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间屋子出来以后，秦肆酒觉得自己身上都要染上臭味了，脸色不怎么好看。
相爱之人，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短暂的眼神，一个转瞬即逝的表情都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谢尘靠过去，在他脖颈处轻轻嗅了一下。
“香的。”
秦肆酒斜斜地睨着他，“师尊怕不是鼻子坏了。”
谢尘摇摇头，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是香的？”
“为什么？”秦肆酒还算配合。
谢尘笑容里有点坏，“因为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
秦肆酒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用一种平静地语气问道：“所以吴赖拉出来的是你？”
正在勤勤恳恳舔巧克力冰淇淋的1001,猝不及防听见了这句，将嘴里的东西全喷了出来。
【......】
它看了看冰淇淋的形状，又在脑子里想了点别的，随后眼都不眨地将冰淇淋扔进垃圾桶。
谢尘脑门缓缓划过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磨了磨后槽牙，“我这才是与你调情，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恶心玩意？”
秦肆酒倒是没觉得自己说得哪里有错，甚至还想张口好好给谢尘分析自己这么说的原因。
谢尘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这似乎是他头一回不太想听小徒弟说话。
二人继续往外走，秦肆酒却忽然察觉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
他抬头往上看，恰好看见了窗边一双圆的像葡萄的大眼睛。
小豆见自己偷看被发现了，小心脏砰砰砰地跳着，连忙将脑袋缩了回来。
躺在床上咳嗽的女人见他如此活泼，露出一个稍显苍白的笑容。
小豆是她兄长之子，可小豆刚出生一年不到，兄长与嫂嫂便撒手人寰，只能由她来抚养小豆。
她本以为与小豆没有几日活头，甚至觉得到了下面没法子跟兄长与嫂嫂交代。
可好像事情坏到了极致总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她和小豆得救了。
女人眉眼变得越来越温柔。
“小豆，你趴在窗户上看什么呢？”
小豆眨眨眼，指着窗外说道：“是昨晚的那两个大哥哥，他们来啦！”
“嗯？”女人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却实在没什么力气，又重新躺了回去。
“姑姑！”小豆连忙跑回床边，眼中充满了担心地看着她。
女人抬手摸了摸小豆的脑袋，“别担心，我没事。”
她又说道：“我们小豆这么乖，可不可以帮姑姑一个忙啊？”
“嗯嗯！”小豆点头如捣蒜，“可以滴！”
女人眼神望着窗户，“你去替姑姑对着那两位大哥哥道谢好不好？他们是咱们的恩人。”
小豆脆生生地回答道：“好！”
小孩子的执行力总是很快，上一秒答应完，下一秒他就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下楼梯。
秦肆酒的目光还未收回来。
谢尘：“看什么呢？”
秦肆酒像是会预知，对着大门的位置抬抬下巴，“一会你就知道了。”
差不多才过去三四秒钟，小豆便推开了大门。
小豆身上的衣物早就换成了干净的，虽然皮肤依旧发紫，但是看着比昨日好上许多。
谢尘看出秦肆酒略带关心的眼神，问道：“怎么觉得你像是认识他似的？”
“嗯。”秦肆酒朝着他点点头，“确实认识。”
谢尘微微皱眉，“你从未与我说过。”
秦肆酒又说：“你也认识，比我认识他还要早。”
谢尘以为他又在张口胡来，眯了眯眼，“这么喜欢逗弄我，作为师尊是不是该赐你大不敬之罪？”
秦肆酒没看他，声音意味深长，“在床上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在意师徒关系，反倒是一口一个宝贝。”
谢尘笑了一声，“所以你还是更喜欢我在床上对你的称呼？”
在这时，小豆小跑了几步到秦肆酒身边，“大哥哥！”
“怎么了？”秦肆酒问道。
小豆扯着秦肆酒的衣服，“姑姑说要谢谢你们！可是...可是她起不来。”
说着说着，小豆的眼眶红红的，“大哥哥，姑姑不会消失吧？”
“她不会消失。”秦肆酒蹲下身子，将手搭在小豆的肩头，“想让姑姑快些好起来吗？”
“想！”
秦肆酒看着小豆的眼睛，“想让她快些好起来，这几天你就要乖乖吃饭睡觉，知道吗？”
小豆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嗯嗯！我知道滴！”
就在二人对话的时候，小豆还总是忍不住用眼睛悄咪咪地往谢尘的身上看。
一共看了三次，被谢尘抓包了三次。
谢尘慢悠悠地抬了下眉，“我脸上有食物？”
小豆脸立马垂下头，弱弱地说道：“没有。”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亲近这两位大哥哥，但又有点害怕。
谢尘：“那是我脸上有玩具？”
小豆声音比刚刚还要小上许多，“也没有...”
他吭吭哧哧了半天，说道：“就是觉得大哥哥你长得好看！”
秦肆酒莫名觉得这话好耳熟。
1001嘲笑的声音非常大，笑了半天说道：
【这死小鬼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一点都不如我嘴甜！】
在把小豆送回房间，再走出来的时候天刚好彻底暗下来。
二人走了一会，秦肆酒才说道：“不知道师尊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嗯？”谢尘其实也一直在心里思索着一件事，闻言说道：“先说说你的发现。”
秦肆酒回忆着刚刚看见那床上女人的模样，又想了想小豆的模样。
“你不觉得这个毒在这些人身上有轻有重吗？”
谢尘点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在脑海中回忆昨日遇见的那些百姓。
“年轻力壮的男人中毒更深，其次是老人，然后是女人和孩子。”
这个疑问并没有在二人心中留存太久，便有一件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