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来北苑时,已经到了下午,他行色匆匆进来,就见到那边像石像一样守在床前的周聿衡。
他只觉得两眼发昏……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周聿衡愣了许久才回复他:“不是很好,高热现在还没有退下来。”
季宴礼查看了一下虞娇的情况。
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手腕上有一圈青紫难看的勒痕,下巴和脖子处还有被啃咬过的痕迹……
即使是上了药,那些未凝固的血,看着更加恐怖害人。
“你最好三个月不要跟她同房,挺严重的。”
“……”
“你要是不喜欢她就放手,好不好?”
“她这样子,以后估计都有心理阴影了。”
“趁早去找个心理医生吧。”
“嗯。”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退烧?”
“不清楚,看造化吧。”
季宴礼诚实地回答,之前跟孟宴辞还没有闹翻时,还去帮沈佑宁处理过这样的伤口。
也是这个样子,狰狞恐怖……
而且,当时的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未婚妻啊?都被孟宴辞那个混蛋给弄走了。
他想要护住她,可前途和她只能选一个……
又加上他跟沈佑宁不熟,婚约也是家中长辈小时候订下的娃娃亲。
各种各样的因素下,这段婚约终究是无疾而终的。
“看造化?”
“我给她打几针,看看效果吧。”
“……”
周聿衡一直守在床沿处,失魂落魄,像是灵魂剥离了般。
“为什么她不能乖乖留下来陪我?”
季宴礼愣了一下才淡定的回答他。
“她有男朋友,而且,感情还好,你这样贸然强取豪夺,只会激化你们之间的矛盾。”
可不这样做,她怎么可能留下来,早就跟裴淮之订婚了吧。
“可,只有这样她才属于我,会在我身边。”
疯子,又是一个疯子,季宴礼不可能跟之前一样贸然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着人情节……
“你注意她的情况。”
“有不对劲要送医院的,这里医疗条件有限。”
“嗯,我知道。”
“你今先别走了,留下了等她烧退了再走。”
“好。”
周聿衡一直呆若木鸡守在床边,看着她红红的脸蛋逐渐变成了苍白如纸的颜色,嘴唇干裂的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
他拿棉签沾了水,轻轻帮她擦拭着嘴唇。
此刻的他思绪是混乱的,心底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虞娇感觉自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久了的旅人,迫切需要离开,迫切需要水源。
于是,她蓦然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刺眼明亮的水晶吊灯。
她撑了撑沉重的眼皮,脑袋疼得厉害,身体像是被人劈开般疼。
“水……”
“水……”
周聿衡在那边阳台抽烟,似乎是听到了她细小的呼喊声,他掐了烟,急匆匆走到了床沿处。
果然,女人醒了过来,但是,精神有些不对劲……
但,他也没有多想,将她扶坐起来,拿了水杯想要喂她喝水。
虞娇还没有清醒过来,没有注意到扶他起来的人是周聿衡。
“感觉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噩梦被重新唤醒。
她惊恐地瞪圆眼,浑身开始颤抖,甚至有些狂躁的开始扭动身体,大喊:“放开我!”
“啊!”
“啊啊!”
“求求你了。”
她嗷嗷哭,张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周聿衡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疼的要命,她还真是要把他给咬死。
他蹙眉任由着她咬。
可,她愈发的力道,让他脖颈处传来一阵巨痛,他吃痛一声。
“嘶……”
有些费力的把女人拎起来,迫使她张了嘴,也因为费力地挣扎,她手背上的针被拔出来了。
血不断从她手背处冒了出来,针里透明的液体一直往外流。
“怎么了?”
“……”
“冷静些。”
“流血了。”
他想要去帮她处理,可女人的情绪很不对,一下就开始嚎啕大哭,看到他,甚至开始躲。
“啊!”
她躲到了角落,双手抱膝,脑袋往下埋,一直哭。
“呜呜……”
“周聿衡!神经病!”
“你这个神经病!”
周聿衡看着这样的她,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脑袋,以来安慰她。
可是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娇娇……”
艰难吐出来的字眼,十分低沉而且小,可她偏偏听到了,她抬起眼眸看向那边。
可,平时清澈的眼,此刻是浑浊涣散的。
她眼睛上的眼泪还没掉干净,看着他那张脸,莫名又开始笑,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绝。
“周聿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你去死!”她不停地咒骂。
跟疯了般,又开始哈哈大笑。
简直,一副恐怖吓人的模样。
周聿衡算是明白了她这情况是怎么回事了,一边控制住她,一边朝门口大喊。
“季宴礼!”
“季宴礼!”
“季宴礼!”
季宴礼听到他的呼唤,提着医药箱急匆匆走了进来,入目就是周聿衡死死禁锢着一个又哭又笑的女人。
跟他想的一样,应激了。
他快速配了药,直接一针给她扎了进去。
虞娇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
周聿衡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失去了力气,拍了拍她的脸颊。
她还没有完全晕过去,还想有些直觉的,昨晚的噩梦像是放电影般在她脑子里放过……
可,现在的无力感,让她逐渐失去了意识,就连身体也控制不住。
一行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最后,落到了他手背上。
他急急忙忙帮他擦干净,又将她重新放回床上,转头问季宴礼:“她是怎么了?”
“说了让你找心理医生过来,她这个情况是应激了,估计这段时间都好不了。”
“你还是少出现在她身边为妙。”
周聿衡蹙眉,看向床上女人的眼神变的有些晦暗,抬手帮她处理好手背上的针口。
又打了水过来帮她把脸上的粘腻都擦干净。
“你这又是何必呢?”
“……”
周聿衡扭头看向季宴礼,眼底早已经被痛苦和懊悔取代。
“她这个情况……”
“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专业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治。”
“最好不要让她见到你了,受惊就更难办了。”
“嗯。”
周聿衡有些脑袋晕,看着床上的女人,抚摸着她的脸,又叹息一声:“唉……“
“我不见她就是了。”
“我去找心理医生。”
“嗯。”
季宴礼看着床上虚弱的女人,脑袋有些晕,乱来会后悔,预料到了结果,还要一意孤行。
床上的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还蹙眉,嘴里还在呢喃着:“我恨你……”
“恨……你……”
周聿衡听到这些字,烦的很,恨不得立刻就掐死这个女人,匆匆忙忙转身离开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