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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此时是个特殊时期,因为宪宗皇帝时期的宗教乱象和弘治皇帝本身节俭的缘故,宫里曾经遣散过数万的宗教人士,其中包括所有的道士和尚以及所谓的法师术士,而这四个此时出现的方士的身份则变得比较耐人寻味。

看来只要陈星那边出了问题,那么想跑的话可能就要大开杀戒了。

反观陈星那边连出来见礼都不来,只在频道里甩下一句:“没有第二次消毒的条件了,让患者直接进来。”就再没说过话。

“你真的能治我皇儿的病?”弘治帝再度冷冷出声。

“山医相名卜乃修道之人本门技艺,我和我那两个徒儿的性命虽然不及太子爷那般贵重但也押质于此,还望皇上宽心。而且我还可以为皇上演示,如果手术不成功的应对方式。”袁璟意侃侃而谈,态度风轻云淡。

“不成功?如何演示?”

“在场可有人受伤?”袁璟意问道。

现场的统领是两个千户,分别管辖卫所士兵和锦衣卫,弘治帝一声令下立马有两个总旗被指派了出来站到了袁璟意面前。

弘治帝一指锦衣卫:“你让他受伤。”

锦衣卫总旗官和士兵总旗官对视了一眼,其中的军官马上脱掉了上身的甲胄,双手握拳分开,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袁璟意。

绣春刀嘡啷一声出窍,殿内寒光只是一闪而过,便如游龙归海重新没入了刀鞘中。

袁璟意走上前观察着伤口,不得不说真是好快的刀,伤口一开始看不出什么,红线的浮现是和血珠一起出现的,当血珠连成串的时候袁璟意向弘治帝轻轻招了一下手,然后手指点了一下伤口的最上面,只听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唰声响起,整个将近四十厘米的巨大伤口直接翻开。

伤口的血液喷溅,袁璟意有些懵了,看着锦衣卫眼神表达着不满:“不是你俩有仇啊,我特么让你砍这么深了吗?等下你小子给我把着点。”

军官也懵了,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正在跑气的气球,他嘴里是没吭声可是眼神不停地在锦衣卫和袁璟意身上转,意思也很明确:“要么你个道士赶紧治我,要你去把道士杀了,赶紧做点什么好不好啊,要不我给你俩拿点瓜子??”

袁璟意反应了过来,他赶紧跟锦衣卫喊了一声:“你抓住他伤口的上部和中部,帮我兑上一点。”

袁璟意从三人中张博那个价格最贵的救援包里拿出了一个吻合器,其原理和订书器差不多,就是用于在没有缝合条件的情况下快速吻合伤口的。

此时锦衣卫捏住一块袁璟意就用“订书机”咔嗒一下扣上一段,军官看的是直皱眉啊,每咔嗒一声他的牙齿里就会传来嘎嘣一声。

在连续三十声的嘎嘣咔嗒中伤口很快实现了吻合,虽然还在流着血但最起码不是往外喷了,袁璟意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反手递过去一个治疗药让总旗军官喝下。

“苦修!”袁璟意手一抬,连续三段螺旋状的黄色光波飞射出去,一下下打在了军官的胸口,在场众人看见了皆是一惊。

最惊的便是总旗军官,他差点疯了,他是真没想到袁璟意会拿烟花打他啊,结果这三下下去伤口居然不疼了,他不确定的放下了伸直的手臂,两手在胸口上胡乱摸着,这一摸居然划掉了好几个吻合针。

袁璟意抚须一笑,拿出一个湿毛巾将总旗军官的胸口擦了几下随手将脏毛巾一扔,他拍了拍手开口道:“可以了,皇上请过目吧。”

弘治帝看的也有点傻,向着军官招了招手,等到军官光着上身到了自己面前之后他便伸出了手抠了抠。

一个吻合钉随着他的动作一碰便掉了,甚至跳过了结痂的过程,钉子一掉就留下一个粉嫩的小点留在了胸口上。

弘治帝长出了一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好像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道长,疼吗?”

这句话给袁璟意问的一咧嘴,哈哈,知道你心疼儿子,但是要不要看看现在的气氛,又不是你做手术,要不要再宠一点?

其实从刚才一进殿开始朱厚照就一直在偷偷的喝酒,不是他怕,而是太过陌生。他上阵能杀敌,却不敢上台手术。

这合理吗?这很合理!因为他们只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哪听说过什么叫手术。

白布围出来的手术室呈“日”字型结构,此时朱厚照已经来到了外面的隔间,由刘瑾伺候着脱去了袍子。手术室里面由于紫外线灯的照射充满了臭氧那独特的味道,张博站在一个大凳子上用喷壶向朱厚照喷洒着消毒水。

“进来吧,躺上去。”

陈星看着犹豫的朱厚照一点没惯着,一把就薅了过来丢到了手术台上,陈星让张博调整蜡烛和反光的铜镜,尽量做到和无影灯一样的效果,他看着差不多了才开口道:“等下无论我做什么请不要喊叫,因为你的父皇实在很担心你,我怕他会影响我的操作。”

“我会在你的患处注入一种让你失去痛觉的药物,这个过程的感觉可能不会太好,请忍耐一下。”

陈星嘱咐完之后便将朱厚照的裤子脱下了一段将患处暴露在了空气中,马上有不好的气味传来,陈星隔着口罩也能闻到一些,这让朱厚照直接红了脸。

陈星全当没看见,拿起消过毒的剃刀开始备皮,也就是刮毛。虽然现在手术室中有好多的蜡烛提升了温度,但是朱厚照还是感觉凉丝丝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陈星这边备皮结束,拿过一大张手术洞巾盖了上去,盖的位置偏上,方便陈星将患处掏出来放在上边。

然后就是按照酒精→碘伏→酒精的顺序进行患处以及周围的脱碘消毒,朱厚照患处的皮肤布满了旧伤不愈的裂纹,还有一些薄薄的结痂,统统擦了个干净。

一支抽满了利多卡因的注射器被陈星拿在了手里递到了朱厚照的眼前,朱厚照用有些惊恐的眼神朝下看了看,陈星点了点头,朱厚照又苦着脸摇了摇头,然后陈星又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最后就是朱厚照苦着脸闭上了眼睛听着陈星的说明:“等下会很疼,但是只疼一下下,忍住别动!”

这种局部麻醉一般使用浸润型麻醉,操作流程就是一针给你干到底,直接从另一头出来,然后往外慢慢拔针。在拔针的过程中分点释放针管内的麻醉药,达到彻底阻断痛感传递的效果。

当然了,穿透的那一下可不好受,烧烤店穿肉串见过没?就那样。然后每一下注射都会强行撑开表皮和真皮层,也是痛感加倍!

陈星扶正了朱厚照的患处,从来没这么聚精会神过,他一针下去堪称流云行水,但哪怕是如此之快那边的朱厚照依旧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一声闷哼还是传入了陈星的耳朵里。

“别动,很快就好,你以后还想像冠军侯一样纵马驰骋吗?你还想像盛世皇帝一样妻妾成群儿女绕膝吗......”说话间针已经抽出来了,朱厚照也恢复了平静只剩一脸的茫然。

陈星的麻药好像推狠了,导致朱厚照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陈星拿过止血钳狠夹了一下,看朱厚照没有什么反应便放心了。

他掐住一块皮下血管较少的地方一剪子剪开,然后再在对面的地方剪一个同样的缺口,认真的开始结扎血管剔除发炎的部分。

医疗手段不足的地方只能用其他方面弥补了,陈星眼看着差不多了便将两片皮肤分别整体夹住,然后用手术刀切掉多余的部分,接下来就只需要缝合的尽量美观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