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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一脸的懵懂无知,以他小小的脑瓜子而言,他实在想不明白大人心中的弯弯绕绕。

想见就见呀!为何要遮遮掩掩?

而且她送的那些东西,其实大多数都传不到他的手上,便被师兄们瓜分完了。

所以道心颇为埋怨,他高呼道:“我才不信!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我被他们往死里打的时候,你为何不来救我!”

女子似乎颇为紧张,往巷子口看了看,才低声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能私自出来见你!”

道心委委屈屈的,眼泪一瞬间便掉了下来,女子抽出手帕温柔地擦掉他的眼泪。

守在巷口的一名女子,脚步匆匆而来:“小姐,有人来了,我们该走了。”

女子点点头,摸了摸道心的头,低声叮嘱:“你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天见过我的事,否则你我都将大祸临头,好吗?”

道心想了想,轻轻点头。

女子便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急匆匆从巷子的另一边离去。

阿木从巷子口施展轻功飞跃过来。

“道心!”

“阿木哥哥!”道心也赶紧收回目光,看过来。

“你在看什么?”阿木看到道心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也看向巷子口,疑惑问。

道心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看小鸟。”

阿木奇怪道:“小鸟?什么小鸟?”

道心含糊不清应道:“就黑色的鸟。好大一只……阿木哥哥,我们赶紧去看舞狮吧!”

阿木来不及多想,便被道心拉着跑了开去。

回到莲心居后,道心还是决定对林竹唯隐瞒了这名女子的事。

他只想着日后再见到她,一定要问个一清二楚。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在那样的场景之下!

同时,在皇后的仪瀛宫,众妃嫔请过晨安后,皇后便让她们退下去,各回各宫。

皇后一向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对后宫众妃嫔宽容大度。

且因着大阿哥腿脚不利便一事,皇后更是潜心礼佛,后宫之事便由嘉妃与去妃帮忙分担着。

甚至后宫众妃嫔一天三次的请安,也被皇后减免,每天只请一次晨安便罢。

见皇后站起来要退回室内,众妃嫔齐口应了是,便正要退下。

谁知道,此时却听一声清亮的高呼响起:“皇后,臣妾有冤情要诉!请皇后为臣妾做主!”

众妃嫔一听,又纷纷顿住了脚步,各自神色怪异看向肃妃。

凌彻云虽然不好女色,比起前朝,后宫妃嫔人数则少多了,后宫纷扰之事自然也是减半。

但既然身处深宫内院,便免不得争宠斗艳一番,自然也少不得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前朝繁事众多,若无要事,众妃嫔是万万不敢闹到皇上处去的。

而皇后则爱息事宁人,往往是轻拿轻放,要么训斥告诫几句,要么扣上一年半载的月银俸禄,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便是算是告诫后宫,少惹事生非。

故而对于肃妃的高呼,众妃嫔心里不禁暗笑,只当看个热闹便作罢。

反正皇后也是肯定不会有所作为的。

只是,她们也忍不住嘀咕起来:大皇子天生腿脚残疾,已是无法继承大统。

而三皇子尚且年幼,而且因着愉家一事,他本就不讨喜,恐怕也是难以为继。

而肃妃育有二皇子,最得皇上和太后的欢心。皇上虽未有立储之心,但明眼人都知道二皇子的赢面更多。

所以整个后宫也不泛见风使舵之人,对肃妃极尽讨好之事,谁这么不要命,敢明目张胆与她作对?

皇后闻言,也极其意外,故而很快就重新坐回了上位,声音有些柔和:“肃妃,为何如此动怒?你们都坐下吧,别都站着。”

众人又重新坐下来,唯有肃妃不肯坐下,而是满脸怒容瞪着嘉妃,怒不可遏:

“皇后,臣妾要告发嘉妃,企图谋杀臣妾!”

众妃嫔一听,大吃一惊,纷纷看向肃妃和嘉妃。

后宫手段再肮脏,也不过是为了争宠。

皆因皇宫内院惯来最会捧高踩低,身在后宫,若不争不抢,最终只会沦落为冷宫无异,届时吃穿用度都将被克扣。

但无论如何,谁也不敢越界,更不敢动手杀人。

嘉妃莫不是疯了?!

皇后身子不禁也端直了几分,微微皱眉看向两人,随后吩咐身旁的贴身侍女:“去请皇上来。”

却见嘉妃一脸意外,却又不慌不忙,只冷声道:“肃妃,听太医院说,你最近身体非常不好,莫不是严重到出现了癔症?”

“嘉妃!你倒是口齿伶俐,事到如今竟还能倒打一耙!”肃妃怒道。

皇后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肃妃,你要状告嘉妃,可是有了证据?嘉妃位列四妃之位,若无证据,无端污蔑于她,那可是重罪!”

肃妃冷哼一声,吩咐听荷道:“把人带上来!”

听荷从旁边上前来,朝着皇后躬身行礼,才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不多时,听荷便折返了回来,身后是被押着的,五花大绑的尚衣局严果武严公公。

侍卫一脚便把严公公踹得跪了下去。

“皇后饶命!娘娘饶命!”严果武拼命磕头,身子发抖,嘴里拼命求饶。

“这是尚衣局的管事严公公吧?”皇后疑惑道,“肃妃,这又是为哪般?”

肃妃恶狠狠瞪了一眼嘉妃,竟见她神色悠闲,还喝了几口茶,像眼前发生的事,与她完全无关一般。

肃妃咬咬牙,方才回了皇后的问话:“回皇后,臣妾前段时间身体一直不适,太医院开了不少方子,都是时好时坏!直到前些日子,林竹唯林太医为臣妾把脉,才发现臣妾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众人已是吓得花容失色。

有嫔妃还惊呼出声:“中毒?竟敢有人在宫里下毒?那我们会不会有事?”

“肃妃,你莫不是搞错了?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乱说!”

“行了!都别吵吵!”皇后冷声喝道,“先听肃妃说完!本宫自有判断!”

众人这才住嘴,齐刷刷看向肃妃。

肃妃冷道:“皇后!臣妾身子一直不爽利,对饮食方面更是重视。但臣妾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毒药下在本宫的衣裳和被褥里!”

“什么?!”

莫说众人,就连皇后也是一脸震惊,如此下毒之法,真是闻所未闻。

“尚衣局前些日子送了些布料过来,林太医亲自验证过,那些布料全是用毒液浸泡过的。本宫穿在身上久了,毒性渗进皮肤里,等本宫发觉以后,早就毒性蔓延!”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几乎是整齐划一地一脸恐慌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裳。

听荷悄然退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手上捧着的正是肃妃日常穿的衣裳和枕巾。

“回皇后娘娘,这便是肃妃娘娘穿的毒衣裳。”听荷跪下,恭敬地把衣裳举高。

众人见此,赶紧用手帕捂住鼻子,身子都往外侧,就怕被那衣裳上的毒性给粘住。

“若不是臣妾发现得早,被这毒衣日夜毒害,怕不是很快便要气绝身亡!”肃妃紧握着拳头,怒气冲冲。

“严果武!可有此事?”皇后狠狠一拍桌子,震怒不已。

严公公吓得脸色惨如雪,身子抖个不停,只顾不断磕头,拼命求饶:“请皇后饶命……”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从实招来!”皇后喝道。

严公公吓得嘴唇直哆嗦,就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皇后,臣妾看这贱奴非要上刑才肯说真话!”有嫔妃咬牙建议。

“严果武!你给本宫说的话,现在再说一遍!”肃妃喝道,“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

严公公一抖,终于哆哆嗦嗦道:是……是嘉,嘉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