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豪眼底浮现出惊惧,对上时薇愠怒的眼睛,厉声警告,“你、你别过来!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扒了你的皮!”
时念蹲在地上,一巴掌甩他头上,讥讽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想扒我姐的皮?呵,你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我姐不扒了你的皮,就是她脾气好!”
时薇双手捏紧棍子,朝张家豪的头用力砸下。
闷响伴随着怒吼,响彻林间。
时薇双目猩红,大口呼吸,提着木棍的手微微颤抖。
“张家豪,这些年,我不欠你们家任何人!”
“你以为我忍这么多年,是因为怕你?我是为了晨晨!”
“你打我骂我我都能忍……你敢伤害晨晨,我就十倍百倍地让你偿还!”
“晨晨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那么对她!”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时薇脑海中回想起晨晨红肿的脸颊,气愤地扔掉木棍,揪着张家豪的衣领,逼迫他抬起头,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张家豪起初还在骂骂咧咧,后来扛不住疼痛,苦声哀求起来,“小薇,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时念叉着腰,一脚踹他腿上,“你还想有下次?你这辈子都没有下一次!后半生你就在监狱里忏悔你的过错!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张家豪怒吼着挣扎,却被封司寒的队员死死压在地上。
警车呼啸而来,张家豪已经变成一摊烂肉,浑身肿痛,趴在地上不停地抽气。
时念和时薇互相搀扶着,走到车旁去看晨晨。
晨晨受到惊吓,缩成一团,目光呆滞,看到两人也没有什么反应。
时薇眼泪直往下掉,一把将晨晨抱在怀里,“晨晨,没事了……妈妈给你报仇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我们……”
晨晨鼻子皱了皱,眼睛越来越红,先是小声啜泣,随后哭声越来越大,抱着时薇的脖子嚎啕大哭。
时念眼底生出几分湿意,昂头呼了口气,强忍着眼泪不往下掉。
封司寒把张家豪移交给警方,走向时念。
“念念,我们可以走了。”
时薇和晨晨乘另一辆车,时念跟随封司寒一起,一瘸一拐地往停车的方向走。
封司寒凑过来,伸出手臂就要抱她。
时念心脏漏跳一拍,连忙往边上退,和他隔开距离。
她视线飘忽,“司寒,这里这么多人在,你不要抱我了。”
她想到之前的公主抱,脸颊越来越红。
时念没有注意到脚下,躲避的动作大了点,戳到崴伤的脚,倒抽一口冷气,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整个人歪斜着往后张去。
“念念,小心!”
封司寒及时拉了她一把,让她免于跌倒。
时念搂住他的胳膊,心脏狂跳。
她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喘了口大气,平复下来。
封司寒突然走到她前面,背对着她,单膝跪地蹲下身。
时念愣住,听到他说,“上来,我背你。”
“我……”
“还是你更想让我抱你?”
封司寒突然扭头,时念对上他漆黑如墨潭的眼眸,心底传来悸动,脸颊染上红色。
她往前走了半步,趴到他身上,小声道,“你还是背我吧。”
“抱紧我。”
时念连忙收紧手臂,下一秒,身体腾空而起。
她低叫一声,身体紧紧地贴着封司寒。
她伏在他的背上,心脏砰砰直跳。
封司寒脚步平稳,时念呼吸渐渐平复,头靠在他肩上,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封司寒背着时念走到车前,小心帮她放下来,又搀着她的胳膊,扶她上车。
“念念,慢点。”
时念坐上车,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封司寒绕到另一边,俯身上车。
时念嗅到一股药物的味道,偏头看到封司寒手中的红花油,怔了一下。
封司寒开口,“这是你给我买的,正好这次,你也可以用上。”
时念心情复杂,叹了口气,“我宁可一辈子不用这种东西。”
“你把鞋脱下来,把脚放在我的腿上。”
时念脸颊发烫,手指揪着衣角。
“我自己来就好。”
“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伤势,才能放心。”
封司寒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介意,我直接开车带你去医院。”
时念马上反驳,“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乐乐还在家里。”
封司寒耐心开口,“念念,我们是夫妻,面对我,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也不需要害羞。”
时念小声哼道,“我……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天人交战一番,实在不想去医院折腾,慢吞吞地脱掉鞋,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把脚搭在他腿上。
她的脚崴了,又连跑带踢,此时脚踝肿起,又红又紫,鼓了个大包。
时念倒吸一口冷气,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她有些害怕,“司寒,我的腿是不是断了?以后是不是要打石膏?”
“我检查一下,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话音未落,时念只觉得脚踝被他的手碰了碰,随后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的眉毛皱在一起,视线落在他揉搓她脚踝的手上。
时念五官疼变形,努力控制声音平稳,“怎么样了?”
封司寒眉头舒缓,“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有点扭伤,按时涂药,一个月左右就能完全恢复。”
时念睁大眼睛,“这么久,要一个月?”
“是。”
她沉浸在震惊中,眼底浮现出气愤,嘟囔着又把张家豪骂了一遍。
封司寒把红花油搓到手上,“我帮你把药涂了,回家之前,你别穿袜子和鞋,正好可以吸收。”
时念还没来得及拒绝,肿胀发烫的脚踝就被他的大手包住。
她脸颊发热,害羞的感觉刚涌出来,就被酸痛感扑灭。
车内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时念五官皱在一起,等封司寒涂完药,身上出了一层汗。
“可以了。”
时念如蒙大赦,搬着快要失去知觉的脚从他身上挪走,小心翼翼踩在鞋上。
“念念,系上安全带,我们回家。”
时念缓了口气,被封司寒揉捏过的脚踝已经不再疼痛,暖呼呼的,直往外冒热气。
车子驶出树林,视野一瞬间变开阔。
她扭头问,“司寒,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张家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