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沐白才走进别墅,他就开始设置结界,我迷茫的看着他。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可还是会偶尔觉得这一切不真实。
毕竟现在我们所生活的地方是二十一世纪,肉眼凡胎,能看得见这些无形的东西,本就令人无法相信。
“你还是很谨慎。”
“没办法,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你现在还不是那个老女人的对手。”
“说的也是。”
星竹哥哥或是察觉到周围气息的改变,站起身走到我们身边,此时沈仃瑶也从外面进来。
我讶异于她为何能够轻松的进来,不受结界的影响,她的成长如此快,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因为有前车之鉴,我对她不得不持有怀疑态度。
我看向沐白的眼神里带有询问,他与我同行如此久,又怎会不知我是何意。
“姐姐别怕,我没有恶意。”
不止是他,沈仃瑶本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口中吐出的声音娇滴滴的,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冷漠。
“哦……”
(艾玛!这声姐姐叫的……越听越恶心……)
“我们进去说吧。”
沐白此话一出,我们四个人同时动身,但这次沈仃瑶没有像以往一样,争着往前走,而是很自然的走在最后面。
我们四个进入特制的书房后,才放松警惕。这间书房是后来沐白亲自设置的,除了我们两个,任何人都无法打开,所以我们并不担心。
并且在这里所有事情,都会与外界隔绝,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其他异能者的能力都会被削弱。
“姐姐?这里安全?”
“你觉得呢?”
我实在是不愿意搭理眼前这位,虽然知道这样不公平,可前世的我们难道就公平吗?
“你别这样……我也是担心……”
(又来了,又来了,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真的是太令人作呕了!)
“你被上身啦?没事,别整这死出!恶心谁呢?”
我这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完全没有顾及大家的颜面,尤其是对面的沈仃瑶!
“噗……”
沐白和星竹哥哥异口同声,笑出了声。
沈仃瑶只是脸色微微有些红,羞赧的低头,并没有说什么。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我柔弱一点,显得正常一点……)
我脑海中出现她的声音,这话差点噎死我。
“你大可不必这样,咱正常一点……这绿茶还是就给别人吧,你姐姐我消受不起……”
“哦……”
(姐姐好像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你俩别逗了,说正事要紧。”
“…………”
“…………”
此时笑的最大声的俩男人,纷纷屏息凝神。
我和沈仃瑶也没再说话,只是双双看着他们,无语住了。
“你们分别说说,目前你们自己手上都掌握了什么情报,或者有什么诉求?”
沐白看着两人,他早就知道他们来这里目的是什么,也不再故弄玄虚,直接开门见山。
“我知道现在在云家的人是云月姣,而我的母亲已经被她吞噬,爸爸和轩逸现在也被那个女人控制了,完全无法独立思考……”
“而且母亲在临死前,跟我说过云月姣的计划,她想成为异界之主,并且吞并星斗世界……”
星竹哥哥看起来,神色黯淡,眼中闪过哀伤。
反观沈仃瑶,确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谁死去了,谁活着,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你呢?”
沐白转身看向沈仃瑶,示意她提供线索。
“你们听说过俯云台和天梯吗?”
沈仃瑶莫名其妙的问题,竟能让沐白神色变幻。
(这俯云台和天梯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知道?)
“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那个神殿?”
“是。”
“我曾经听说过,不过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来之前,听族中巫师与云月姣提起,她魂魄缺失,若想永生,便只能前往极北之地,寻找俯云台,而想要到达俯云台就得先找到天梯。
而据我上一世所了解到的,俯云台中有一株千年泪藤,功效比魂珠更为珍贵,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不仅如此,它若认主,即便此人只剩一魂,也能将其修复。”
“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吗?”
我和沐白对视,他显然也听说过这个传说,而星竹哥哥才觉醒能力,自然会被这些所震撼。
“不过传说大抵只是传说,如今云月姣将整个云国都控制了,大概只有凤家的人还是清醒的。而我知道,凤家不可能出手相助,除非姐姐出手……”
“所以,你们才来找我?”
“是,我知道你也是云月姣对付的目标之一,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星斗世界的你,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婿。”
“…………”
(非我所愿……)
“而且我还知道,她因为被退婚,所以被族中人看不起,唾弃。所以才会生出灭族,自己称霸的心思。”
“…………还真是……”
我真的被无语到了……有种我啥也没干,锅就扣我头上的感觉,太冤了!
“那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
沐白没有理会这些,直接开口问起两人的打算。
“我想先救出爸爸他们,然后再出发去极北之地……”
“那你们尽可去啊?”
沐白冷冽如霜的声音响起,令人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咋了?怎么突然有情绪了?)
我还在一脸懵逼中,就看到即将暴走的沐白,紧紧的掐住沈仃瑶的脖子,双目猩红,沈仃瑶无助的挣扎,剧烈的疼痛,使她瞳孔微缩,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沐白!”
我大声制止沐白,他才缓缓放下沈仃瑶。
沈仃瑶落地的瞬间,大口大口的呼吸。再看沐白时,眼里多出了一丝恐惧。
“沐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要问我?你们过来寻求帮助,却不肯说实话,而你处处暗示我们去俯云台,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沐公子还真是聪明……”
沈仃瑶眼看着沐白是个硬茬,她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暗示,选择直接摊牌。
“我确实需要传说中的那根血藤,而我也并未说谎,云月姣也确实在找,并且她已经出发。现在正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所以我才会说先救爸爸他们。”
沈仃瑶一边咳,一边说,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断气了似的。
“我虽然藏着私心,却真的没有恶意。”
“你有没有恶意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去了极北之地,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你说的那两样东西。”
沐白几乎肯定的语气,让原本充满希望的两人,彻底清醒。
而我在一旁冷静思考,既然魂域存在,为什么俯云台不能存在呢?
“俯云台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千年血藤并不在俯云台内,而是埋在天梯的七寸处,通体透明,被摘取之后便化为血水,所以才被世人称之为血藤。”
奶呼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我看到他们三人错愕的眼神,纷纷望向我。
(卧槽!搞什么鬼?哪儿来的声音?……不对,这声音……)
“星星?”
“是我,姐姐~”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我承认这一刻激动了,那个萌萌的灵体,虽然只跟我相处了几天,却一直默默守护我。
“你们别看我,以后会和你们仔细说,现在先听星星把话说完。”
原本齐齐看向我的三人,现在已经恢复原状。
“星星,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的,姐姐。传说在远古时代,俯云台中有一族人,世世代代都在研究长生之术,经过无数族人的失败,才换来了一株仙草,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上门求药之人数不胜数,可仙草只有一株。为此人们大打出手,伤亡惨重。
俯云台的族长不愿见世人如此疯迷,便暗地里将仙草移走,偶然间去到极北之地,发现一处台阶,便攀爬而上。
最终到达一处宫殿,见无人镇守,便据为己有,改名俯云台,而高耸入云的台阶便叫天梯。
为免其他人寻来,大开杀戒,他便使用障眼法,将俯云台和天梯隐去。
后来还是有人找到了他,没曾想他将仙草埋于天梯七寸处,并施法保护。
来人将其折磨,问出仙草藏身处,便杀害了他,可当他找到仙草,并将其拔出时,仙草直接化为血水渗入地下,尝试多回都无法带走。
所以,才会被人称为血藤,如今历经千万年,血藤已然学会伪装自我,一般人无法看出其本身。”
星星奶乎乎的声音消失,我们也从中醒来。
(星星为何知道的这般详细?)
“星星,你为何知道这些?”
我笑着对她说着,只见她围绕着我转圈圈,我感受到了来源于她的情绪波动。
“姐姐,因为我就是那个远古时候俯云台的仙童,这一切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我无法介入他人的因果,所以无法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按你这么说,我曾经遇到你的地方就是极北之地?”
“是的,姐姐。那里就是极北之地,我的躯体衰败,化身为灵,被姐姐误以为是孤魂野鬼,带回了魂域。”
“…………”
(尴了个尬……)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助我们拿到血藤?”
“这个有是有,但要你们自己找到天梯,爬的上去才有机会。”
“???天梯还有玄机?”
沐白不解,他知道我的机遇神奇,却没想到这么丰富。
“那当然了……天梯其实不是我们所认为的台阶,当初它是一条渡劫的蛇精,在那里修行化为长阶,被浊眼所见,误以为是阶梯,并把仙草埋于它的七寸。
它也因此得到了飞升,为感谢此人,才化出幻像,才有天梯一说。
不过现如今它已成神,躯体自然也就常留在那里,成了真正的阶梯,只是但凡踏入的人,都得接受考验,才能封顶。”
“那登顶之后,我们如何才能安全拿到血藤?”
“姐姐,你们所能到达俯云台,便会得到提示,按照提示操作,便可安全将血藤带回。”
“原来是这样啊。”
我和星星的对话,震惊了房间内的所有人,包括沈仃瑶。
即便她早就知道血藤的存在,在听到这么具体的东西,还是会被震惊到。
上一世她只是从巫师口中得知,并没有机会去寻找。
而这一世,巫师暗中找过她,表示血藤能够抑制她身体里恶灵出现,如此她便可一直是现在这个人,而不会像她母亲一样,被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吞噬。
“九儿,你的决定是什么?”
沐白郑重的看着我,在他眼里,只要我想做,他都会支持。
“我愿意去试一试,说不定是好事。血藤绝不能让云月姣那个女人拿到。”
“好,我知道了。”
沐白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沉默的思考着什么。
星竹哥哥还没从震惊中醒来,对他来说,这些事情都太过于玄幻,他一时无法接受。
“姐姐,我需要血藤,并且只要一点点,就可以。希望拿到血藤以后,姐姐可以……”
“你你需要是什么意思?”
“不瞒你说,我身体里也住着两个我……就跟母亲一样,如果不用血藤压制,在不久之后,我也会被另一个吞噬,成为无恶不赦的坏人。
可我并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我不想过上一世的人生,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拿到血藤……”
“你不会在忽悠我吧?”
我一脸不信的表情,她却没有意外,反而脸上多出了一丝落寞。
(看吧,他们还是不信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变化,都无法挽回了吧……可明明那个时候我们很好啊……)
我听着她内心的独白,没来由的心下一疼。
(她什么意思?)
我有疑问,可我没有问出口。
(算了,她既然有悔改的决心,给她一点又何尝不可。)
“若真的能找到,我会给你留一份,但也要看你能不能到达顶峰。”
“我一定可以的。”
她眼里的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明亮。这一刻,我信她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