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晟帝去看过小皇子后,便立马去御书房批奏折。
每次一批就是两三个时辰。
就连午膳都是他让刘公公派人送到房内。
这不,才刚到晌午,刘公公突然来传话道:“陛下,地牢那人又开始闹了。”
晟帝听后,迟疑了一下,问:“何人?”
刘公公走到他身边,小声道:“过去宁国公的那位宁二公子。”
晟帝这才想起了他:“许久没去地牢,倒是把他差点给忘了。”
“他又在闹什么?”
刘公公说道:“他一直吵着要见公主。”
晟帝冷笑道:“他还想见阿姊,别去污了阿姊的眼,孤去瞧瞧。”
“是,陛下。”刘公公上前给他引路。
二人前往地牢,刚刚走到关押宁彦的牢房前,便听到他在那儿大声怒吼:“我要见瞿绾眉!”
“我要见她!”
“她是我的娘子!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
“快让我见她!”
晟帝听罢冷笑道:“看来宁彦是疯了。”
宁彦的确是疯了,他在这地牢里足足被折磨了一年,虽说是承受了瞿绾眉前世痛苦的十分之一,就撑住了。
长久以来的痛苦,让他记忆混乱。
前几日的他高烧过后便零零碎碎忘记了一些记忆,其中就包括瞿绾眉将他休妻,并另嫁摄政王一事。
此刻在他的脑海里,他还是宁家二公子,瞿绾眉还是他的妻。
晟帝只觉得好笑,侧头朝看守宁彦的侍卫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回道:“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
晟帝看向他,嘲讽道:“原来变成了蠢蛋。”
“宁二公子,你可还认得孤?”他冷笑着朝宁彦问。
宁彦拖着腿上长长的铁链朝牢门前走来两步:“陛下,你是陛下,陛下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娘子。”
“你娘子?宁二公子,你忘了,你娘子早就把你休了!”
晟帝提高声量讥诮道。
宁彦早已瘦得不成人形的脸变得惨白:“不可能,她一介商贾之女,怎么可能将我休弃。”
晟帝这时又提高声量道:“住嘴!孤的阿姊也是你能诋毁的?!”
宁彦抬眸:“阿姊,什么阿姊。”
他说到此,突然头痛剧烈。
晟帝扬起唇笑道:“原来宁二公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忘了。”
“你一直嫌弃的发妻,是孤的亲姐姐,也是我们大成的永宁公主。”
“现在可想起来了?”
宁彦按着头,面容扭曲,随着一阵剧痛,嘶声大喊:“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定是你骗我,是你骗我!”
他语无伦次大声喊着,一双发黄的眼睛死死瞪着晟帝。
晟帝就喜欢看到他如此模样,越是愤怒,便越是后悔。
失忆?他想要忘记这些让他痛苦的回忆。
那他就会一点一点帮他想起来。
他这辈子,注定生不如死。
晟帝缓缓道:“孤岂会骗你。”
宁彦摇头:“不,我要见瞿绾眉,我要让她亲口与我说!”
晟帝笑着摇了摇头:“阿姊怕是现在闲时来见你,她现已有夫婿,有女儿。”
“早已将你忘了一干二净。”
“夫婿?什么夫婿?她的夫婿,不就是我吗?”宁彦崩溃大喊,手指甲死死掐着自己,手心开始滴血。
晟帝继续笑着:“看来你也忘了此事,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娘子,现在已是摄政王的夫人。”
“他们的女儿现已能牙牙学语,唤娘亲。”
宁彦露出一副如雷重击的表情,张大嘴巴,看着晟帝良久。
随着头部再次传来一声剧痛。
他痛苦倒地,抱头挣扎。
“不,她一个商贾之女,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些!凭什么!都是上天不公!上天不公!”
晟帝听罢,转身朝刘公公吩咐道:“去,将这次蕲州刺史送来的奏折给宁二公子带来。”
“让他看看,天下之人是怎么道阿姊的。”
“让他看看,阿姊是不是他口中,重利轻别离的商贩!”
“是不是他口中卑贱的商贾之女!”
他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愤怒。
宁彦从头到尾就知道用这两句话来打压瞿绾眉,他就要让他知道,即便阿姊没有公主身份,这世上已无人能诋毁她。
刘公公动作很快。
蕲州刺史这次送来的奏折,都是百姓歌颂赵君屹以及各位将军将士的文章。
还有一部分是歌颂瞿绾眉为重建蕲州燕州两城,拿出自己大部分身家的义举。
一共有上百篇。
刘公公将其全部带来。
晟帝一张一张递给宁彦:“来,宁二公子,你应该还识字吧?看看,百姓是如何歌颂阿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