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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比想象中要过得快很多,自打左宁的朝廷军从涿郡借助崖州军的艨艟战舰渡河,在滩头两里地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对于土城里面的廖易来说,这段时间的难熬程度不亚于当时全军被左宁杀得士气临近崩溃那会。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格外压抑,尤其是对于被动防守的青王叛军一方,这种感觉就格外强烈了,哪怕是刀圣公孙郴已经到了敖洛两个月了,士气也提上来了些许,但是在这段时间的对峙之下,廖易发现他们的士卒在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下,反而有了要反弹的不好趋势。

在卢仓和周政的陪同之下,廖易身披玄色铠甲,手扶在了腰间的长剑剑柄之上,走在了土城内的军营里面,进行巡视。

他走到了士卒之间也没有什么架子,也让卢仓和周政放低自己世家豪族的身份姿态,尽量做出了一个谦和的形象,踩着脚底那被绵绵春雨润地有些湿润的地面,在军营里面走动着:

“这春雨已经陆续下了差不多半个多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阳水那边传来了一些消息,青江今年的水位上涨比去年的要高上些许,然后碍于崖州军的阻隔,他们也没有办法及时从青江上面打探到什么情报。”

周政背着手跟着廖易,走在了军营里面,本来春雨润湿了的泥土的清新味儿让他很是舒坦,只是外面的形式却让他一点也舒坦不起来了,听着廖易这微微叹了口气的话,他面色平静地附和道:

“崖州军乃是天下第一水师,阳水这边的水军没有办法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获得多少有用的情报也是正常,只要不起多少冲突就行了,保存好实力去应付为了起码半年的攻防战吧。”

一边说,周政便扭头看了看青江的方向,目光里面带了几分仇恨和无奈,随后便回过头来,摇了摇头。

这种对峙的局面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能说不好,但是也确实不是什么很好有利的事情,毕竟自己可以借助这个空档的时间补齐城防工事,对面也是在这段缓冲的时间里面做最后的准备。

双方的斥候也在这段时间里面,在两边相距的这接近二十里的地方也产生了不少冲突,倒也不是什么真的风平浪静。

之前周政还提议过,要不要趁着左宁立足不稳,趁着夜色去朝左宁那边放把火就跑,毕竟武圣再强,周政觉得,隔着百步左右朝左宁营寨里面射一轮火箭就跑路,左宁也不一定追得上来,效果不大,就恶心一下你,如果烧起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这个提议马上被卢仓否决了,他认为这种事情风险太大,如果一下子和南襄城的那场野战一样,被左宁再次打得大败而归,那么就是纯纯得不偿失的事情,他顶多是烧了几处营寨,他们这边一旦被撵上毒打一顿之后,损失的可就是那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士气了。

亏本买卖。

最后这个提议也被廖易所否定了,思考再三之后,周政也觉得这样太冒险了,确实得不偿失,所以才作罢。

在周政还在打算怎么恶心左宁的时候,而左宁这边也没有闲着。

在半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公孙郴原本刚好在土城上面和周政正在以茶代酒地闲聊之际,突然之间,公孙郴便顿时放下了茶杯,然后虎目一凝,随后就在周政的视线里面瞬间不见了。

当周政回过神来之后,就看到在篝火的照耀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不远处有一匹白马,上面一个金甲的将军手持方天画戟,定在了那边,慢慢的徘徊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不过周政也看不清楚左宁的表情和口型,也不知道这个人在说啥东西。

而公孙郴则是提着宽刀“斩虎”,站在了金甲将军的五十步开外,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了白马,金甲,方天画戟这三个要素齐全之后,顿时明白了来者是左宁的周政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是左宁又想过来土城这边亲自搞点动作。

他暗自庆幸,还好刚刚好在土城之上的公孙郴及时出手,拦住了左宁,没有让他得逞。

公孙郴和左宁都是武圣,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也自然不是周政这种连江湖高手都没有进的人可以评估和预测,他也就只能在土城上面看着,甚至还要提防着左宁突然撇下公孙郴来砍自己。

周政知道,如果他们两个人此时此刻打起来了的话,也肯定不是真正的交手,也就是互相试探一下罢了,尽管如此,他当时还是小心翼翼地缩在了土城的城头上面,没有光明正大地站在显眼的地方去看,

他也不禁为公孙郴担心起来,毕竟左宁的实力强劲,连自己的父亲都殒命在了京城,死在了左宁的手里,公孙郴虽然比自己的父亲周鼎强一些,但是也没有到可以完全击败自己父亲的地步,在周政的判断,刀圣公孙郴可不一定打得过左宁。

而不知道周政是这么嘀咕自己的公孙郴面色平静地站在了左宁的马前,没有丝毫的退缩。他手持宽刀“斩虎”,眼神平淡地看着左宁,一言不发。

他的行为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不想让左宁靠近土城这边搞破坏,如果自己走了,以左宁的实力,公孙郴估计着明天就能看到塌陷多处的一个破城了。

而本来以为自己行踪很神秘的左宁看到突然出现的公孙郴站在了这个土城前面拦住了自己之后,心中也是一惊。他属实是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公孙郴居然不睡觉,还在这个土城上面不知道干些什么事情,就好像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月色之下,空中的流云被晚风吹动着,时不时地就遮掩住了月色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左宁便冷笑两声之后,手中的方天画戟“苍茫度”斜斜地指向了站在了五十多步开外的公孙郴:

“怎么,堂堂刀圣就这么给一个反贼看大门?莫非是给青王当了条看门狗否?”

听着左宁那极具侮辱性的话,公孙郴却没有和之前在皇城的周鼎那般听到侮辱自己的话就暴跳如雷,而是对左宁的刺激是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我只是奉行我对我逝去的至交的承诺罢了,激将之法,于我而言,倒是没有什么作用,老夫说过了,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没有亲自出手对付敖洛的机会。”

看着公孙郴那古板脸,左宁1微微一挑眉毛,然后手中的方天画戟“苍茫度”被他在手中转了一圈之后,带起了一阵风浪朝着公孙郴压了过去,吹起了公孙郴的衣角,让他那已经有些干枯的发丝也被着股风浪给卷了起来。

“那我把你杀了不就成了,你说的江湖事江湖了。”

公孙郴淡淡地一笑,微微一耸肩,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白马之上的左宁,平静地开口道:

“我是江湖人,你可不是,堂堂燕武大将军,燕武侯,还想和老夫谈论江湖规矩,你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之后,公孙郴也没有再理会左宁,而是背起了宽刀“斩虎”一步回到了城头之上,立在了一处篝火边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底下的左宁,俯视着他。

口角之争倒是在这一轮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的左宁看着土城之上的公孙郴,便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随后调转马头,朝自己的军营那边而去,没有再过多的纠缠。

看着夜袭不成的左宁退了回去之后,周政这才跑到了公孙郴的身边,又伸着脖子看了看已经彻底退回到了黑暗之中的左宁,接着朝公孙郴问道:

“刀圣前辈……这……”

公孙郴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满眼的无奈,他没有去看周政这个至交好友的儿子,而是抬起头,仰着看着在云层里面若隐若现的皓月,叹了口气:

“左宁实力,已经在我之上了,我只能是拦住他,甚至不能做到有信心压住他,周政,我没有办法为你父亲周鼎报仇了。”

突然听到了公孙郴在刚刚短暂地和左宁见面之后就仿佛有些泄气了一般的话,周政抿了抿嘴,虽然他早就不指望公孙郴或者周家可以为父亲报仇雪恨,把左宁杀死,但是在亲耳听到公孙郴亲口承认了自己不如左宁之后,他心里还是多了许多落寞。

周政站在土城之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静静地撑着城墙,仰望着被云层遮掩大半的月亮,久久不语。一旁的公孙郴同样静静地凝视着月亮,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了孤独。

周政心中充满了对父亲和弟弟死,自己在青州这边什么都做不到的愧疚和无奈。

看着土城上面的几乎是被云层彻底掩盖了的月亮,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脑海回想起了自己父亲和弟弟音容笑貌,如今却觉得已经是模糊了许多,过了不久,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泪水,划过了他那清秀的面庞。

公孙郴默默地看着周政这个晚辈,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想法,但是自己也是意识到,自己也老了,武道估计也是走到了自己可以达到的尽头了。

最后,便只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唉…………”

……

“见过廖帅,阳水来报!”

就在周政陪着廖易在军营里面走动的时候,一个身披皮甲的士卒突然飞奔到了廖易的面前,双手捧着一个卷轴,在见到了走在军营里面的廖易之后,立刻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把卷轴双手奉上。

阳水的消息,莫非是阳水打探到了什么情报?

廖易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从士卒的手里把卷轴拿到了手中,然后再卢仓和周政的面前直接打开了。

在仔细得阅读完上面的内容之后,廖易眉头紧锁,一边示意这名士卒先离开,然后把卷轴交给了到了周政的手中:

“阳水昨日被崖州军的艨艟战舰给偷袭了,而且跟着崖州军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个看上去起码是一等宗师的女子,白发,银枪,仅仅半日,莲花渡就丢了,现在阳水那边固守之后,顶住了半日,崖州军那边无果便只占了莲花渡,和阳水对峙了。”

周政和卢仓把卷轴上面的信息看完之后,也是眉头紧锁,这一下,不但说明了左宁这边已经开始行动了,虽然主力还在敖洛,却还是分出了一支水路部队去骚扰了阳水,甚至最外围的青江渡口,莲花渡都被拿下。

“最外围的莲花渡丢了,不过青江主流水道早就被崖州军给占了,阳水实际上也是已经早就退守内部水路了,莲花渡丢了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吧?”

卢仓琢磨了一下之后发现,似乎左宁这一步行为没有多少意义在里面,毕竟莲花渡在此之前的左右已经和一个哨塔差不多了,一碰肯定就丢的存在,现在才被左宁派遣崖州军拿下,也早就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了。

“不,莲花渡丢了固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这说明了左宁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在时隔一个月之内突然就拿下了莲花渡,我担心他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所以这才下了这一步棋。”

走在军营里面,现在出了这么一桩事之后,廖易也没有继续巡视军营的想法了,而是转过身体,朝自己的中军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若是左宁对莲花渡有其他想法,想要借助莲花渡来对我们这边干些什么,等到他彻底完成了计划待我们反应过来就迟了,卢仓,你去把那些世家代表从敖洛叫出来,我在这边的中军帐内等他们。”

卢仓听到廖易那充满了严肃的语气,也突然就明白了廖易是什么意思了,连忙点了点头:

“是,我现在就去。”

然后就立刻飞快地跑向了马厩那边。

“周政,你和我去中军帐那边等他们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