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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是谁不要命了?敢趁机偷袭黑城?”

望不到尽头的巷子迎着破晓的熹微,花明月暗,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晨光穿堂而过,渐渐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苏珩停下了脚步,“成玛。”

苏珩之所以认识他,无非是多年前偷偷摸摸跟随苏达和滕菁华上战场无意碰到的。

当时的成玛还只是一名普通小将,但在战场上出招极其狠戾,每一刀都朝着对方的死穴砍去。

不过短短一瞬,身旁便躺倒了好几十个大康士兵。

命运使然,多年前他没来得及杀他,多年后,没想到又会再次遇到。

站在前头的成玛听见他的声音,微微一愣。

这人认识他?

他到底是谁?

只见站在霞光下的青年一身黑色盔甲,身姿笔挺如剑,样貌更是如霜月般毓秀夺目。

如此风姿仪秀之人,若是见过,他应当记忆深刻才是。

可脑海里并没有搜寻到这号人物,于是迟疑地问身边的副将:“这人是谁?”

“没见过此人。”裴副将摸不清状况,但也不忘拍马屁。

“这人如此年轻,而且生得眉清目秀,清瘦孱弱,一看就知道不是将军的对手。”

成玛并不这样认为。

对方不仅认识他,还敢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甚至还当众朝他放狠话,无非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不自量力,一种是胸有成竹。

至于对方究竟是绣花枕头还是有真才实干,一试便知。

他朝对方吼了两句,声音之洪亮足以喝退一众胆小怕事的士兵。

“邝将军不在,竟然让你这么一个竖子出来,偌大的黑城该不会连个领兵的老将都没有吧?”

周围的大绥士兵听见自家将军如此目中无人地调侃对方的将领,也壮着胆子,跟着大笑了起来。

“———你们猜猜,这会是将军手下的第几个亡魂?”

“———将军杀的人这么多,哪还记得清?”

“———不过,今日他的死期是到了。”

“———能死在将军刀下,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笑声飘到了空中,远远地落在了临近的每一条巷子里。

一众大康士兵听到后纷纷捏紧了拳头。

这些话语不仅是在侮辱苏珩,更是侮辱每一个大康的儿郎。

然而成玛却异常享受众星拱月之感。

他沉浸在一大波夸赞中,就连唇角也越翘越高。

可还没能多高兴两秒,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殆尽。

只因他瞥见对方脸上连一丝害怕的痕迹都寻不到。

无论他们如何挑衅,如何侮辱,对方依旧从容不迫地站在原地。

好整以暇地抱胸观摩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一个眼神,连一句话也不屑于给他们。

仿佛在对方眼里,他率领的这群大绥士兵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

他忍不住蹙眉质问:“你到底是谁?”

风吹起青年黑色的衣角,他站在空旷的的巷子口,深邃的眸子一一扫过面前一张张举着大刀,无比狰狞的脸。

最后落在成玛脸上,锐利如锋。

他弯了弯唇:“来取你贱命的人!”

平淡又无波的话语声掷地,成玛愣了片刻。

待反应过来后,顿时被激得火冒三丈,就连青筋也全数暴露。

当场挥起了手,对准前方。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他朝身边最受器重又武艺高强的三名副将吼道,“给我砍下他的狗头!”

身旁的副将们一听,纷纷摩拳擦掌,不紧不慢地拔出了腰间的大刀。

朝凝固了层层血迹的刀锋上抹了一把湿润的口水,粗手粗脚地擦拭了几下。

待银光再现后,果断抡起大刀朝不远处的黑甲青年劈去。

只见他们的步伐很快,哪怕十分笨重的体型,身手也十分敏捷,手中的刀更是快得连影子也看不清。

不一会儿,便团团围在了苏珩的身边。

一人攻他的下盘,一人朝他的胸前劈去,一人往他的背后砍去……

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连一丝漏洞也没寻到。

眼看锋利的大刀就要擦到苏珩的衣角……

不远处埋伏起来的夏程、罗杨、晁超等人顿时目光一凝,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也戛然而止。

却见苏珩突然一笑,身子灵活一避,脚尖轻点横劈下盘的大刀,用力一踢,借着反向力道,腾空跃起。

一个利落的翻身,从某位副将的头上掠过。

下一秒,利刃横空出鞘。

离他最近的副将才刚转身,还没来得及挥刀再来,电光火石间一道寒芒便擦着他的脖颈而过,鲜血瞬间飞溅而出。

他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直直地跪倒在地上。

目睹一切的成玛瞳孔猛地一缩,双拳紧握。

目光紧盯面前的黑甲青年。

破晓后的日光一寸不落地洒在他的身后,竟生出万千光华,英气逼人。

仿佛从天而降的神佛,直叫人心底生寒。

这人究竟什么来路?

弹指间便能轻易取他一员大将的性命。

如此厉害之人,在与黑城交手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不可能没听过。

思及此,暴虐地冲苏珩喊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苏珩朝他勾了勾唇:“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

黑甲青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直接踩着面前的尸体横空踏起。

“你今日会是我的剑下亡魂!”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人的耳中,却骇人听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成玛心中一跳,下意识想拔出大刀格挡。

“赶紧上,给我杀了他!”他暴跳如雷地朝着身后的一众士兵喊道。

“我倒要看看他的身后究竟有什么秘密!居然敢单枪匹马地来送死!”

转眼间,嘶杀喊叫声震耳欲聋。

大绥士兵本就嗜杀。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如此不把他们的将军放在眼里,纷纷举起手中的大刀朝苏珩围了上去。

苏珩仿佛一点也没在怕,手中长剑一挽,直奔两位副将的首级而去。

像是一阵避无可避的劲风,下一秒便要横扫千军。

剩下的两名副将用尽全力地提刀相抵。

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铮鸣声,甚至还闪现出点点火花。

他们对视了一眼,似是没料到苏珩的力道会那么大。

仅是为了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下盘极为不稳,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一众蜂拥而上的大绥士兵见此情形,脚步一顿,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隔着距离十分谨慎地挥舞大刀。

因着体型差距以及生活环境,鲜少有大康将领能在大绥将领下轻松过上几招。

在他们印象里,除了已知的苏达、滕菁华、邝骞、陈昌明等将领可与大绥将领相提并论外,其它将领均是不堪一击。

可眼下偏偏又冒出了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黑甲青年。

他们顿时面面相觑,犹豫不前。

“你可真厉害!”裴副将扭了扭生疼的手腕。

不服气地咬牙,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可惜你遇到了我,遇到了大绥士兵。”

他冷笑了一声:“今日,这里将是你的埋骨之地。”

话音刚落,又提刀卷土扑来。

但见青年动也不动,手中长剑寒彻透骨,锐不可挡。

他挑眉:“呵———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远处埋伏起来的一众人听见这番话,寒毛倒竖。

冯辰安不解道:“小侯爷这是在故意激怒大绥将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没必要这样做吧?”

“小侯爷是在打乱他们的布局,动摇他们的军心。”晁超解释,“军心一乱,他们的阵线就会乱。”

夏程担忧:“可是这样一来,小侯爷还能全身而退吗?”

他们趁方才的间隙,已经偷偷摸摸地换了阵型。

苏珩的身后除了原先埋伏好的弓箭手,其余人已经转移到附近的巷子埋伏起来。

可以说,他的身后连一个可以陪他冲锋陷阵的人都没有。

要是他来不及躲避大绥的刀,根本没人能救得了他。

想到这,他们一颗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处在刀光剑影中的苏珩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只想拖住他们。

在战场上,避免无谓的牺牲,是每一个将领的责任。

他虽然无法率领这群士兵全身而退,但起码不会全军覆没。

眼下大绥士兵士气高涨,而大康士兵士气低弱,绝对不是交手的好时机。

一旦正面对上,对方肯定能摸清他们的底。

如果知道他们兵马不足一千,势必会大举进攻。

所以,当务之急需要泄了大绥士兵的士气,等他们军心涣散之际,才能让背后埋伏的士兵出手。

一阵劲风掠过,两把长刀刹那间一前一后攻来。

像是卷挟着直捣黄龙之势,力道之大,气势之强足以震撼一众小兵。

只见黑甲青年行动间如高山流水,刚柔并济,迅速而猛烈地直破迎面袭来的重重攻击,身前不断闪现的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不过眨眼间,长剑直刺入挡在最前头的红色战甲。

“裴副将!”

这是来自犹犹豫豫不敢向前的一众大绥士兵的惊呼!

裴副将心下一抖,连忙往后侧身一避,万幸未被刺中胸膛。

可胸前的盔甲尽数被眼前的青年挑破在地。

转眼间,他的身体已无盔甲保护。

“裴副将?大绥将领?”苏珩唇角微翘,哂笑,“不过如此。”

话落,并未等对方有所回应,眼前惊现一道冲破了大刀阻挡的凛然剑影。

再下一秒,不远处轻微颤抖的黄叶顿时被黏稠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欲坠不坠地垂在枝桠。

“你的黄泉路并不会孤单,很快就会有下一个来陪你!”

苏珩毫不迟疑地抽回了穿透裴副将胸膛的长剑,冷道。

这下,不止大绥士兵惊得三魂不见七魄。

就连埋伏起来的一众大康士兵也全都惊呆得瞠目结舌。

原来方才在沁园窥见的仅仅是小侯爷的冰山一角罢了。

没想到他的身手竟如此厉害!

变幻无穷又不按常理出手,完全令人摸不清路数。

避无可避,防无可防,短短的几招内便轻易取人性命。

转瞬间,大康的士气渐渐涨了起来。

一众人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恨不得马上随小侯爷一起杀敌,与大绥士兵决一生死。

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悲。

空地上剩下的最后一名副将,瞅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尸体,又瞅了一眼不远处躺倒的尸体,再瞅了瞅一众不敢上前的大绥士兵……

杀死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

一炷香?

一盏茶?

一刻钟?

不……统统都不需要……面前之人不过在短短的一瞬间便轻易取了两名大将的性命。

想到这,心中一凛,脚步不可控地往后退,就连声音也带着些颤抖。

连滚带爬地往成玛身边跑去:“将军,绝不能轻敌,这人……”

可还没等他多跑几步,还没等他说完话。

肩膀蓦然被人用力一按:“想跑?你跑得掉吗?是时候下去陪他了……”

话音刚落,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