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怕擦枪走火子弹射中自己，因此都赶紧退后，离他们两人越远越好。
楚雅涵看得焦急，转身要向慕唯尊寻求帮助。
可还没张口，就被慕唯尊抬手制止。
楚雅涵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好暂时压住要说的话，静观其变。
那边，冯淑娣心疼儿子，近乎哀求地道：“天灂，妈妈求你了，你把枪放下吧！放下吧……”
‘砰！’
楚雅涵眼皮一跳。
‘砰砰！’
随着接连响起的枪声，一侧墙壁被射出一个洞，天花板碎屑扑簌簌地往下掉。
所有人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可谁都不敢上前。
众人还没从这情形中回神，只见那边老管家和慕天灂已经停止了争夺。
老管家额头冷汗直冒，右上臂血流不止，已经浸透半截衣袖。
冯淑娣正对着老管家，见状惊得差点昏过去，“天灂，你……”
伤了老管家就等同伤慕唯尊。
他们母子俩这一关，怕是更难过去了。
楚雅涵此刻眉头紧蹙，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慕唯尊的神色，只见那边慕天灂身体一晃，向后倒去。
冯淑娣在看到老管家手臂受伤的瞬间，就已经往他那边跑去。
在快到慕天灂身边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情形，连忙伸手去扶将即将倒下的慕天灂。
慕天灂人高马大，凭他母亲一己之力根本支撑不住。
母子俩一起重重跌在地板上。
慕天灂脸色惨白，几乎和白色的西服一个颜色了。
左下腹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
“天灂，天灂……”冯淑娣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
“快叫医生！”楚雅涵大喊着，看向慕唯尊。
慕唯尊看着那几个早就‘傻’了的男仆，怒斥道：“都发什么愣？没听到孙少奶奶的吩咐吗？”
几人才回神，赶紧去请医生了。
“天灂……儿子——”冯淑娣哭成了泪人。
儿慕天灂却死死的盯着汪庆云，薄唇蠕动，气息不稳地道：“如果，你……亏待我母亲……”
“我……我即便……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
“……”
汪庆云没有说话。
只是直直地盯着慕天灂那张已经变得灰白的脸。
*
帝都三月的天气，虽然气温已经开始回暖，可早晚温差还是较大。
楚雅涵一个人失落地抱膝坐在慕家老宅书房的地板上，虽然暖气没停，室内也高达26c。
可时不时由地面传来的温度，却怎么都驱不走不断朝她袭来的寒意。
今天在祠堂里发生的画面，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
汪庆云的言行举止。
慕唯尊的吩咐安排。
慕天灂母子俩的话。
举枪、射击、夺枪、中枪。
她不清楚老管家和慕天灂谁先中弹的？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似乎也没人在意这个问题。
慕天灂对汪庆云说的那番话……
还有，他被抬出祠堂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最后快要走出视线的时候，他好像有个努力抬手的动作，似乎要召唤她过去。
由于距离较远，她看不清慕天灂眼神，更不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恨她的出现，搅乱了看似和谐的慕家，却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还是……有别的什么话，想对她说呢？
她后悔当时没有上前去问一问，或许会有一个答案。
楚雅涵闭了闭眼。
要是慕天爵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给自己一个定心丸。
她就不用胡思乱想了。
‘吱呀——’
门开了。
慕唯尊抬脚踏入。
先吩咐身后的随从守在门口，没有他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才朝楚雅涵走去。
而楚雅涵在门开的瞬间，就赶紧起身了。
见慕唯尊走来，立即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这会儿才来，一定是事情有了结果。
“慕忠的胳膊只是被子弹擦过才失血过多，不严重，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慕唯尊身居高位，祠堂闹了这么一出，说话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见慕唯尊避而不谈，楚雅涵心里更多了些苦涩，“您应该明白，我问的不是慕管家，而是慕天灂。”
老管家伤到胳膊，最坏的结果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慕天灂就不一定了。
慕家，究竟能冷血到什么程度？
慕唯尊锐利的目光斜了楚雅涵一眼，“我以为慕忠一向对天爵和你都很尊重，你会更关心他的伤。”
言外之意：慕天灂是伤楚雅涵和慕天爵的人，她自己人不关心，倒关心起伤他们的人了。
楚雅涵见慕唯尊还是不愿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她就直接挑明好了，“爷爷，我敬重您是长辈，是慕天爵最亲的长辈！可您……”
下面的话，有些得罪人，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怎样？”慕唯尊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却很有兴致想听楚雅涵对他的评价，“但说无妨。”
楚雅涵犹豫了下，说道：“我知道，慕天灂的伤是慕管家故意做的。”
“……”
慕唯尊诧异地睨了楚雅涵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举动恰好证实了楚雅涵所说的话不假，也更让她坚信自己的推断。
“慕天灂已经死了，对不对？”
“慕忠手臂受伤，你怎么肯定那一枪击中了天灂要害？”慕唯尊不答反问。
这一问，很明显是考察楚雅涵的观察力。
楚雅涵心思没这里，只当慕唯尊还在否认，立即回答道：“慕管家是左撇子。”
老管家给她拿过几次东西，她清楚地看到，老管家每次都是以左手为主导。
所以，她才有了这个结论。
“他右臂虽然受伤，以他同您出生入死几十年的经历来说，这点伤根本不影响他射击的精准度。”楚雅涵继续道。
“至于慕天灂没有当场死亡，那是为了让大家认为这件事是误会。”
“是两人夺枪过程中，误伤了。”
“至于慕天灂，您是不会让他活着的。慕家的医生，自然听您的吩咐。”
“……”
慕唯尊面无表情地看着楚雅涵。
活了一辈子，他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
对于他个人是非对错的评判，他并不在意。
不过，这丫头竟连……
‘叩叩。’
始料未及敲门声打断了略微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