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已经做好被厌弃准备的克莱瑟猛地瞪大碧绿的眼睛,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雄虫,自己没有听错吧?
雄虫居然让自己叫他雄主?
雄主,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棠风奕理了理雌虫额前的碎发,他自然看到雌虫满眼的疑惑与期待,无比耐心地诱哄着:“克莱瑟,叫我一声雄主。”
是真的!
自己没有听错!
雄虫的再次邀请,让大脑一片混沌的克莱瑟下意识地张嘴,那声渴望已久的称呼已经在唇边徘徊,微微喘一口气就能脱口而出。
心里有个很小,不容忽视的声音钻了出来:雄虫是不是没有完全理解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真能接受与虫形......
雌虫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抿住嘴,硬生生把那称呼咽了回去,棠风奕不急,医生最不差的就是耐心。
怀里的雌虫纠结了半天,嘴唇张了闭,闭了张,终于憋出半句:“阁下,您真能接受山洞那晚,我那个样子......”
克莱瑟咬住嘴唇,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
“......”
棠风奕抚额:老实说,虽然自己对于超出常理的事物接受度高,但真没有那种特殊癖好。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下来。
......果然。
克莱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果然,雄虫不能接受那噩梦般的经历。
对于那晚,棠风奕实在没有什么印象,即使想象大脑也会自动代入克莱瑟带着汗水轻颤的身躯,如同雾里看花,缺乏真实感,也不会带来任何生理上的不适,顶多有点羞耻感。
看着脸色明显低沉下去的雌虫,棠风奕轻咳一声。
医生很会找台阶,就像肛肠科医生会主动给患者提供类似洗澡时摔到黄瓜、胡萝卜、酒瓶等建议。
双方在失去意识下的情况下,更多的是神经系统对外部刺激的本能反应,是生命体为了保护自身安全而作出的自然选择,这相比于首相与猪的爱恨纠葛就没那么出格。
他安抚般地摸了摸雌虫的头顶:“克莱瑟,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们都没有预料到,所以就让它过去吧。”
......意外?让它过去吧?
克莱瑟呆愣愣的看着雄虫,那夜的经历对于自己而言,一直如鲠在喉,而此刻,就这样被雄虫轻描淡写的挥散,仿佛一滴墨水掉入无垠的大海,瞬间稀释,不见踪迹。
本该如释重负,可克莱瑟更难过了,他甚至有点想哭。
雄虫如同奔驰在朝圣路上的彗星,目光不会被过往的事情停留,而现在这颗无缘的彗星居然因为自己减缓速度,并试图进入自己的引力范围。
克莱瑟垂下眼眸,可惜,目前的自己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宁静,大气中充满着风暴和旋涡,雄虫一旦跨入,即有可能粉身碎骨。
差一点,真的就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永远躺在雄虫温暖的怀里。
棠风奕看着克莱瑟如同自己救过的小橘猫,一点点放下戒心,终于谨慎地踏出小爪子准备探索新环境,却不知被什么惊吓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他扯开包裹着对方的被子,把雌虫揽进自己怀里,无奈道:“又怎么了?”
雌虫扭过头不敢与自己对视,闷声道:“阁下,对不起,我不能。”
久病不治,必成顽疾。
棠风奕扬了扬眉,有什么在阻拦雌虫的本心。他伸出手指,托起克莱瑟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不放过一丝表情。
克莱瑟翠绿色的眼眸已泛起水色,就像一滴水不慎掉落在宣纸上,快速晕染开来。
显然雌虫已经被逼到角落了。
上次因为自己还蒙在鼓里,考虑到雌虫虚弱期,一时心软放过了盘问的机会,再错过这一次,棠风奕不知道这只闷葫芦什么时候才能坦白。
棠风奕放缓语气,继续追问:“克莱瑟,告诉我原因。”
克莱瑟抓紧被子,努力保持着语调的平稳:“阁下,您之前说的没错,这趟旅程结束时,无论如何我都会动手术洗掉标记。”
“虫纹变色无法掩盖,我目前的......处境,并不适合标记,也不适合认雄......”克莱瑟说不下去了,他快控制不住哽咽,亲手断送自己一直渴望的未来,太痛,痛到无法承受。
雄虫托着自己的下巴无法低头,只能垂下眼帘,尽量掩饰自己的狼狈。
棠风奕内心叹息,这只教养良好的雌虫连流泪都不忘维持体面,消无声息,若不是自己托着还真发现不了。
他伸手抹掉雌虫脸上的水迹,轻吻被泪水打湿的眼角,安慰着:“别哭,我知道了,所以......”
克莱瑟惨然,所以,彗星决定回归原本的速度,挣脱自己的引力范围,消失在茫茫星空。
“......所以,只要不让别人发现你的虫纹变色,你就可以叫我雄主 了,对吧?”
医生善于从患者的话中精准地找到关键信息,克莱瑟的主要矛盾,棠风奕已经有了大致解决方案,最好在实践前需要确认下可行性,不过现在的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克莱瑟:......哎?
他困惑地吸了下鼻子,雄虫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等克莱瑟想清楚,雄虫已经扯干净自己身上的被子,压到床上,自顾自说道:“刚才你的动作浪费了点信息素,这样就没有达到今天预定的量,需要再补充一点。”
克莱瑟:......
雄虫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新的黑色丝巾:“这次不纵着你了。”
克莱瑟:......
直到雄虫完成设定的目标数量,瘫在床上的克莱瑟心里飘过一个离谱的想法:虫纹不变色只有动手术清洗,在没有系统匹配的前提下,叫非标记自己的雄虫为雄主,这不是私定终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