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也不是不能理解报纸上对警视厅的一些批判。”
安室透靠在门口看着里面聚集在咖啡厅中央正在你一言我一语拼凑案件真相的一堆人,凭借着他的能力,不难看出穿行于警视厅众人里的两个年轻高中生在串通一气后估计已经找到了这个案子的真相,只不过出于某种目的没有将其直接揭露出来,而是选择了这种更为委婉的引导方式。
但即便这样,这群警视厅警察所做出的表现也让他的心脏不由得跳动的快速了几分——纯气的。
伸手硬压下额头绷起来了青筋,得亏他的神经在经过了洛明沐和琴酒的轮番摧残后已经有了前所未有的韧性,至少不会被眼前这一幕气到爆血管。
怎么回事儿啊,你们这群大人(质问音)。
人怎么能推理成这样,犯人都由三个给你缩小到两个了,凶器和大概的手法都带着你过了一遍,二分之一的选择题,你就算是蒙也能有一半的成功率,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弄错的啊。
因气愤而逐渐用力收紧直至发白的手指在淋着褐色漆面的门框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你在愤怒什么,事先声明,如果弄坏了门框的话,我不报销哦,你最好别因为最后还不起账被留在这洗盘子。”因为过分黏着工藤新一而影响破案,最后不得不被放到椅子上推到门口同样远离破案现场的洛明沐半趴在椅背上晃荡着椅子的同时说道。
“……你的那些小朋友们知道在离开他们之后,你会表现的这么尖酸刻薄吗?”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指的同时阴阳怪气的反问,恕他在看过那群警察漏洞百出完全经不起推敲的推理后实在提不起什么好的心情。
“对你的特殊对待,感动吗?”洛明沐笑嘻嘻说着的同时伸手硬拉住有些看不下去准备透题的安室透,语气冷硬的开口“你不能走。”
“……你什么时候对看这种闹剧有兴趣了?”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念头,警视厅的那些人才会被媒体用‘废物’来代指。”趁着安室透愣神的片刻将人硬拽回来按在椅子旁边后,洛明沐才慢悠悠的接着开口“别去妨碍他们,你该把视线放低些,天才。”
‘如果每一个案子在发生后都能被圆满的解决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幸了。’
夕阳的余晖毫不吝啬的将走在前方的行人身上拢上一层橘红色的薄纱,仿佛记忆都随着那层光亮而变得温柔,在案发现场连轴转了一天的小学生将双臂舒展,费力的开始活动着因为四处跑而酸疼的躯体,语气中透露着些许连自己也不曾理解的对警察的不解与失望。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不是所有人都有着像你们一样的天赋的,你得学会接受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庸人的事实。”透过回忆与现实隐约重叠的身影,洛明沐的语气不由得放的轻了些。
“是不是觉得他们特别没用,脑子像是上锈的机器?可是把他们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从来都学不会让他们的独立思考的你们吗?”
正如没有脱离巢穴的幼鹰自然学不会翱翔于天际,或许有的幼鹰天生便带着缺陷,飞上天际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倘若你连让其尝试的机会都曾给予,那又为什么呵斥其不会飞翔。
“还是说在你看来,那些没有天赋的人,所选择的人生道路从一开始就失败了,只要靠着其他人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就足够了?”
即便警视厅等人对洛明沐的态度有些忽远忽近似乎顾及着什么,但就洛明沐而言,虽然总是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他其实并不讨厌他们。
人们似乎都只看到了他们似乎只会隐藏在侦探身后等待着闪亮亮的侦探完美的破解案子,最后充当大型气氛组来进行探案最后的烘托作用。
却没有看到他们在整个过程中所做出的贡献,无论是以最快的速度封锁现场,从人群中筛选出小范围的嫌疑人,还是控制现场秩序保护其完整性,他们似乎都没有辜负国家最大型机关的机动性。
那么为什么他们到了推理过程就显得这么拉胯?
洛明沐想,大概是依赖吧,依赖着推理能力强大的侦探和智商奇高的部分警员。
正如人们常说的,有些事生来就是需要天赋的,没有天赋的人可能需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才有可能触及有天赋的人百分之一的努力,恰巧,推理正是最需要天赋的那一类。
比起自己努力的推理,最后还可能会推理出错误的结果,引发一系列恶性的影响,还不如等待着随机刷新的侦探出现并使用其的超级智慧将他们所找到的线索一一连线,最后推理出真相,即使可能会在事后被媒体抨击无能也无所谓。
他们几乎快要在侦探给其创造的舒适圈里毫无挣扎的溺死了。
‘那如果想要让他们能够自己独立的处理案子,我们能做什么呢?’聪慧的年轻侦探总是考虑的更多,比起自己一个人的光彩,他似乎更加希望每个人都能够独自的破解案子。
‘答案很简单,你只需要打破那个舒适圈就好了。’
或许他们也曾幻想过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来推理出真相也说不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近乎苛责与质问的话语让安室透原本所充斥着愤怒的内心都逐渐冷静了下来。
“看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吧,一味的充当着家长角色试图凭一己之力解决问题,只会让扎根的病灶越来越深。”
洛明沐松开了钳制着安室透的手,注视着远处似乎推翻了之前的推论开始凑在一起顺着工藤新一的引导向下推理直至真相浮出水面的警察语气平淡到分不出喜悲的陈述道。
“或许我真的错了,只不过这么做的作用不过杯水车薪,即使现在有侦探选择帮助他们学着独自推理,可一旦遇到其他的侦探他们依旧会变回原样,况且你这么做就不害怕吗?”安室透将视线从磕磕绊绊推理出真相后显得有些喜悦的人群中收回,朝着无所事事到扣椅子上皮革的洛明沐探究性的问道。
“小范围内不会有那样做的侦探啦,不要太小看我们侦探之间的羁绊啊。”况且工藤新一是真的期待着那个未来,他也不介意帮帮他天真的小侦探。
对着安室透回以一个‘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做这种无用功’的眼神后,洛明沐掰着手指开始清算着曾接受这些提议的侦探。
“新一,我,你,探,毛利大叔,黑皮,之前在古堡里碰到的那些侦探他们都同意了这个提议,并且开始朝着认识的侦探传播,基本现在境内的名侦探或多或少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当侦探的时候连轴转加班太久导致的苦不堪言,这群侦探在得知了这个提议的时候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兴趣,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质疑,或许他们也早对这种被简单案子所堆积满没有任何挑战的日常厌倦了也说不定。
更有甚者,例如白马探,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说服东京警视厅的,据说现在已经挑了一小部分有些天赋的警员开设了个推理培训班,前几天还在私信里跟他隐晦的表示这届学生不太行并暗戳戳的试图拉他入伙。
“至于害怕?你是指他的看法吗?他不在乎,不过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大概也会很高兴看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吧。”洛明沐思索了一会儿才想通为什么安室透会觉得自己应该害怕。
“毕竟在那个男人眼中,这里或许早就是他的后花园了,有人愿意替他来修剪枝丫,他能有什么不高兴的。”洛明沐伸出食指轻敲着椅背,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足以让安室透瞬间不高兴的话。
“我的话,如果不曾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的改变,那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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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子:你能这么好心?就不怕组织怪罪?
小洛:(思索)(毫不犹豫)(打出暴击)
他不在乎。.jpg
毕竟对其而言只是花园,好看的花园或许会让心情好点,但是残破的花园他也无所谓就是了。
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小洛真被抓局子里。
小洛: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为警视厅出过谋、划过策,我为警视厅流过汗、淌过血.jpg
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