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这些东西,就这样在书房里摆着?”罗齐不敢置信。
“不然呢,摆在箱子里能看到吗?”花宁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书桌上拿起一张纸过来递到他面前。
然后双眼盯着他看。
罗齐看到纸上的人,不明白的问,“这是那个死了的丫鬟?”
花宁点头。
“看着不眼熟吗?”
罗齐又换了几个角度看了一下那张画像,皱眉,“你这样一说,好像有点眼熟,但应该不是我熟悉的人,熟悉的人,我应该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花宁轻轻哦了一声,“人已经安葬了,目前也只查到她可能是跟着流民一起来到镇子上的,因为我们府里有她一个远房亲戚,来投奔亲戚的,但好奇的是,她是我出事那日才进府的。”
“并且,她还没见过花伯,也没安排做丫鬟,但是她却是丫鬟装扮出现在了园子里。花伯查了,是她偷了其他丫鬟的衣服,茶盘是端的外院的。”
虽然看着漏洞百出,像是府里都没人注意到她似的,但她就是这么神奇的凑齐了这些装备,还恰好的害到了自己这个大小姐。
花宁说完,罗齐皱眉,“那肯定有阴谋。”
“对,你看到的是我掉下去,她伸手要救我,是不是?”花宁问。
“对。”
“但是,事实是她推了我一把。我很清楚崴脚时人是会身体或者胳膊先靠在别人身上,而她,是伸手推在我后腰上推我下去的,别忘了她当时可是双手端着茶盘的,要想推我,就应该提前空出了一只手来,说明那丫头力气也挺大,或者也有功夫在身。”
罗齐怔怔的看着花宁,“所以,二小姐并没有冤枉我,真的是让你在我面前被人害了掉下去的?”
花宁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如果她死了,罗齐也绝对没个好,甚至可能会被打死。
“你好好想想,这丫头,你之前见过没有,她好像叫玉秀,姓毛,毛玉秀。”
罗齐不敢置信的瞬间瞪大了眼,“玉秀?”
“认识?”花宁问。
“好像,我们来时,确实遇到过一个叫玉秀的,但是她那时候头发乱糟糟的,像个乞丐,我娘和婶子们看着她可怜,给过一些吃食。”
“但我记不得她的容貌长相了,没有她相处过,只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罗齐摇摇头,把画像递还给花宁。
花宁点点头,放在桌上,放心了,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就得查一下玉秀进府前,在哪里度过的两个月,和罗家三爷有什么关系。
花宁看了一下博古架上的东西,看了他一眼,笑笑,“走吧,回去下棋去?”
这些,都是爹给的,或者师父师兄给的,她是不舍得送人的,给他的几件玉饰品师兄那边在准备了。
两个人回去下棋,花宁问他,他三叔在他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罗齐想了想,“我三叔,是爷奶最小的儿子,幺子,总是宠着惯着,就养懒散了,从小不爱读书,不爱做事,就是混着玩。”
“如今也没什么一技之长......”说到这里,罗齐有些说不下去了。
“那他怎么养家?”花宁诧异。
罗齐羞愧,这也是他说不下去的原因。
但似乎,花宁想要知道个结果。
“我爹他们三兄弟没分家,就是靠着祖产过日子。”罗齐说的笼统。
但是,花宁懂了。
可是,离开当地,他们的祖产能带出来的,估计也就是一些金银了。
流浪两个多月,一大家子光主子就有二十多人,据说还带着一些伺候的人,加起来有三四十人,估计带出来的也花的差不多了。
那么,在和花家搭上这个亲事时的那两个月,他们靠什么活下去?
罗家又靠什么养活一家人?
想到此,花宁觉得,这里边,应该是有些事情在的。
不过,花家有的是人手,消息,肯定是能查出来的。
“那你们来了这里后,就三家分家了吗?”花宁问。
“没有,还在一起过日子,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能活一日是一日。”罗齐低声道。
花宁点点头,没再问他什么,专心和他下棋。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再加上今晚的聊天,她对他大概有了一个了解,这人是个心思并不深沉的人,也没有坏心眼子。
至少,他爹和两位叔叔背后想做什么,他应该不知道。
或者说,他知道,但不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如果可以,这个人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花宁还想到一点,罗家来了琼华镇后,可有想要赚银子,再培养罗齐读书?
那么,他们会想怎么去赚钱?
估计答应罗齐入赘,原因有两种,不是罗家人真的走投无路,就是有人在暗中安排这一切。
......
“宁宁,我的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可以吩咐我,我总不能一直这样让你养着,总得为你做些事的。”
一盘棋结束,捡棋子时,罗齐轻声说道。
花宁沉默了一会儿,“等你哪天打从内心里接受了自己将会成为一个商人时,再来找我说这句话吧!”
花宁淡淡道。
罗齐张了张嘴,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我没有看不起商贾。”
“等你真正明白何为商贾时,你才能确定你究竟看得起还是看不起商贾。”花宁淡笑着看了他一眼。
罗齐总感觉自己在她面前,说不过她,但仔细想想她说的话,他又无法直接出口反驳!
等罗齐回去休息后,花宁一边收棋盘,一边淡笑。
给了他十本书,她特意没放一本关于经商的生意经书籍。
而他,也没有出口询问一句,或者出口要行商类的书。
如果是一个爱好行商,或者喜欢做生意的人,看到给了自己一堆书,一定会问一句,难道没有经商书籍吗?
至少,目前,罗齐的心思不在行商上,那她即便是去教他,也教不会。
何况,他目前的表现,还不值得自己去教他做生意。
他付出的筹码还不够。
就像她们家里几个姐妹,几个妹妹的心思,其实都不在经商上,所以,她们对于经商这件事付出的心思和热情不够,让爹感觉不到她们对于经商的喜爱,所以,不愿意教她们。
如果硬生生的把她们带入这个行业,最终害的也会是她们。
而自己,从五岁时,其实就喜欢钻研这些东西,六岁她就偷偷的跟着花伯学会了打算盘。
八岁,她就能跟着娘看每日府内的支出的账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