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米尼听完道朗所谓的爱情故事,最后只是微微摇头。
“你信吗?”
陈铭知道米尼会提出这样的提问,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全然不在意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从表情到言语,没有任何的谎言。”
“但是我不信。”
“哼!”
米尼摇了摇头:“爱情!?”
“道朗.西利维尔那样的人压根就不可能会得到爱情。”
“会有人和他相伴一生,会有人为他结婚生子,但不会有人真正的与他相爱相知,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时候绫子也把准备的吃食弄好了,和那些传统的樱岛料理不同的是,他准备的是偏东皇特色的下酒菜。
卤过的牛腱子,这个花生米,还有一份凉菜。
对于下酒菜而言,已经相当的丰盛了。
黒崎绫子分别给两个人摆放好筷子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而米尼很熟练的拿着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了嘴里。
“你没有我的记忆,自然也就不知道。”
“我的母亲自小被藏在乡下,是西利维尔的一脉旁支。”
“也是很远很远很远的那种旁支。”
“毕竟对于一个古老的家族而言,也不是每一代都会向道朗和克伦特这样,下手那么果决把其他的竞争者全部送上天堂。”
“西利维尔这片土地上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家族,庞大到最耀眼的那一支,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呼风唤雨。”
“而最普通的那一脉,只能够在偏远的地区,拥有一个并不算大的农场。”
“而我的母亲就是从小在农场之中成长的小镇女孩。”
“她从小就没见过道朗这位父亲,更没有什么圣诞节礼物,万圣节的服装。”
“她甚至在年幼的时候压根就不姓西利维尔。”
“她甚至都不会猜想自己姓氏的那个西利维尔,是那传说之中的圆桌之一,而且自己的父亲还是那个能够呼风唤雨的西利维尔。”
“如果道朗真的有着那种名叫爱情的情感,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流露在外,甚至于就连私生女的身份都不舍得给出。”
“别和我提什么危险。”
“当时的西利维尔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那些稍微能够叫得上名号的旁支几乎被他杀了个干净,他以雷霆般的手段把所有旁支手里的资源统合站在一起。”
“当时的他就是西利维尔本身。”
“不然他也不会得到那个暴君的名号。”
“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只要他想,就不可能有人能够在他的掌握之下伤害他想要保护的女人。”
“更别提让那个女人与她的孩子分隔两地,从不见面。”
“他很可能真的有爱情这种东西,但是他的爱只是针对那个可怜的女人,却不包括他们两个人之间诞下的孩子。”
“甚至于很可能那个孩子都是用来拴住那个女人的锁链。”
“不要怀疑,道朗.西利维尔是能够做出那种事情的男人。”
“他冷酷无情,手段残忍。”
“一切为了西利维尔,因为他就是那个西利维尔。”
米尼说了一大段,最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息。
“我从来没有从我母亲那里听到任何有关于外婆的消息。”
“更别提在我展现出这两颗该死的泪痣之前,我压根就不知道有什么外公外婆,更不知道我会与西利维尔扯上什么关系。”
“如果他现在想要用这种堪称是低劣的感情牌和我诉说亲情?”
“那无外乎是天大的笑话,一文不值的笑话。”
“那只是很单纯在知道了我这双眼睛之后,他开始畏惧了。”
“他畏惧我的眼睛,畏惧我的能力,畏惧我掌控他的思维。”
“他只是在畏惧我!”
“在利用你向我传达求和的信息而已。”
“想要用那浅薄的亲情关系,修复我与他之间的矛盾。”
陈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大概也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
道朗描述他与海瑟薇情感的时候,用的言语非常的温柔,可是在他们工作之后的那些被带过的东西才让人深思。
他真的不认为,一个从乡村出来的女孩能够和一个杀伐果断的暴君能够产生灵魂上的火花。
道朗在那段故事之中的角色,压根就不像他自己描述的那般美好。
而且在那言语之中也有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海瑟薇从瓦伦斯改姓成为了西利维尔。
实际上不是每一个家族在女子出嫁之后都需要改变自己的姓氏的。
那大抵只有樱岛这个病态的国家,还有某些入赘的情况,才会需要结婚之后某一方将自己的姓氏,改成另一方的姓氏。
而这种姓氏的改变也代表着和过去家人的切割。
尽管这种切割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东西。
但是即使是形式的东西,只要存在,那么就是有着意义的。
但是西利维尔并没有这样的习俗,不管是嫁入还是嫁出,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这档子事去修改自己的姓氏。
甚至于可以这样说,很多西利维尔的旁支,现在都不会继承这个古老的姓氏。
这个姓氏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病毒。
会被拥有这一血脉的人所厌恶。
这个姓氏本身就代表着精神异常。
那是〖原罪〗在这一血脉之中流淌的证据。
大多数身份不显的人,都会有意识的排斥这个姓氏。
因为在上层社会的人眼中,西利维尔几乎等同于精神病。
在这片以血脉为自豪的土地之上,不是每一个家族都乐意让疯血流入自己的家族传承之中。
因为西利维尔的传说,只传承于西利维尔,那血脉终将会归于西利维尔。
大家都在有意识逃避与西利维尔通婚这个问题。
只不过因为惹不起,所以说大多没人会把这个话题摆在明面,可是实际上真正惹不起的西利维尔并不多,到了这一代,甚至于只剩下了一个。
而一个乡下出生的女孩,在成为了道朗的情妇之后,竟然改变了自己的姓氏。
而且是在他们没有领证的前提下。
这样的姓氏改变,只代表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海瑟薇,她与她的过去做出了切割。
这样的切割代表着与她的家庭,她的事业,她的未来全部都做出了切割。
至少在这样称呼她的道朗眼中,她和过去已经完全的切割了。
陈铭观察过,那个家很温馨,至少看上去很温馨,但是却一张照片都没有。
不光是没有道朗的,更没有海瑟薇的。
对于一个女孩而言,一张照片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一张照片都没有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不值得记录。
不管是被困住的自己。
还是那个困住自己的男人。
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值得记录的价值。
那只是一个披着温馨外皮的囚笼。
禁锢那个叫做海瑟薇的女孩。
她就是一只笼中鸟。
独属于道朗.西利维尔的金丝雀。
被剪去了羽翼,囚禁在牢笼之中的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