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确实弄的杨辰一头雾水,自己跟县水泥厂从来没有来往呀,就是给徐家春办手续,也是托的别人呀。
无缘无故地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杨辰立刻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发给黄雅婷,让她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虽然这个年头,还没有实行号码实名制,但万一能查到呢。
然后杨辰认真回想,确定没有跟县水泥厂有过来往呀,唯一的交际就是自己引来的连山水泥,跟县水泥厂形成了竞争关系。
可是县水泥厂早就停产了,改制都改制两次了,也都失败了,一来是包袱太重,好几百号工人无处着落,二来就是总有一些领导,觉得水泥形势要好转,县水泥厂还会迎来辉煌,不舍得改制。
现在的水泥厂,把生产线租给了一个私人老板,勉强有点收入,能贴补一下工人家属院的开支。
其实县里也想过,把工人这个包袱暂时甩开,让厂子轻装上阵,可是照样不行,还是亏损,但是承包给私人就没问题。
总不会那个承包县水泥厂的私人老板打电话来恐吓自己吧。
杨辰虽然不怕,但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可得把握好这个大好年华,岂能因为这点小事被威胁,也太丢重生人士的脸了。
杨辰又把电话打给了段双林、孙有明、孙大伟和郑博文:“打听一下县水泥厂有什么事跟咱们有关系了,刚才有人给我打恐吓电话,让我别插手县水泥的事。”
这些人立刻同仇敌忾地表示,会赶紧查个明白,同时叮嘱杨辰一定要小心,郑博文更是要过来睡在杨辰的隔壁,被杨辰骂了一通。
他还真不相信,有人敢冲到乡政府大院来行凶,不过他也反锁好了门窗,小心无大错,对方只是打电话恐吓,应该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不过接下来的几天,真的还是要小心点。
等了一天,都没有什么进展,黄雅婷那也没给出什么有效信息,就是个不记名的电话卡。
但总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且人家虽然没有指名,但却道姓了,肯定也不是打错了。
正在当杨辰无处下手时,突然接到通知,让他去县里开会,也没说会议内容,只说是个小会,没有汇报内容。
刘金刀都在下面发动了车子,杨辰就要动身呢,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重生前的那场车祸,比起其它的手段,这个最容易得手,也最难防备。
因为车祸死亡,只要你证明不了对方是蓄意动手,那就没有以命抵命的说法,所以比较容易找人下手。
杨辰就打电话给段双林,让他把厂里新买的蝴蝶奔开过来,这是台装了V6发动机的车,而且配有各种安全系统,比用二十年前平台打造的桑塔纳强多了。
至少开这辆车,不怕有人跟踪,想追也追不上。
就算有人选择撞击,安全性也比其它车要好的多。
然后让他们把桑塔纳开走,就说去修了,这几天杨辰不打算用其它车了,就用这辆蝴蝶奔。
反正这年头,借车用很普遍。
段双林知道杨辰为什么换车,很赞同杨辰这种小心谨慎的举动,甚至还打算给杨辰前面再派辆开路车,被杨辰拒绝了。
其实派出所还建议过给杨辰的专车上安装警笛警灯呢,万一有事想跑快点,把灯拿出来放到车顶就行。
但杨辰不喜欢那么张扬,现在路上又没有那么多车,想跑快点狠踩油门就行。
到了县里,大院门口的保卫连问都没问,直接把门就打开了,进小门的时候,杨辰按下玻璃,让对方看了一下,也二话不说就打开了门。
会议是在后面的小会议室,由于车跑的快了,杨辰来的有点早,杨辰也懒得往别处去了,直接就坐了下来,顺便问布置会议的工作人员,今天的会是什么名目。
其实这些工作人员,大多数比他年龄都大,但对他没有丝毫怠慢。
一个三十来岁的矮胖男子来到杨辰的身边,笑着递过来一叠材料。
杨辰认识他,政府办综合科的副科长邱天宝,专门负责会议的,是平山县有名的会议高手,县委办有时候都得请他过去布置会场。
杨辰看了看材料“县水泥厂信访事宜材料汇编”,顿时有所猜测,看来自己还是消息不够灵通呀,不然的话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县水泥厂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叫我过来干什么?”杨辰故意问道。
邱天宝嘻嘻一笑:“领导交待的,我们也不知道。”
杨辰就把材料重新递回给他,总不可能是让自己过来负责县水泥厂的信访案的,肯定是想把县水泥厂这个包袱甩给连山水泥。
或者至少甩一部分。
但杨辰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答应,因为国企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就算现在是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或者说资不抵债了,根本就经营不下去了,你只要接手了,以后活过来了,你就是占了国家的便宜。
不然的话你能发展起来?
就算现在手续再齐全,程序再规范,都没用,瓜田李下的,到时候你还是说不清。
前世杨辰就认识一个机械厂的老板,村办企业,管理不善,也是要倒闭了,他当时是卖汽车配件的,但比较热心肠,经常给村里帮忙,村里就惦记上了他,非让他接手机械厂不可。
十几年的时间,他把一个亏损五十万的小厂,发展成产值上亿元,利润上千万的优质企业,然后村里就一直来纠缠股份的事,他不肯答应,人家就往上告。
最后又是纪委、又是检察的,非要他说清当时改制的过程,不然就是侵吞集体资产,威胁着要把他弄进监狱。
当时改制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参与,是村里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把厂子交给了他,他还出了钱呢。
现在当时主持改制的老书记已经死了,问其它人,都不肯作证,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后他一怒之下,净身出门,厂子不要了,反正他也没从厂子里拿过多少钱,挣的钱也都又投进去了。
当然了,客户他带走了一部分,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班底也带走不少,集了点资,又贷了点款,重起炉灶,照样是红红火火。
而他留下那个厂子呢,几方势力争权夺利,没两年厂子就又倒闭了,就这还依然有人败坏他的名声,说是他把客户和人都拉走了,厂子才倒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