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生辰,其实是喻勺若的,她林竹唯真正的生日在十二月十日。
往年爸妈都会陪着她切蛋糕,摆宴席,饭菜丰盛可口。
那天的生日,她不愿意孤零零凄凄惨惨一个人度过,若他愿意陪着她,以往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
“怎么了?”傅君言奇怪问。
“其实我真正的生辰在腊月十日。只是我从小体弱多病,我母亲便让得道高僧帮我求了个时辰,上了个契。说对外要用这个时辰,可以瞒过牛虎蛇神,带不走我。”
林竹唯看他一脸认真,便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
“所以我每年会过两个生辰。”
傅君言看着她点头,郑重地承诺:“好。”
林竹唯心下高兴,便夹了长寿面吃起来。
“别咬断。长寿面要一口气吃完,这才吉利。”傅君言笑道。
正说着,阿步进来通报:“少爷,少夫人。钱小姐院里的小蝶过来了。”
林竹唯瞬间便没有了胃口,嘴里含着长寿面抬头看他。
傅君言皱眉:“她过来做什么?”
阿步有些不高兴,看了一眼自家少夫人,只能低道:“小蝶说,钱小姐不小心弄伤了脚,流血了,希望您去看看。”
傅君言看了一眼林竹唯,喉咙有些发紧,别开头低道:“你先吃,我去看看。”
林竹唯用力一咬,长寿面从嘴边断开。
“傅君言!你真要走吗?”林竹唯声音暗哑,低声问。
傅君言顿住脚步,低低回一句:“嗯。”
“傅君言!她尚未入门,便如此嚣张。你可想过,若她入门,我喻勺若将置于何地?”林竹唯扬声问。
傅君言转头看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别闹脾气,她是为了救祖母受伤,我现在总得顾着她些。”
“我闹脾气?傅君言,今天可是我的生辰!周大夫昨天刚说她的腿伤已经没事了,现在又流血了,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不过是看不得你在我这里罢了!”林竹唯冷笑。
一个男人而已!何必计较?
林竹唯在心里提醒自己,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并不是吃醋,但偏偏那个人是想要取她性命的钱月初!
一想起这段时间以来,钱月初做的恶心事,林竹唯便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她才是傅家的当家主母。
她正和傅君言下棋,一个借口把人叫走。她正和傅君言讨论事情,一个借口把人叫走……
林竹唯越想越憋屈,开始口不择言:“你是青楼头牌吗?随时翻个牌子就能把你叫走!”
“你!”傅君言气得脸都绿了,手掌高高举起,“喻勺若!是我太纵容你了吗?!真当我不敢打你吗?”
话一出口,林竹唯其实也有些后悔,傅君言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让她的心微微刺痛。
刚想出口道歉,却见傅君言狠狠地一挥袖,转身离去。
林竹唯喉咙一梗,出口的话便只能硬生生吞了回去。
傅君言的心像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又疼又气,猩红着双眼来到钱月初的房里,看到她脚上快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他只能尽量隐下心里的怒火,道:“初儿,怎么样了?”
“傅郎,有点疼……”钱月初娇娇叫着,总感到傅君言虽然脸色如常,但似乎隐隐散发着怒气。
“请大夫了吗?”傅君言坐下来看看她的伤口,并无大碍。
“回少爷,已经差人去请了。”小蝶道。
“嗯。”傅君言站起来,淡淡道,“照顾好你家小姐。”
“傅郎,你要走了吗?”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大夫来了让他上药就行。”
傅君言说着便抬脚往外走,钱月初听着他冷淡的交代,一脸的失落。
傅君言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到钱月初一脸的期待和惊喜。
他淡淡道:“初儿,我最近有些事要忙。我把乌二留给你,有什么事你交代他处理即可。”
钱月初愣了一下,看着他离去,伤心地问小蝶:“傅郎这是什么意思?是烦我了吗?”
“小姐,您别伤心。大少爷可能是在跟少夫人置气。”小蝶安慰道。
“他们吵架了?”
“我在门口听到大少爷想要过来,少夫人不让。不知道为何两人就吵了起来,大少爷似乎还想对她动手呢。”
“这可真是太好了!”钱月初拍着手笑,真不枉她为了傅君言过来,又亲自将自己的伤口撕开了一道口子。
哼!
只要能让傅郎对喻勺若产生芥蒂,别说流点血,哪怕再给她一刀,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看来是要再给她下个猛药了。
真是冤家路窄。
林竹唯只顾着低头想事情,没想到一抬头,钱月初就站在她的面前了,那架势大有当家主母抓住偷奸耍滑的下人,正要训斥一顿的姿势。
“好狗不拦路。”
林竹唯极其讨厌钱月初这种鸡毛当令箭的做派,加之心情不好,便狠狠怼了过去。
“你骂谁是狗呢?”
钱月初气得脸都绿了,她还没见过城中有哪些稍微有些教养人家的女儿或媳妇,出口不是“狗”便是“屎”的,简直粗鄙不堪。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对号入座?”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你睁眼说瞎话吗?”钱月初气疯了。
“对呀,我就是喜欢说瞎话。那你为什么还要赖在这府里听我说呢?”
林竹唯嘲讽冷笑:“所以说呀,癞皮狗就是癞皮狗,得了些好处,就舍不得走了。”
“喻勺若!你别太过分了!我是傅老夫人的救命恩人!是她请我住下来的!”钱月初愤怒地吼叫,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哟嚯!
搬出傅老夫人了,那她无话可说了,林竹唯便耸耸肩,转身走人。
钱月初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低头看着窄桥下的水流,心里便生起了一个决定。
她突然朝着林竹唯妙冲过去,伸手一抓将她腰间的装饰玉佩扯了下来。
林竹唯倒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身看她,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神经,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
因为钱月初扯着唇角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然后纵身一跃,毫不犹豫跳下了水里。
这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