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天就算猜到里面有了不得鸟的辛秘,也不想深问,免得一脚踏入泥潭再拔不出来了。
凡是这种深埋马甲的帅吊男角色背后都有可能是家国仇恨,在这古代皇权世界,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
他不过想赚赚钱逍遥下罢了,可不想太早死。
秦昊天挠了挠头,输血是不可能了,那就看谢知衍的九条猫命还剩半条没?
瞧他这幅样子,比上次还要凶险,那刀贴着心脏插进去,简直是拿命玩儿。
他终于理解卜大夫整天埋汰谢知衍的原因了。
秦昊天盯着他的脸想了想,不得不提醒:“他的面具不见了。你们可别看我啊,这个没办法再制做了,你们赶紧想办法怎么糊弄过去。”
苍浪抱着剑:“爷本就是想让焱云鹤死在大皇子手里,这不正好?”
“我说的是你们主母,他的老婆啊。她知道是焱云鹤救了她,知道焱云鹤还活着……”
苍浪:“焱云鹤死了就好,免得让爷为难。”
这么简单的吗?不考虑人家感情的吗?
秦昊天瞪着苍浪那块抛光木板脸。
好吧,这货是没感情的。
“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焱爷吗?”外面传来轻柔的声音。
屋里三人差点跳起来。
“说什么来什么,真是的。”秦昊天下意识的扯出怀中的丝帕,飞快的将人的脸盖上。
苍浪:“……”
卜大夫拧眉:“如果现在不让她知道焱云鹤死了,以后还怎么说?”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想不出来一个章程。
主要是不知道谢知衍打算怎么办,万一他们没走对路,后面怎么弥补?
秦菀见里面没声音,转动眼睛看了看知若。
她听闻秦菀受伤,今天一大早才赶到。
知若去敲门:“我们大姑娘想看看焱爷,请问可以进去吗?”
青冥过去看拂晓,秦菀听见他的声音,就问下焱云鹤的情况。
青冥说他正在昏迷,卜大夫和秦先生都来了,秦菀就让知若扶着自己走过来,遇到煎药的青朔,说秦先生和卜大夫、苍浪统领都在屋里。
可叫了半天没人答应。
秦菀就很奇怪,难道没人。
“推门看看。”她轻声吩咐。
知若提裙小跑过去,手刚碰到门,门就开了。
苍浪门板似的身子挡在前面,那张抛光木板脸肉眼可见的软掉,有些结巴:“你、你怎么来了?”
知若见是他,莫名后退一步,忐忑道:“我听闻姑娘受伤了,今早就赶来了。”
“哦。”苍浪挺直的腰杆子弯了弯,看了一眼后面的秦菀。
“大姑娘伤势也挺重的,不如先回去休息?”
秦菀脖子不敢动,扯到伤口太疼,脸颊也有伤,说话也不能大声,只能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唇:“让我看看他。”
苍浪没听清,但读懂了她的唇语,看出她眼底的焦急和关切。
要是硬拦着恐怕她担心。
苍浪只好大声道:“人还没醒,夫人进来慢些走,别扯到伤口。”
里面的卜大夫和秦昊天有些紧张,两人齐齐盯着门口进来的人。
秦菀走进来,眼睛看向卜大夫:“您在就好。”
卜大夫板着脸:“你们这些病人一个个都不听话。你的伤口才开始结痂,你若是乱动,再裂开,保不定要留疤。”
秦菀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笑意,哑着声:“没事。容貌算什么。我担心焱爷。”
卜大夫和秦昊天迅速对望一眼。
现在不否认,以后如何说床上的是谢知衍?
秦昊天耸了耸肩,后退一步让开。
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这个烂摊子让谢知衍自己去收拾好了。
秦菀看到脸上盖着丝帕直挺挺没有动静的人吓了一跳,失声叫:“他死了?”
嘶……
伤口扯到她龇牙咧嘴。
卜大夫忙跑过去看她的脸:“你倒是小心你的脸啊!他没死,就是……脸不能看。”
伤口又有些裂开,溢出血水,赶紧拉住她,板着脸命令:“过来。”
秦菀悬着一颗心,却只能乖乖跟着卜大夫走到一边,由她给自己处置伤口。
“焱爷的脸伤得厉害吗?”她努力不动脸,用腹腔说话。
“脸……嗯,没了。”卜大夫不想接这话题,处理好后就赶人。
瞪着她:“你的脸伤不能包扎,故你不能乱走,灰尘感染了伤口会留疤。”
秦菀吓得眼睛溜圆,忙眨眼:“他醒了告诉我下。”
“快回去,你在这他也不敢醒。”卜大夫轰人。
“嗯?”
她在不敢醒?
秦菀带着满脑子问号被人赶了出来。
苍浪跟在知若后面,看着少女梳着两朵丫髻,一阵阵桂花香味扑鼻,鼻息痒痒的好想打喷嚏。
知若猛然回头,一双柔美的眼睛满是幽怨。
苍浪莫名感觉心口被啃了一块,脱口而出:“爷没事,真的没事。”
“那为何不让我们姑娘好好的看看?姑娘很担心焱大人。”
知若看着她家姑娘急得要掉眼泪的模样,她也忍不住眼角绯红。
苍浪脑子飞转了几十个圈,还没找到合适的话:“他脸……不能看。”
秦菀闻言站住脚,脑袋不敢动,身子整个转过来,杏眼含泪。
“他破相了?”
他可是阉人内侍官啊,毁了容颜别说不可能再面圣当差,就连官都当不了了。
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还得罪这么多人,还有那么多人想杀他,若是没有了皇城司庇佑,他……
秦菀上前一步,严肃脸:“他醒来,你告诉他,以后,我养他。”
苍浪:“……”
他听到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秦菀已经走了。
他一脸懵的走进屋子。
“你被扯住这么久,她说什么了?”秦昊天好奇的问。
“她说……她养爷。”苍浪干巴巴道。
咳咳咳咳。
秦昊天被口水呛到。
“她为啥养谢知衍?”
苍浪也没想明白,爷挺有钱的啊。
他茫然摇头。
卜大夫若有所思的看着沉睡的谢知衍:“恐怕是以为他毁容会丢了差事。”
“毁容,是个好借口。这种疤痕很好做,贴他半边脸就行了。”秦昊天眼睛一亮。
“你还真想爷丢了差事啊?”苍浪横他一眼。
秦菀回到屋里,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出绿芽的大树,一脸愁容。
唐氏领着芳菲和绿珠拎着斋饭进来:“你干嘛坐着窗边吹风?小心伤口啊。”
秦菀听话的离开窗口。
芳菲和绿珠摆饭,唐氏拉着秦菀的手:“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好?怎么眼圈都红了?可别掉眼泪,免得伤了伤口。”
秦菀用手帕擦眼泪,却开不了口。
知若忍不住:“回夫人的话,我们姑娘是因为焱爷毁了容内疚伤心。”
“啊!毁容!”唐氏大惊,忙丢下一屋子人疯了似的跑了。
秦菀诧异,唐氏这么紧张焱云鹤?
难不成,她也知道焱云鹤和谢知衍的事情,而且,还默许了?
要不,怎会如此紧张。
这叫爱屋及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