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那是小小子的杰作。”小小子其实知道,那巨龙图的由来还不是因为自己招惹了人家的黄花大闺女,结果遭人嫌弃,派了杀手给自己下了迷药,又稀里糊涂地起夜床尿尿的时候,被人家大姑娘牵引到卧龙山悬崖前,连夜绘制出来的。
到现在,小小子还在纳闷,自己一个人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将庞大的巨龙绘制出来的。
自己虽然有一些书画的功底,但能绘就地那般立体,惟妙惟肖,还是难以想象的。
此时,那大哥意味深长地瞧着小小子乐,小小子一下子想起了猜想到了站在面前的这位是真龙天子。自己每次见到那摩崖壁画都要被卷入一番风云变幻当中去,被吓一吓的那个真龙。他不但在每次自己晨练时出现,吓唬自己。还在帝婿府,自己遇到鬼妖的时候,他出手相救。还有,自己在杜县闹市区解救那名女子时,遇到了马踏飞蹄的时候,也是他救了自己。
本来遇到这样的救命恩人,小小子应该呼天抢地,一番感谢。但想想自己每次晨练的时候,它总会吓唬自己。自己的巨龙图案与他也脱离不开关系。害得自己吃尽了苦头,差点儿把小命交代在监牢里,抑或是帝婿府家中便气不打一处来。家里的管事也为此担惊受怕,还为此折了不少珠宝银两。
想想这些,小小子就不是很待见这位真龙天子。
小小子手指头挠着鼻翼,眼珠儿瞧着面前这位的周身滴溜溜乱转。“不像啊,我画的神龙可是五爪的神龙,你才两只手两条腿啊!别瞎来冒充,小心扫黄打非队伍把你给正法了!”
“什么扫黄……什么打非?难道说人世间的未央宫里又成立了一个新的队伍?这个奇怪的队伍又是干什么的?”炎赑屃纳闷地问到。
“当然是专门管理美女和淫棍的,当然还要有针对性地打击老鸨和掮客。同时还有那些盗用旁人的知识产权印刷书籍制作音响品,构成盗版行为的不法商贩。”
“什么烂七八糟的!我完全听不懂。”赑屃不知道自己太笨还是脑子坏掉了,抑或小小子太聪明了。
小小子傲视群雄般地挺直腰杆。“甭管那个了。那个就是我了!我负责这一块儿!我是扫黄打非办公室主任兼职员!”“啊哈哈!你若想看,我就变来!”炎赑屃说着一转身,突然转来一股劲风,直接将小小子吹得后退几步,双手挡住脸面。等他定住了身子,再去看眼前的人时,他已经变为那条熟悉的巨龙。
它翱翔在天地云际里,吞云吐雾,上下翻滚,好不自在!
“我见识了!大哥快变回来吧!”小小子想弄明白,那幅巨龙图的由来,还有那日帝婿府斩妖鬼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儿。
炎赑屃化为一道光,闪身落在自己面前时,突然又一闪身飞走了。
巨龙的声音袅袅传来:“世间还有一桩很大的不平事没有昭雪,我不能久留人间,若想天下太平相安无事,需抚慰良善,割除阴霾,切记切记!”
……
当刘病已诉说完这个故事后,抬眼去看刘彻,刘彻已经闭上眼睛沉思地睡去了。
刘病已叹息一声,心中不爽地自言自语:“嗨!我废了老鼻子劲编写的故事,竟然成了他老人家的睡前故事了。”
还好,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小黄门却恭恭敬敬地用毛笔在竹简上快速地记录着。
刘病已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忠实的听众,很是同情他那手腕儿举了大半天,自从陛下来了,自己就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害得他这般劳累,着实过意不去。
刘病已这般注意这个小黄门了,也就仔细打量面前的人。
只见他只有六七岁的模样,身材却有些挺拔,只是单薄了一些。
刘病已很是气恼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让人家这么幼小就变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早早地进入皇宫忍受各种压榨。
心下过意不去,便搬了一个凳子给这小黄门,轻声嘱咐道:“别记了,赶快坐下歇息会儿。”
这位小黄门很是有礼节地抱拳躬身行礼,随后一撩长袍,轻轻坐下。这份端庄,这份雅致,拿捏地甚为赏心悦目。刘病已对这皇宫内的礼仪规制真是滋滋称奇。恨不得把他留在自家当个礼仪先生。但一想到他那残破的身体,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病已蹑手蹑脚将软塌上的薄毯子取过来,轻轻地盖在刘彻身上。
随后来到门前,对着仍旧跪在门口的程谦示意喝茶的动作。
程谦会意,急忙爬起来,去取来三杯滚烫的茶水奉上。
刘病已取过一杯放在刘彻身旁的矮几上,又取过一杯递给了小黄门。
小黄门要起身接过去,却看到刘病已冲他摆了摆手,只能作罢,坐定了眼看着刘病已将一杯茶水放在小黄门面前的小茶几上。
随后,刘病已才取过一杯,轻轻地抿了几口。
自打天子来了,自己就喋喋不休。刘病已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这般如怨妇一样,自怨自艾,胸中愤懑?
自己这是有了抑郁症了。
这病得治。
治疗心病的最好方式就是忙碌起来。
刘病已沉思着勾画着这几日要干的几件大事儿,不时还点着头。
他却不知,面前的小黄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刘病已,时而嘴唇弯起,时而双眸里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亲切感。
刘彻好睡了一个大觉,又蹭了刘病已好一顿美食。
那些味道甚美却别具一格的烹饪菜肴简直比未央宫御厨们的手艺好上百倍,这着实让刘彻生气不已。为了好好惩罚自家厨子,临走时将刘病已家的大厨带走了四位,命令他们回到未央宫中好好惩罚一下御厨们。
刘彻还搜刮了一遍府中新制作的木工器具,足足装满了三大牛车,才委屈地表示:“就这些吧,虽然有点儿少,不够塞牙缝的,但勉为其难了。”
刘病已很是肉疼地望着顺手牵羊惯了的刘彻远去,恨不得找个地缝将家中的财宝统统塞里面,不让人找到。
站在身后的苏百义和程谦也是一样的泪流满面。
刘病已慨叹一声:总算有几个怀有良心的,知道居家过日子不容易,被人抢劫了自然跟自己一样心疼地厉害。
没想到苏百义的一席哭哭啼啼的话打破了眼前的美好。
“多谢陛下龙眼识宝物!能入得天子的龙目并获得夸赞,这是我苏家的无尚荣耀啊!啊!”
苏百义一个趔趄,直接被人踹翻。
等他爬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朝踢自己的人望去,却见到了脸色如乌云一样的刘病已,顿时不再说话了。
“一群败家子!”刘病已说完,便怒怒地甩袖走了。
程谦急忙将苏百义扶起来,两人一对视,突然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被陛下恩宠,这不是我等的造化吗?主公干嘛还这般小家子气?放心吧,陛下喜欢拿人家东西,倒不是因为使用,而是在释放天性。
你们没见到刘彻在捡拾自家的什物时,脸上难得显现出来的贪婪和喜悦吗?这才是天子的真性情,是真的把自家当做了天子的后花园。要不然,陛下这份难得的轻松去哪儿寻找?
天子整日待在那个肃杀的未央宫,也太累了。
唯有在自家,才能放下所有的负担,嬉戏一般地耍闹,获得最纯真的天性。
有这份特殊的情愫,还愁自己的主公将来不能入住未央宫吗?
想想这些美好的未来,程谦和苏百义怎能不高兴地发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