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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鸣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好了。《现在,马上就要死了》的剧情对于见多识广的他来说并不算有很大的吸引力,也就一般般......也就还算可以而已。

但也因为他见多识广,所以芙宁娜的导演手法、镜头语言、对演员的调教都让他印象深刻。

他对《现死》的前三集进行了详细的拉片,越拉片就越好奇,越拉片就越啧啧称奇。

他可太想立刻马上跟芙宁娜交流了:你为什么这么天才?

又一次折腾了半宿,终于熬到天光熹微,实在没怎么睡觉的他从床上下来,走进自己的书房。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芙宁娜打电话。

抬头看着挂钟,陈一鸣耐心等待着。

现在是凌晨五点五十五,他决定六点钟就给芙宁娜打电话。

年轻人的睡眠好,应该六点钟就起床了吧?他只需要再等五分钟就好了。

三个小时之后,芙宁娜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难得没有熬夜看小说......呸,看剧本的她起了一个大早,揉着眼睛去拿手机。

好家伙,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来自陈一鸣导演。

芙宁娜被吓了一跳,最早的一个未接来电是六点钟打的,这是有多紧急的事情啊?

芙宁娜立刻回电话过去,结果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电话。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陈一鸣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的薄被子还是出门上班前的陈莹帮他盖上的。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这好几天没好好睡觉,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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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这样不合理!”陈一鸣暴躁的用拐杖敲地板,“你这样改我的剧本,真是一点儿尊老都没有了!”

“这样才浪漫啊!”芙宁娜挥着手,仿佛在演讲,“一个一生都生活在海上的钢琴师本来就不合理了,我们为什么不让他更加浪漫呢?”

“但是基本的逻辑还是要讲的啊!”陈一鸣吹胡子瞪眼,“在风暴中弹钢琴,雷鸣声、风声、雨声和钢琴声交织纠缠,这还不够浪漫吗?”

“不,让钢琴随着海浪摇摆,在宴会厅中如小船一样穿梭。这样才浪漫!这部电影,我要极致的浪漫!”芙宁娜不甘示弱,如果做不到极致,她宁愿不拍,“与海共舞,这才是极致的浪漫!”

沈文钊满脸都是汗,正在争吵的两人,一位是他导演之路的入门导师,一己之力把《现在,马上就要死了》用电影品质拍摄出来的天才导演:芙宁娜老师!

另一位是圈内久负盛名,大佬中的大佬,虽然隐退但江湖上还留有他的传说的陈一鸣陈大导演!沈文钊可是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啊!

这两人为了《海上钢琴师》的剧本吵架,都快把屋顶掀了,他作为被芙宁娜指定的修改剧本的执笔编剧,早就瑟瑟发抖了。

“哼!这个再议!你为什么把钢琴师改成了女人?你要知道,那个年代的贵族女性确实会学习钢琴,但是不会进入乐队当钢琴师的。”

陈一鸣继续发难,“而且,如果改成女性,那之后的爱情戏就......”

“哼!老古董,这部电影不要有爱情戏,爱情在极致的浪漫面前不值一提!”芙宁娜学着陈一鸣的语气,“而且,你忘了我除了导演还是个演员!我一定要演这个钢琴师!”

“啪!”陈一鸣拍了一下大腿,看过《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之后,陈一鸣下意识里已经把芙宁娜当成一个天才导演了,老人家的脑筋转的慢,他差点儿忘了芙宁娜还是一个超级演技派!

“那行,你做主演,就不算辱没我和老友的剧本。”陈一鸣呐呐出声,“但是......”

“没有但是!你的剧本太工整了,就像一个刚从学院里出来的啥都不懂的学生作品。”芙宁娜仰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

“电影,是更加梦幻的东西!”

(学生作品吗?)陈一鸣突然愣住了。

他年轻时曾经有过一段在亚美利加旅行的经历。在那个热情奔放的国家,陈一鸣遇到了一个金棕色头发的姑娘,他们相谈甚欢,从电影聊到了哲学、从哲学聊到了艺术,又从艺术转回了电影。

年轻的雅夏青年和亚美利加姑娘一起从亚美利加的西海岸开始旅行,穿越整个亚美利加,一直到东海岸,看到了那个已经腐朽的自由女神像。

那个姑娘琢磨了一个出生在船上,从没有下过船的艺术家的故事。

陈一鸣作为导演专业的学生,帮姑娘完成了《海上钢琴师》的剧本的创作。

这次旅行让陈一鸣放弃了回乡继承老爸的印刷厂的打算,他开始真的去琢磨拍电影了。

不过这么多年电影拍下来,陈一鸣一直没有动过要拍摄《海上钢琴师》的念头。

这个剧本就像他心头的朱砂痣,他不敢碰、不敢看。哪怕是最膨胀的时候,他都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把这个剧本拍成电影。

一直到现在,遇到芙宁娜之后,他才想要把这个本子交给芙宁娜。

万万没想到,芙宁娜居然要自己做导演,同时还要改编他写的剧本!

而这次跟芙宁娜的争吵也让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拍《海上钢琴师》。

因为他并没有真的感受到这个故事的内核,他对电影的嗅觉告诉了他没有能力把这部电影拍出来。

而芙宁娜出现了,芙宁娜告诉了他这个故事的内核:极致的浪漫。比他认为的“极致”要极致了太多的浪漫。

极致到不讲道理、超越爱情、超脱生死的浪漫。

陈一鸣突然有些庆幸,庆幸他没有勉强自己去拍这个电影。不然,这部电影就要被他毁掉了。

“行吧,你按照你的想法去拍吧。”陈一鸣突然摆了摆手,转身向别墅的后花园走了过去。

他坐在夕阳闪耀的琉璃凉亭里,开始回忆年轻时的那一抹迤逦。

那是夹杂在棕色头发中闪耀着金光的发丝,就如这夕阳一样。

陈一鸣早就忘记了亚美利加姑娘的脸庞,但那一抹金光一直在他的记忆深处闪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