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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起来,这处寝殿莫非就是西王母埋骨之地?怪不得半座宫殿被打的稀碎,而且看那些虚影的动作,似是在准备某次宴会,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蟠桃盛会?

虽说是寝殿,但事实上此处并没有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朴素的蒲团,与这里豪华风格截然不同的是,这张蒲团应当是以枯草编织而成,只是这位编者手艺极佳,哪怕是最简单的枯草,也让她编出了花来,中间一对阴阳鱼完整且匀称,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其蕴含阴阳道理,枯草本该有的毛边也被她修剪得极好。

这样的蒲团,简直是所有道士的梦中情团,一见着这样的高端货怕是就要迫不及待地挪着屁股坐上去了。

只可惜王沂河可不是道士,他没有这样的诉求。

但是,他还是对这张蒲团产生了好奇,这可极有可能是那位西王母坐过的蒲团,只不过他将这蒲团翻来覆去,也没翻出个什么头绪来。

倒是脚下的地面,在他将这蒲团拿起来之时,逐渐化作了堪堪没过脚背的水池,当然王沂河穿的这双鞋鞋底较高,这尚不能对他造成困扰。

正这么想着,结果连鞋带袜子都从他的脚上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他身上的衣服也逐渐长出来一根根艳丽的羽毛,这些羽毛上都长有眼睛模样的纹饰,至少现在,它们还都不是真的眼睛。

但是这明显不正常啊,王沂河赶紧将蒲团放回原地,自觉犯下大忌,虽然现在这羽毛长出来的速度并不快,但谁又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开始疯长呢?这都是说不准的。

他随便挑了一根羽毛,狠狠心用力一拔,一股钻心的疼痛猛然袭来,疼得他猛地一抽搐,五指连心恐都没有这么疼,若非他动作足够快,出手足够果断,若是一点点拔,感受到这无以言述的痛楚,他恐怕只会不得不半途停下来喘口气。

但是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他自问一旦半途停下,再想一口气把它拔出来,恐怕就难了。

王沂河长喘出一口气,他的脸都因这喘气的动作而扭曲,他举起这根羽毛,细细端详了一番,这东西究竟为何能害他至此。

此物的羽根处抽出来的是仿佛毛细血管一般的东西,分叉繁多,只是可能因为王沂河拔地够快,这些似乎是其根部的东西并没有长得太长。

他本以为这东西只是长在他的衣服上,怎的竟是扎根在了他体内,这麻烦可就大发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处寝宫的一切眼瞅着一览无余,也没什么有用信息,为求自保,他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不过在他进来之后 ,这处寝殿由虚化实之时,寝殿的大门也顺势关上了,想来他想要离开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王沂河本想直接将这门给删了,简单粗暴一些,然而事不可如愿,这扇门的材质看不出来有何特殊之处,但毕竟是太真神圣居所,也许能在无尽岁月之前的某次大战中被打的稀碎,但是单凭王沂河确实撼动不了其分毫。

没办法,那只能上手了。

王沂河没想到的是,他仅是轻轻一推,这道门就被他推开了,只是待他心中略松一口气,准备迈步出去之时,他却发现,他迈出去的这一步陡然踏空了,险些因为惯性将他整个人带出去,他狼狈地跌倒在地,摔了一个大屁股蹲儿。

他视野中所见,这半个宫殿依旧是由虚影构筑,只是比之他进去之前要更加地透明,那些羽民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没有早前那般流畅,甚至于其动作间还会有卡顿,有像是跳帧一般的情况发生。

这些虚影造就的宫殿,已经虚了个彻底,完全不能行走了,一脚踏上去,只会穿透而过,像王沂河一样狼狈。

甚至于那一半本来拥有实体的宫殿,也有一部分从完全的实体化作了半透明。

莫非,脚下这座寝殿能成功化虚为实,便是汲取了存在的宫殿的力量,这才能成功?

即便脑海中眨眼间闪过无数道念头,王沂河现在却是也没时间思考了,现在身上的羽毛尚且不多,若再拖上一会,整件衣服化作羽衣,羽毛上的根扎进心脏,他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自救了。

他对于《非想名箴》的微操可还没有到能让他在不损伤自身的情况下删掉扎根入自己体内不知多深的怪羽。

或许给他一个稍微安定的环境,他可以尝试一二,但现在这等情况他敢尝试,万一伤到了自己,那可就要失去挣扎的机会了。

王沂河心一横,咬咬牙迈步直接跳了出去。

依靠着《非想名箴》的道果,他毫无疑问可以在星空之中生存,只是这个世界的星空失去了遍布宇宙的各种辐射,剩下的便只有真空了,王沂河的本能告诉他,自己是可以在真空中生存的,故而他才能跳得这般果决。

不过这个世界好像在方位这方面果真只剩下了上下这个概念,本来在星空之中,除非遇到星体的引力牵引,他应该是可以浮在原地才是,但是现在他却在不停地往下掉,虽然速度并不快,而且脚下确实是有半颗星球在的。

更加准确一点地说,那是三分之一颗星球,这颗星球应当是居住星,依稀可以看到有宏伟到即便是远在天外也能看到的高大建筑,那是一座天的高塔,只是从中间断作了两截,上面那一半歪斜着飘在下面那一半的上方,中间并无接续之处,显得有点像是游戏中的场景。

奇了怪了,这东西怎么不会往下掉?怎么偏他就会,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在王沂河离开那座寝殿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身上松快了许多,那些个羽毛似乎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撑,一根根收回了自己的根管,从王沂河的身上脱落下来。

使得他的下落伴随着根根羽毛在空中散开,好似在天空中留下了一条羽路,显得万分梦幻。

这也让王沂河松了一口气,方才那种非人的疼痛,他若是要再来上那么几十上百次,真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心理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