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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沂河还真的需要这本小册子,方才他就发现,在那铁门之外时他尚能透过铁门看到里面的情形,却透不过这座实验室的墙。

从那道铁门进来之后,他失去了自己全视的能力,但是也顶多从无所阻碍的视野变成能被阻碍罢了,依旧还是360度无死角。

只是这本小册子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前台,但也的确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王沂河拿着这本小册子,仔细地将其中的内容记下,然后才将它收入口袋中。

紧接着,空气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逐渐拼凑成了他几秒前刚刚揣进兜里的那本小册子的模样。

这倒是出乎意料,王沂河一摸口袋,确认自己口袋里这本还在,便又将新出现的这本拿了起来,毫无差别,就是同一本。

他眉头一挑,心生好奇,直接动用权柄删掉了手上这本小册子,而后又紧紧盯着他方才出现的地方,想看清楚它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这一回,过去半刻,桌面上依旧是空无一物,完全没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的样子。

但是王沂河并没有扭头离开,而是一个一个抽开了这张桌子的抽屉,最后在第三格又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小册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很是尴尬。

这下王沂河确定了,包括自己之前删掉的那些个奇形怪状,恐怕都是一样,只不过那些东西的再生时间,比一本小册子,要长得多得多得多。

从这本小册子,王沂河猜测,自己恐怕并不能完全杀死这些怪异,但是删起来却很轻松,这就显得很奇怪。

而且这东西见自己把它删了之后,居然还知道躲藏,似乎是有思想的,奇怪,就是不知道有思想的是这本本子,还是这栋建筑,又或者是隐藏在暗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了。

王沂河不再调戏这本奇怪的小册子,转头走向身后的走廊。

二百年前的科技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当时的这间实验室的防卫,基本上靠的都是人力,因此并没有二百年后的现在,虹膜,dNA,指纹,人脸识别之类复杂的验证程序。

但是这座二百年前的实验室也确实是用上了二百年前的大明不应该有的技术,随处可见的透明玻璃,当时称作“琉璃”的东西可是绝对的奢侈品。

奇怪的装修风格,这种近现代的装修风格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二百年前的大明,按照卢妙音的说法,这座实验室的建成与毁灭,是在新大明真正改制之前。

王沂河研究过历史,这段卢妙音以女子之身,以大明外姓礼亲王的身份摄政大明的时间大概持续了不到十年,在第九年十一月,卢妙音颁布罪己诏,自去摄政王位,并同时推行了三议国制度,属于是自己坐不下这个独裁者的位置,也不让别人坐。

这座实验室的存在时间,就是在那十年间,且不说这座实验室所在海拔不低,所用材料亦非附近产出,十年时间,能把它建起来都殊为不易,更别说要进行一次无论是正面的进度,还是负面的进度,但总归是要进展的实验了。

十二万七千六百七十五人,要将这么多人聚集于此并隐瞒下来,也不是一件易事,王沂河这么推测,是因为他在博物馆中,见过那道“摄政礼亲王罪己诏”,整道诏书围绕的是当年连绵的天灾以及遍野的饿殍,但这其实与她无关,哪怕她是摄政王,这天灾的责任也该由当时仅十三岁的明冲宗来担着。

也就是说,她颁布这道诏书的原因并非是天灾,那只是对她所作罪恶的遮掩,此后半年内,三议国制度被彻底确立,年幼的明冲宗退位,第一位由选帝仪式选出的皇帝正式登基,称作新大明二世皇帝。

新大明建立的热度完美盖过了十二余万人的失踪,更何况那几年天灾不断,时有人死,失踪了的这些人里面哪怕有不少寒门甚至世家贵族,也不被人知了。

这件事的知情人应当局限在了几位法主中的高层之中,仅仅是来自于几位高阶法主的压力,就让卢妙音不得不放弃摄政之权,若是这件事当真爆了出来,她被判个终身监禁恐怕都是轻的。

也不一定,王沂河猜测,卢妙音的本体不会真的被判终身监禁了吧,因此游走在外的才都只是分身。

话说回来,王沂河一路走来,这座实验室的装修风格以及技术,至少比二百年前的大明要领先了五十年,这件事尤为骇人。

整个东昆仑实验室分为地上三层,地下四层,这其中地下的第一层就是那间极为重要的祭厅,占地面积近五十万平方米,高度足有五百米,要知道外面的三山寺包括那块应在碑在内,地下部分也才一百米左右,仅仅是这个祭厅,就已经很离谱了。

而且作为进行某种信仰崇拜仪式的祭厅,为什么会将其安排在地下,这也是让王沂河感到奇怪的地方。

地上通往祭厅的路仅有一跳,但从小册子上看,从祭厅通往的更深层地下建筑,却是足足有九个,也就是说,在这座祭厅以下,更下方的地下建筑之间,是分开的,仅有一条密道将其分别连接起来。

没错,在那本小册子上明明白白地将密道这两个字写在了那条颇为隐蔽的通道上,并标注了这条密道在各个地下室的进入方式。

除了无语,王沂河没有第二种情绪了。

通往祭厅的路却是那种盘旋的类似于欧洲老式圆形塔楼的那种盘旋楼梯,从上向下望去是没有止境的旋转形状,一眼望不到底。

墙壁上每隔一段路就挂着几根亮度微弱的蜡烛,刚好维系到两根蜡烛之间仅有那么几步路是完全的黑暗。

蜡烛所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王沂河不认识的文字。

这下面可是有五百米,都是这样的路,难不成这些人就是每日顺着这样的路一边念着古怪的经文,虔诚地往下走吗?

这既视感也太强烈了,真的不是邪教吗?

当然发生的事情也与邪教无异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