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温桑晚下意识微微拧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散开,保持面上的平静。
北冥风摇着折扇走进来,站在温桑晚身边冲着温桑晚,挑起好看的剑眉,“桑晚,本王说的对吧?”
温桑晚压下心口疑惑,她什么时候和十王爷这么熟了?还‘桑晚’?怎么不叫桑葚?……莫名升起一层鸡皮疙瘩,默默往右边移动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皮笑肉不笑:“十王爷好雅兴。”
大堂内看清来人,纷纷下跪,又一次跪拜行礼,唯独温桑晚一人直挺挺站着。
北冥风乐呵道:“免礼,今日诗画,雅俗共赏,不必拘礼。”
众人应声,缓缓起身。
秦双燕低眸行礼的时候,眼底几乎要喷出火,眼角余光看到温桑晚无礼之举,起身时候,对着十王爷单独行礼:“十王爷,温桑晚以下犯上。”
北冥风对温桑晚有兴趣,也听出秦双燕的双关语,却不点破,故意侧目看着温桑晚,“桑晚,如何看?”
温桑晚看着秦双燕,淡淡来上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看向北冥风,不卑不亢道:“十王爷风流倜傥,向来大度,不会与小女子计较这些吧?”
北冥风被逗笑了,收起折扇,轻轻敲了一下温桑晚的脑袋:“你倒是有趣。”他就是有心发难,一句大度,已经把后路堵没了。况且他真跟一个小女子计较,更显他没有气度,毫无肚量,不是厚德载物之人。无视秦双燕,笑问:“桑晚,有没有兴趣陪本王共饮闲茶?”
温桑晚:“王爷尊贵,我等凡夫俗子真配与王爷共饮闲茶,您可真是要折煞小女子了。您金贵,小女子就不叨扰王爷雅兴了。”说完,抱了个敷衍的拳,算行礼了。
大步往前,朝温浅浅方向走去,今日大戏还没上演,她怎能缺席。
原身凶名在外,温浅浅功不可没,欺负下人,随意打杀,口头上挂着她的名义,一句‘姐姐,不原谅,我只能听姐姐的话行事。’
让她背负十几年凶名。
温浅浅站在几名女子中间,相比于其他女子显得很出众,白粉裙衫衬托得如出尘的莲花,柔弱中带几分妩媚,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温柔款款。
看这身装扮,她不得不佩服李香兰的毒辣眼光,知道怎么在众人之中脱颖娇媚姿态。大步走过去:“我的好妹妹,在聊什么呢?笑的这般开心。”
温浅浅回以温柔,还特地行礼:“姐姐,这幅牡丹图,好美。”
温桑晚接话:“哦,怎么个美法,一朵花再国色天香,也跃不出白纸,引不来蝶舞。”
温浅浅用香帕掩唇,心中窃喜,这个蠢女人,知道这幅画出自谁之手吗?面上显得柔弱:“姐姐……”故意停了一下,缓缓开口:“此画出自星辰公子之手,您莫要说了……”
这种莫名其妙看似劝阻的话,说不明最为引人遐想。
星辰公子,来自赤霄殿,传闻此人神秘莫测,三年前因一幅百花图闻名天下。
此画放在阳光下,本含苞待放的百花瞬间绽放,随着百花盛放,各种花香溢出,令人心旷神怡。
这不是绝妙之处,而是画作随着靠近之人赏之,也开始呈现不同颜色。
一位大臣闻香,好奇走上前观赏,不料想百花图顷刻间变幻,绽放红色彼岸花,大片大片嫣红呈现,如鲜血一般妖艳诡异。
随着彼岸花开,那位大臣七巧也开始溢出嫣红,一滴一滴从脸上滴落,而他却是着迷地死死盯着百花图,露出幸福笑容。
半盏茶的工夫。
那位大臣硬挺挺向后倒去,身体冰凉,悄无声息死亡。
此事,众人在场围观,根本看不出任何诡异之处,事后传出来,给这位落笔星辰的人添了浓重色彩。
各种故事开始在民间流传,时间推移,最后变得更神秘了。
温桑晚故作迷茫:“妹妹,你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
“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看看你是谁?竟敢在这里评论星辰公子的画作。”秦双燕嘲讽语气,刚才被无视,现在又开始找机会对温桑晚冷嘲热讽。
北冥风瞧见大堂一幕,正要往前凑热闹,看到三楼站着的身影,疑惑了一下,没有往前,绕开众人往三楼而去。
温桑晚:“怎么?我不知天高地厚,你知晓?秦小姐如此厉害,不妨告诉大家,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让众人也长长见识。”
她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些好事的官家子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甚至有人眼里露出意味不明神色,似有逗弄兴趣。
“你……”秦双燕被堵得语塞,手握紧捏成拳头,若不是碍于人多,估摸已经动手。
“怎么,不是秦小姐说的,我不知天高地厚,的确,我承认不知天高地厚,那么请问,秦小姐,能否告知呢?本小姐虚心请教。”
“温桑晚,你一定要跟我作对?”秦双燕眼底有火苗升腾,在府中都是宠爱长大,骄纵的性子哪里吃过这等憋闷?
温桑晚正想反唇一句。
温浅浅这个时候插话进来,“燕姐姐,晚儿姐姐只是无心之举,您消消气,浅浅在这里代姐姐向您赔不是。还请燕姐姐,莫要生气。”
这时,大堂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是谁欺负了浅浅?”
一群人转头看向门口,纷纷跪地:“太子殿下,千岁。”
北冥玄端着温和姿态:“免礼平身,今日诗画展,风雅之事,无须多礼。”笑着朝温浅浅走来,身后有两名护卫跟随。
今日的北冥玄,淡雅锦袍,玉冠束发,没有任何的架子,看起来很随和。
温桑晚随意扫一眼,收回视线,心里腹诽一句人模狗样,无视北冥玄看她的眼神,转头看向温浅浅,故意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妹妹这话就有意思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就要向秦小姐道歉?还是说妹妹觉得,我刚进来,莫名其妙被泼脏水,妹妹觉得很合理?该姑息这种行径?”
温浅浅被噎住,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温桑晚会来这么一句,心里暗骂贱人,面上显得委委屈屈,下一刻,就好像要哭出来,似温桑晚欺负了去,咬着唇瓣:“姐姐,我没有。”
北冥玄走近,“温桑晚,你又欺负浅浅,你可知错?”
温桑晚想翻白眼,这太子殿下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