴国。
吴国因国内冲突势头加剧,朝堂凌乱,朝政废弛,加之又有境外大军来犯,皇族高氏收拾了一下细软,带着大量的钱财连夜出逃,去向不明。
自此,吴国灭。
而荆南,从川中沿江而下的黑脸将军范老黑,所带的队伍越打越壮大,由来时后的几万人,自登岸后随着对城池的攻陷,队伍越打人数越多,目前总兵力已达十三万,整整扩大一倍。
目前黑脸范将军决意要拿下荆南诸郡,以雄踞荆南,意图扬州。
豫州的颍川府,仗着城高墙厚,城内大族会盟一处,自成一方势力,虽打败楚国军队多次攻城,但终因势单力薄,危机重重,城内大族不得不通过多种关系和渠道,向有过一段交往的薛城元和江毅求援。
颍川派出的多路求援人员终于在真定得到了薛城元的接见,薛城元知晓来意后也不隐瞒,说需和江大元帅商议后才能答复,军队是由江大元帅统领的,没有江大元帅的同意,他是一兵一卒也万难调动。
颍川来人只好在客栈住下,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薛城元的回话。
薛城元和江毅商讨后,不出兵显然不合适,出兵太多的话会影响对草原的谋划,出兵过少又恐不起作用,反堕了人民军的威名。
江毅想了想,遂给楚国写了一封信件,遣人即刻送往,命沈茂江亲率一个卫回一趟老家颍川府,不可逗留太久,在颍川府最多待半个月,立刻率兵返回。
沈茂江接到大元帅的军令,立即明白江毅的意思,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跪下,冲着真定的方向连连叩拜。
草原忽赐来部为及时从幽州处采买到盐巴,与首领忽赐来莫罕尔议定后立刻派人一路南下,抵达朝天关与驻防的统领商谈。
朝天关驻防的是人民军西路军张大宝部的一个卫,总六千人,统领是张大宝的一个副将,接见了草原忽赐来部的来人后,立刻快马禀报总兵官张大宝。
稳坐代郡的张大宝得信后也不敢迟疑,当即向江毅禀报。
两天后江毅得到了张大宝的汇报,将昨晚商议好的价格说给了前来报信的传令兵,让他即刻回复张大宝,并说若忽赐来部同意的话,让朝天关直接报给大元帅府。
三天后,在朝天关外苦苦等信的忽赐来部的采买人员,一听江毅江大元帅的开价,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嘴唇哆嗦着:“这是讹诈,这是讹诈。”
见城上的守城官兵也没人再理他了,急忙打马往北疾行,他要把这个天价及时向部落回报。沿途换马不换人,三百多里路,他一天一夜赶回。
忽赐来部掌事的族老闻听此事,也是一惊,急忙求见莫罕尔首领。
在忽赐来莫罕尔的帐篷里,一众人听到南人江毅开出的价格,不由得也是皱眉。
一脸胡须的莫罕尔听完族老的回报,放下手中的奶茶碗,问道:“你们认为江毅的价格很贵吗?”
众人皆是不解的看着莫罕尔,只听他说道:“我们草原上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牲畜。”说着话,他转脸问向一个族老:“我们部落有多少牛羊?”
那名族老赶紧应答:“大大小小的牛羊应该有百万只。”
又一名族老说道:“我们部族现在有六十来万人,还有十万战马,每天需要盐巴不能低于四千斤。”
莫罕尔一拍面前的案几:“这不就行了吗?他江毅要用牛羊换,我们就换,如果我们的牛羊不够,我们还可以花银两从其他部落里买啊,反正我们的银两多的也花不出去。
盐巴又不会坏,我们有了足够多的盐巴,我们在草原上想换什么,不就能换什么吗?”
于是,在无数草原人诧异的目光中,忽赐来部落赶着一批批的牛羊南下了。
江毅这边也得到了回信,他立刻命人将真定城里售卖食盐的大小商铺的主家或管事召到大元帅府,一方面问各家的存量,另一方面令其速速征调食盐运到朝天关,一切银两由大元帅府结算。
各主家或管事见有这么大量的走货,很是高兴,不但承诺亲自将盐送到朝天关,还给予大元帅府很大的优惠。
原六十文一斤的粗盐,只收四十五文一斤;原两百文一斤的细盐,只需一百七十文。
虽然价格便宜了,但走的量大了比零着卖还是赚翻了。
江毅派臧安成与大元帅府的几个书办和府库筹算人员带五百名后勤人员前往朝天关,负责对草原上进行交易。
随即,人民军报刊登了一则新闻,幽州朝天关有大量的牛、羊向全州的老百姓售卖,一只成年羊只需九百文,一头成年牛只需三两银。
此消息一经发布,立刻震惊全州,不少百姓或商家纷纷赶往幽州。
冀州目前的市面上,一只成年羊的价格在一千三百文到一千七百文。一头成年牛的价格在五两到十两银子。一头成年猪的价格在二两到三两。
这样的价格说明冀州的物价水平还算是比较低的,银两的购买力还很强。
薛城元和严从喻几人,拿着人民军报,指着报纸上的牛羊价格,不住的骂:“他这个奸商,两头赚钱。”
程竹山却道:“就这也比市面上的价格低多了,得实惠的还是老百姓。”
薛城元道:“你就知道向着你女婿说话,你看看他定的价格,一只羊,他赚了四倍多,一头牛,他就赚了五倍。”
程竹山又开始头铁了:“我说薛贺年,他江毅赚钱是凭自己的本事,他也没逼任何人,你有能耐也让草原上的人求着你做买卖啊?”
薛城元一时无语了,半天才说:“我不跟你说了,你们还真应了老话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回头,看见一脸黑线的严从喻,薛城元登时醒悟,讪讪一笑:“文台,走,咱们快去城外工地上看一眼。”说完,落荒而逃。
忽赐来部第一批赶来了大大小小三万多只羊,很顺利的赶进了朝天关,经过查验,换了五万多斤粗盐和一万多斤细盐,装了二十多车,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往北返回。
当走到了一百多里路的时候,突然冲出了一大队草原骑兵,将忽赐来部的一众人团团围住,不由分说,直接发起了攻击,一眨眼之间将忽赐来部的人员全部杀死,然后每一名骑兵从车上扛起一大袋子食盐搭在自己的战马上,骑上马扬鞭离去。
事情发生的很是突然,这支骑兵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只留下一地死尸和二十多辆空车,唯一留下的活物就是拉着车的二十多匹骡马,打着响鼻,静静地站在路上。
一天后,忽赐来部才得到了运盐的车队遭袭击,随行部族人员全部被杀死,几万斤盐全部被抢的消息。
忽赐来莫罕尔勃然大怒,亲率部族内十万骑兵赶往事发现场,二百多里的路程,只用了一天一夜,到达时正是早晨。
忽赐来莫罕尔看着族内的百余名人员死尸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二十多辆空车被拉车的骡马拖拉的到处都是。
早有一众人下马去收拢散开的马车了,忽赐来莫罕尔和几名族老走到那些死尸跟前查看。
一名族老查看了几名死尸的伤口之后,道:“首领,这是我们草原上的自己人干的。
你看这刀口,短,而深,明显的是我们草原上的弯刀。
南人,尤其是江毅的队伍,用的是长刀,刀身平直,中刀后伤口比较长,且浅。”
忽赐来莫罕尔听后咆哮道:“查,快点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一名斥候骑马奔来,行至近前:“报,首领,西边有一个小部落的人说,两天前约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骑兵队伍,从他们部落后面往东快速行军,时间不长又从东边返回,又往西去了。
队伍穿黑蓝色军服,往西去的时候,有的马上还驮有白色的布袋。”
“黑蓝色军服?”忽赐来莫罕尔说着话,看看自己身上衣服的颜色,一个颜色,遂问道:“他们确定没看错?”
斥侯重重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一个族老惊呼道:“是我们自己的骑兵?怎么可能?我们的骑兵全在这里了。”
忽赐来莫罕尔看了一眼众人:“派一部人马循着痕迹打探那支两千人的队伍,一定要找到他们。”
然后对一个族老说道:“这一次由你率领一队人马亲自去朝天关换盐巴,速去速回。”
那名族老说:“是,首领。”
忽赐来莫罕尔狠狠的说道:“这次你多赶些牛羊过去,换多点盐巴,我亲自率兵接应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们忽赐来部公开翻脸?”
冀州,南北直通的官道上,许多富户、商人、百姓,或骑马、或马车、或步行,都在急急的往北赶,大多都是往幽州朝天关去买牲畜的。
朝天关内,一众人民军士兵用木栏围成了一个大大的空场。
木栏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空场里面羊群的在一点一点的变小。
十几名人民军士兵在羊群中一只一只的将羊赶出木栏门,早有等待着的百姓拿着手中事先准备好的绳套,往羊的脖子上一套,就拉走了。
现场热闹,但有秩序。
一名两手牵了大小四五只羊的老者,在一众排队等着交钱买羊的人羡慕的目光下,笑眯眯的离开了。
忽赐来部赶来的三万多只羊,一天不到,已经被百姓或商人买走一大半了,而且现在买羊的人还只是幽州、冀州离得最近的人,稍微远一点的还在路上。
臧安成心里道:“按这个速度,别说三万只羊了,恐怕再有十万只也不一定够百姓和商人们疯抢的。
一只羊,江大元帅可以赚七百文,按大小平均,江大元帅也可以赚五百文,三万只羊呢?一万五千两到手了,大元帅真是生财有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