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君的房内,大房一家子已悲恸哭嚎了许久。
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众人泪水模糊了双眼。
恍惚中,瞧见老太君披头散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双目圆睁,空洞地望向床顶。
“娇娇,娘这究竟是怎么啦?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陈大爷心急如焚,声音因惊恐与担忧而微微发颤。
“完了,彻底完了呀!”周娇娇神色惊惶,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此刻已被慌乱占据,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哭腔。
“娇娇,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陈大爷追问道。
“你难道没瞧见刚刚张天灵出去时那副模样吗?那眼神,那表情,老太君肯定是死不瞑目啊!就现在这情形,怕是已经撑不住了。”周娇娇一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一边忙不迭地用手帕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
“娘啊......娘啊啊......”
陈大爷听闻此言,犹如遭了晴天霹雳,“娘,您怎么就把儿子丢下了啊……娘啊……”
片刻,他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身躯重重地瘫倒在地。
“爹,爹……爹你醒醒……”陈卿贤看着父亲倒下,焦急地呼喊。
周娇娇探了探陈大爷鼻息,松了口气。
“没事,你爹受刺激晕了过去而已!”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娘,我刚刚瞧见天灵离开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拿走老太君的玉如意和宝箱呢。兴许啊,她只是一时疏忽没想起来。但万一哪天她突然回过神来,那些宝贝哪还有咱们的份儿呀?”大房的二女儿陈卿眉开口道。
“这玉如意和宝箱,那可是祖母的娘亲传给祖母的稀世宝贝啊。祖母以前就反复念叨过,哪怕是她百年之后,这物件儿也得跟着陪葬呢。”陈卿汉也在一旁附和着,语气里满是纠结,既对宝贝有所觊觎,又被祖母生前的话所束缚,内心天人交战。
“钱财终究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你祖母要是泉下有知,晓得咱们日子过得这般不如意,想来也不会太过计较这些的。”周娇娇佯装豁达地说道,似在宽慰众人,可眼神中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可是娘......”陈卿晓犹犹豫豫地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刚出口,便被周娇娇打断。
“可是什么呀!你这糊涂孩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为咱家的处境多想想呢?”周娇娇恨铁不成钢,伸出手指,用力地戳了戳旁边陈卿晓的脑袋,家里就她最胆小怯懦。
随后,她又刻意放缓了语气,换上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轻声说道:“你们且说说,就凭咱们,打得过张天灵吗?”
“打不过啊。”陈卿眉无奈地摇了摇头。
“知道就好啦。如今老太君已然不在了,咱们不得风风光光地操办后事吗?这里里外外,哪一样不得花钱呀?老太君母亲留下的宝贝,咱们可得好好收着,往后传给小辈,也算是咱们陈家的传家宝,一代一代,延续下去。”周娇娇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几个子女的反应,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快速扫过,想窥探着他们内心的想法。
几个大房子女被她这么一番话点醒,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这祖母的宝贝,本就该是他们陈家的,是他们这些子孙应得的。
若是张天灵要强行抢夺,就凭她那一身武力,他们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还不如趁现在,赶紧把这宝贝分了,说不定每个人还能实实在在地落下点什么值钱的物件呢!
祖母是他们血脉相连的亲祖母,她平日里视若珍宝、天天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东西,可不就该顺理成章地当成陈家的传家宝,世代相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