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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大石上的骨骸,往前走几步,细细查看。

“晚儿,这是?”

“孤魂野鬼,无须在意。”拿着长矛继续刨坑。

阿紫急忙接过小姐的长矛,“小姐,让奴婢来。”二话不说,动手刨地。

“主上。”碎尸从密林中飞出,却在一棵树前停下脚步。

温桑晚道:“别打扰他休息。”

碎尸点头,走过来把手里的长剑呈上。

北冥夜拿起长剑。

长剑玄铁打造,剑柄很长,沉重无比,剑柄上刻着一个‘衡’字。

温桑晚走过来打量长剑,想拿起来看看。

北冥夜拒绝,握住的剑柄正好把字给遮盖住:“玄铁打造,很沉。”

她只好放弃。

此时,帅气鬼醒了,凑过来围着长剑查看,“这东西,好像是我的,大怪头拿去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怎么会在这里?好奇怪呀!”

温桑晚侧目看着帅气鬼,“你的长剑?”

帅气鬼挠着头,想了很久,“应该是我的,醒来的时候,它就在我手里。”

“你怎会认识大怪头?”

“不记得了,大怪头说我救过它,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救过它。”

温桑晚惊觉,“夜郎,不要伤害那只大家伙。”

北冥夜嗯一声,把长剑丢给碎尸。

“小姐。”阿紫挖好坑。

温桑晚走过去看了一下坑地,手里出现手帕,“我给你安家,你不要乱跑。”

帅气鬼飘过来,看着地上的坑洞,“这是我的新家吗?”

“嗯,你不要乱跑,动了气运,容易破坏你的鬼气。”

“好啊!我不动。”

温桑晚用手帕一点点地将骨头放进坑里。

北冥夜取出手帕,正要上前帮忙。

“夜郎,别动,这事儿,只能我来。”

北冥夜收起手帕,站在一侧。

温桑晚手帕盖住头骨,口中念了几句词后,才将头骨放进坑中,示意阿紫。

阿紫走上前开始填埋。

“哎哟,疼死我了,简直不要太可恶,为什么只追我,太不公平了。”李言半倚在一名影卫身上,叫苦连天。

北冥风:“好奇害死猫,你非要上前瞧个新鲜,不追你追谁?”

“我这不是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家伙,看看怎么了?”

温桑晚可没闲着,往后扫了一眼来人,“夜郎,帮个小忙。”

“嗯。”

温桑晚指着大石头,“我需要立个碑,这个可以劈斩吗?”

北冥夜看向面前的石块,“好。”走上前,抬手一掌拍在石块边缘,一块完整的石块脱落,不大不小,刚好能立个碑。

温桑晚又一次狠狠地羡慕了,有内力就是好啊,胸口碎大石都不是问题。

北冥夜提起石块,放在坑边,做完这些拿着手帕擦拭掌心石灰。

温桑晚蹲下来,拿着匕首,想刻字,又不知道帅气鬼的名字,偏头对着一侧站得笔直的帅气鬼道:“你没有名字吗?你仔细想想。”

北冥夜道:“衡。”

温桑晚回过头看着北冥夜,不明所以,“为何要刻这个字?”

“长剑上有刻字。”

温桑晚起身,“我看看。”

碎尸拿起长剑双手呈上。

温桑晚看着剑柄上的‘衡’字,心口猛地一跳,转过头来试探性喊了一声,“冷衡。”

帅气鬼绷直身体,铿锵有力应声:“到。”

温桑晚手一抖,匕首掉落。

北冥夜见状,拉着温桑晚往后退一步。

匕首径直插入地面。

温桑晚死死盯着帅气鬼,再一次问出口:“你是冷衡?”

“末将在。”帅气鬼挺起胸腔。

北冥夜眉头拧起,他知道冷将军的麾下有一名猛将,力拔山河,曾千里单骑夺取将帅首级。更在一次战役中,冷将军腹背受敌,困于陷阱几日,此人割肉放血喂给冷将军,最后背着冷将军从百人围剿中杀出血路,忠诚之心连外邦都敬仰,称之忠虎大将。

视线下意识环视,并未看到任何,手中出现瓷瓶,双指沾染符纸水,涂抹在眉心上,再次睁眼。见其背上插满的箭羽,面色冷沉,“何人伤了你?”

帅气鬼眼睛瞪大,哇哇大叫,绕着北冥夜走一圈,“你竟然能看到我?”

北冥夜应声:“嗯。”

啪嗒——温桑晚眼里滴出一颗泪珠,很快又被她掩盖过去,哽咽半晌,极力克制自己复杂而又疼痛的心,“冷衡将军,我帮你拔箭羽,好吗?”

冷衡转过身,连忙摆手:“不成,不成,这箭羽不能拔,拔了我就想不起我夫人了。”想到自己的夫人,乐呵呵笑着:“我拔过箭羽,但是会忘记夫人,所以我又插回来了。”

温桑晚鼻子酸涩,偏过头,再次隐忍,掌心几乎要被指甲掐破,缓了缓情绪,深深吸气,道:“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忘记夫人。”

北冥夜察觉小猫儿情绪不对,走上前,“怎么了?”

温桑晚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说着转身,走到坑边,对着阿紫道:“停下。”手里出现一个金坛子,跪在地上,一点点地挖开泥土,用红布垫在金坛内,将骨骸小心放入金坛中。

“小姐,让奴婢来。”

“不必,此事,只能我来。”

冷衡蹲在坑边,“小丫头,你怎么给我换房子了?我皮糙肉厚,这个地儿就挺好的。”

温桑晚喉间如有千根针刺破,疼得难以言喻,将头骨小心翼翼放进坛子里,红布盖好封上坛口,看向冷衡,“我带你回家,好吗?”

冷衡摇头,很坚决道:“不行,我要找我夫人。”

“我知道你夫人在哪。”

冷衡蹦起来,急切道:“你知道我夫人,她在哪?你快带我去找她。”

“你需要跟我走,还有……你背上的箭也要拔掉。”

“拔,我拔,只要你带我去找夫人。”

温桑晚把金坛收进冥戒,站起身,转过头来问北冥夜,“夜郎,那把剑可以给我吗?”

北冥夜点头。

碎尸递过去,温桑晚手触碰一瞬间,长剑消失,对着北冥夜道:“不要阻止,我一定要带他回家。”

北冥夜抿唇不语。

温桑晚走到冷衡身边,手里出现匕首,扯下头上的发簪,墨发散乱垂下。

冷衡瞪大眼睛,震惊中又带着惊恐,手指在颤抖,“你你你你你你……”

北冥夜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不得靠近半步。

阿紫看了一眼小姐,选择离场。

“冷衡,你看我像谁?”

“你你你你你……”冷衡缩到角落,呜咽起来,抱头痛哭,“呜呜呜……夫人不要我了。”

温桑晚心揪疼,走到冷衡身边,手拍着冷衡的手臂,“你夫人没有不要你。”

“呜呜……你骗人……你骗人……你都这么大了……夫人不要我了。”

“父亲。”

“你不要喊我父亲,呜呜……夫人不要我了……夫?”冷衡猛地起身,盯着温桑晚,“你喊我什么?”

“父亲。”

“你你你你……夫人……你……你你你……夫人……你喊我父亲。”冷衡蹦起,到处乱跑:“啊啊啊啊……”猛地又飘到温桑晚面前,“父亲?我是父亲?”

“嗯。”

“啊……”冷衡又到处乱飘。

过了好一会儿,飘回来,整个人手忙脚乱地绕着温桑晚,又哭又笑,“我闺女,我是父亲,夫人给我生的闺女,对不对?”

温桑晚点头。

“啊……闺女,你快叫我,快快快……”

“父亲。”

冷衡飘来飘去,大声鬼吼:“啊……”飘到一半,又飘到温桑晚面前,“我夫人呢?她在哪里?”

“回家吗?”

“回回回,回去就能见到夫人了,对不对?”

温桑晚沉默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给你拔箭。”

“不行,拔箭我就不记得夫人了。”

“你不会忘记母亲的,信我,可以吗?”

冷衡迟疑了,盯着温桑晚,脸成苦瓜状,“闺女不能骗我。”

“嗯,我不会骗你。”

冷衡当即转过身,“不许骗我。”

温桑晚拿出剪刀,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掌心,伸手抽出一根箭羽。

冷衡面目狰狞扭曲,闷哼一声后,就没有动静了。

温桑晚手抖了一下,再次拔下第二根。

冷衡身体抖了抖。

第三根。

第四根,

第五根,

第六根

……

第八十九根箭羽被拔出。

冷衡从喉间闷哼一声,趴倒地上身形几乎破碎。

温桑晚跪到地上,拿出匕首,没有任何迟疑,割开掌心,头发混合着她的鲜血滴落到冷衡背上。

北冥夜身子往前倾,迈出去的脚又慢慢收回。

温桑晚念咒:“吾魂天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吾之血,散尽功德,换吾父之魂,魂聚!”念完这句,她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无形之手从她身体抽走了什么,顺着她的鲜血没入冷衡魂体之中。

怪她没有发现冷嫣的魂体异常,这次,她怎么会让冷衡的魂体再受煎熬,散尽她积攒的功德又如何,大不了从头再来。

随着最后一丝气力消失,她如泄气的皮球,一口鲜血喷出,仍咬牙握紧发丝,“父亲,归。”

冷衡此刻无力挣扎化为一缕青烟,没入温桑晚掌心的发丝。

做完这些,再也坚持不住,两眼抹黑失去意识,扔紧紧拽着掌心混合鲜血的发丝。

“晚儿。”北冥夜健步上前,接住昏迷的温桑晚,低眸凝视怀里昏迷的人儿,眼里疼惜之色难掩,抱着温桑晚往外走。

两人之间的对话,他能猜测出七八分真相。晚儿唤此人父亲,那么冷嫣必定是冷衡的妻子,为何会嫁入温府,当年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阿紫好几次想上前,最后都隐忍住没有动。

一行人在附近空旷地方休整。

温桑晚醒来两日已过。

北冥夜见人醒了,走过来坐在一侧,递上手帕。

温桑晚拿着包裹发丝的手帕,愣神望着,良久后,将手帕收进冥界,喃喃低语:“夜郎,能让我亲手手刃仇人吗?”

“谁?”

“北冥桓。”

北冥夜拧开水袋,递给温桑晚,“现在还不是时候。”

温桑晚拿起水袋猛灌几口,毫不在意擦拭唇边的水渍,低着头看着掌心的纱布,“我想杀他,不仅仅是为了一己之私,此人不除,难解我的怨念。”

北冥夜伸手轻轻拍了拍温桑晚的脑袋,“晚儿莫急,天道轮回,那日临了,本王让你亲手除之。”

温桑晚侧目看着北冥夜,“你恨他吗?”

北冥夜收回手并没有回答。

温桑晚了然,“我懂了。”

“晚儿明白就好。”

“北冥夜。”

“嗯。”

“其实……你很好,外人不知道罢了。”

“是吗?晚儿呢?”

温桑晚道:“旁人说你杀人如麻,人间活阎王。可是……我猜想,那些人一定都该死,对吧!”

北冥夜低笑一声,“旁人想法不重要,晚儿觉得呢?”

温桑晚笑了,整个人轻松不少,道:“是啊!旁人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想法,我不依旁人的想法而活。”突然想到什么,“那个山谷,怎么回事?”

“没有山谷,被人布下遁甲术,把这里遮蔽了,兴许是有人不想此处暴露出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会有如此大的雾气。”

“雾气?晚儿看到的是雾气?”

“咦?夜郎看到的不是雾气吗?”

“不是,是火焰山。”

“布下此奇门术的,倒是个了不得的高人。”温桑晚感慨一句。

北冥夜不否认。

休整一日后。

一行人开始赶路,这一次没有在路上耽搁,直奔溪水镇。

三日后一行人抵达溪水镇。

街道上三两行人匆匆而过,两侧店铺,破败不堪,风一吹嘎吱作响,萧条到街道上一个乞丐都没有,随处能见残风卷起枯叶空中飞舞。

北冥风摸着自己的胡须,“此前听闻溪水镇破败,没想到,远比听闻还要不堪。”

温桑晚四下环顾,疑惑问道:“没有官府接管吗?”

李言撇嘴,“你还不知道那些人做派吗?贫瘠之地,无利可图,哪有官人愿意走马上任。”

温桑晚赞同,就算强行派来,肯定也会想办法调离,就是苦了这方挣扎活着的百姓,对于挣扎活着的人来说,想搬家哪有那么容易,迁移一次,几乎是要耗尽半生积攒。抬头看着昏黄天色:“日头都不愿意照进来,难怪能成养尸地。”

北冥夜道:“先找处落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