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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平山随 > 第217章 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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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带着薄薄的潮湿,翟野的不适感几乎要把他的耐心消磨殆尽。虎鲸对水比较敏感,即便他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身边这人处于一个湿漉漉的状态。

准备真齐全,看来澡也提前洗好了。翟野厌烦地想。他绷紧手臂肌肉,正打算把那人的手甩开,那人却忽地松了手,紧接着一条湿淋淋的尾巴窜进了他手心。

尾巴毛沾水后黏成了一缕一缕的,不复原本的柔软蓬松。翟野确认般地握住那条尾巴捏了捏,原本皱紧的眉头随着故作随意的动作渐渐舒展开。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江浕吊高的一颗心终于稳定了一些。

这么半天没甩开,应该是,没生气?

江浕撑着门边的鞋柜,努力凭着深呼吸平复尾巴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酥麻感。他尾巴敏感,这会儿翟野这么不停的揉捏简直是要他的命。但是他用手抓翟野会生气,周围又没有别的东西,情急之下他只能想到用尾巴制止翟野摘帛带的手。

被攥在手里的尾巴弯了个弧形,轻轻向前挣了挣,像是要牵引着翟野往前走。但翟野稳稳当当地立在原地不动,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不说话?”翟野拇指在尾巴上打转,语气里又带上了他惯用的笑意,“这是什么服务?”

牵引的动作顿住了,尾巴迟疑了好半天,最后带着水的尾尖小心翼翼地蹭上了翟野的嘴角,又幅度很小地左右摆了好几下。

蹭上热源的尾巴细细打着颤,江浕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凭着那点疼痛强行拉住自己的理智。

他不想让翟野认出自己,不想让翟野看见他现在这副样子。用尾尖示意不能说话是为了不暴露自己。

按照他的计划,等会儿他会用尾巴牵着翟野进到里边的房间,然后自己赶紧跑去隔壁1103把替子换进来。反正翟野这会儿蒙着眼睛,换没换人他也不知道,只要动作轻点就好了。

至于尾巴,江浕认为翟野不可能因为一条尾巴就认出他来。毕竟猫科动物的尾巴基本都一样,而且他这会儿的尾巴全打湿了,手感根本没法儿和平时对上。只要把替子的尾巴也打湿,这就是一场天衣无缝的移花接木。

江浕心里的算盘珠子拨的噼里啪啦响,殊不知翟野还真就靠一条尾巴摸出他来了。

不满服务的客人掂了掂手里的尾巴,轻而易举地猜透了尾巴主人的想法。

认不出来?这尾巴他成天有事没事就握在手里,上上下下捋了个遍。炸毛的时候是他平心静气一点点把那些刺挠打结的毛团重新理顺梳开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今天把这尾巴剃秃了再塞他手里,他照样能认出这是谁的尾巴。

还想装哑巴?翟野恶劣心顿起。他偏过脸,张口将来不及躲开的尾巴尖儿咬住了。尾巴毛一瞬间炸了个彻底,尾尖像触电一样弹开。翟野早有预料地抓紧要抽离的尾巴,笑问道:“小哑巴?”

江浕一口白牙差点咬碎。潮红已经爬上了他的脸,江浕心觉不妙,赶紧点了点尾巴当作给翟野的回应,又牵引着翟野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翟野这回还算配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里面的房间。与预想中有点差异的是,翟野进门以后顺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平添麻烦。江浕在心里暗骂。

这不是给他徒增了工作量。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把翟野送到了床边坐下,江浕缓缓抽出尾巴,双手搭上了翟野的肩,将他放倒在了床上。随后他又牵起翟野的手,带着他摸了摸自己湿透的衣服。翟野很配合地说出了江浕想听的话:“湿了,要去吹干?”

江浕的指尖在他手心叩了叩,起身就要离开。不料翟野反握住了他的手,猛地一拉将他拽地后退一步,腿磕到了床沿,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到了翟野身上。

大片的热源将江浕烫了一个激灵。他挣扎着要起身,翟野却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抱紧了:“跑什么?我以为是你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知道我喜欢水,特地把自己打湿来等着我呢。”

江浕对上翟野近在咫尺的脸,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心里建设顿时崩塌了个彻底。他不由自主地往翟野身上蹭,翟野感受到他的小动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给我送了只豹子还是送了只小狗?”

江浕被他这一句调侃的面红耳赤,情欲弥漫的眼里好不容易找回了一丝清明。他奋力挣开翟野的桎梏,一翻身站到地上,发软的两条腿好半天才支撑住身子。

听见江浕用胳膊撑墙的声音,翟野歪着脑袋想了想,片刻后他坐起身,估算了个大概位置,屁股往边上挪了一段,长腿一抻直接横在了路中间。江浕正巧一步迈出,险些被那条路障绊倒,手忙脚乱借着墙才保持住了平衡。

“别生气。”目的达到的翟野心情甚好,“你走了我会很寂寞的。”

江浕甩了甩头,努力忽略掉翟野的存在。他抬手胡乱地把额前的头发拨弄去脑后,汗混着水一并往下滑,嘀嗒嘀嗒地砸在木质地板上。他体表冰凉,内里却被烧的滚烫。既渴望能接触温暖,又希望能好好地降个温。

步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有些沉重。翟野见江浕坚持要离开,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拦路的腿。他撇撇嘴,语气听上去有几分不明不白的委屈:“你知道你老板为什么要你来陪我吧?我的豹子丢了,现在连替身也留不住。”

江浕扭头看向翟野,见他下撇着唇角,无可奈何般地嘟囔:“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呢?新东家对他好不好?偶尔没事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他会怪我吗?”

一连串的询问像是又给江浕添了一把火,江浕几乎要以为翟野已经认出了自己,这番话就是对他说。

他甚至张口想要回答,但看着翟野垂在脸侧的黑色布帛,他又将涌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翟野看不见。这些嘟囔可能只是为了留下他这个“替代品”,哄出自己的同情心,与他共度一夜。

心底的幻想被他亲手掐灭,江浕当着最残忍的刽子手,负责执行的都是关于自己的死刑。

该走了。江浕麻木地对自己说,别听了,张口就来的情话没什么好当真。

只是为了任务……

“我很想你。”翟野嗓音沉沉。吊儿郎当的模样忽然褪去,他此刻温柔的像是面对着自己深爱的恋人,“留下来陪陪我吧。”

重建的理智分崩离析,江浕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长进,至今仍会为翟野的一句话丢盔弃甲,甘愿做他的阶下臣。

“好吗?”翟野缓声追问,仿佛全天下没有比他再诚挚的人了。江浕垂低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沿的人。静默半晌,他一步跨到翟野面前,伸手抓住了翟野精心打理好的头发,发力拽的他仰起头,承了自己带着侵略与不满的吻。

不必再追问了。

翟野是他的痴妄,也是他自始至终的求不得。

即便他此时只是一个替身,即便翟野所说只是临时起意,只是为了欲望而随口的哄骗——

又如何呢?

能平他的苦,能填他的欲,大家各取所需,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