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殡仪馆，但也算是见家长了。”
顾屿口微张，看着唐奇，再次折服在他对待所有和姜甜有关人和事的认真态度上。
他合拢嘴，恳切地建议，“只要态度真诚，表示哀悼和慰问就好了吧？毕竟灵堂，是严肃的地方。”
唐奇想想也是，神情变得庄重，朝顾屿点点头，端着纯黑咖啡往办公室走。
“对了，锦礼说市场部再招个实习生，我想明天姜甜叫来代言的两位大明星要拍摄广告，缺人手，就同意她明天来上班了。”
唐奇听了顾屿的话脚步微顿，“行，我没意见。”
*
唐奇在灵堂外敬献了花圈，签了署名，朝灵堂内看去，黑西装上方性感的喉结挪动几分，抬手扯正周正的西装，才往里走。
灵堂空间很大，墙面刷白，正前方天花挂了白绫，白绫正中间摆放了姜甜父母的黑白头像，头像两侧有无数花圈。
到来的宾客很多，大多数是与姜氏有合作的企业家，也有来慰问姜老爷子的战友。
姜老爷子早年当过兵，退役后，经商。
唐奇刚走到门口，一眼就锁定了站在灵堂左侧，穿白色孝服，头戴孝帽的姜甜。
主持高喊，“有宾客到！”
引来了姜甜和姜老爷子的视线，也将他拉回了神，继续往里走。
当主持高喊，“来客请留步！”，才止住了缓缓向前的脚步。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唐奇跟随主持的吊唁仪式，微微弯腰，黑边方框眼镜下的桃花眼流露缅怀的哀伤。
“家属谢礼！”
唐奇转身往姜甜和姜老爷子的位置走。
他这才看清姜老爷子的样貌。
不算稀疏的白发整齐地向后梳着，脸上有岁月肆意雕刻的痕迹，却精神矍铄，腰背不弯不驼，且站得挺直，眼神深邃而锐利。
双方微弯腰鞠躬，家属表示谢意，宾客表示敬意。
“来宾请上前上香！”
仅仅是一个照面，被姜老爷子打量了一眼的唐奇有一种被看穿、无处遁形的感觉，目光比他父亲小时候留给他的印象还严厉。
唐奇心一抖，但撞进姜甜带着安抚性、含笑的凤眸，由紧张变得淡定多了。
他返回灵前，接过主持人递来的香，走到香炉前，将香点燃，把香缓缓举至额前，目光落在两黑白遗像上，心里默默把想娶甜甜的想法诉说，才小心翼翼地插进香炉里。
吊唁仪式走完，他走到姜甜和姜老爷子面前，看着姜老爷子，亲切地，“爷爷……”
接收到姜老爷子微睁大的严肃眼神。
姜甜侧身，凑近姜老爷子耳旁，小声介绍唐奇，“爷爷，我很好的朋友，唐奇。”
姜老爷子严厉的眼神变得有几分慈爱。
唐奇反应很快地转变称呼，“姜爷爷，我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但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您还有甜甜，她这么孝顺，会一直陪着您的，要是闷了找我下象棋、聊天都行。”
姜老爷子细致打量唐奇，轻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却满是感激，“好孩子，谢谢你能来，晚上和姜田来姜宅，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吧。”
唐奇应声，“好。”，内心雀跃地看了一眼姜甜，收到她弯起嘴角的笑容，才缓缓退后，站在一旁，看其他前来吊唁的人。
*
中午，姜家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姜老爷子和他的战友们到酒店吃饭、叙旧，姜甜打了声招呼，拉着唐奇去了另一包间。
门一关上，唐奇拉过姜甜的手，半搂着她，“甜甜，我表现得还行吧？”
眼睛盛满的星辉，比包间悬挂的水晶灯还耀眼。
“行，我爷爷其实就是表面看着严厉，心底还是很软的。”
姜甜瞧着有片刻失神，蓦地微微笑了，说着，伸手打理他额前的卷毛，露出额角一边好看的眉。
嫩白、骨感漂亮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指尖轻轻撩过发丝，敏感得仿佛有电流从发根传遍全身。
唐奇觉得空气里弥漫着朦胧的暧昧。
她拨动的不是头发，而是他的心弦。
他抬手轻握住即要收回的手，盯着她不抹口红而自红的唇，“甜甜，我想……”
心照不宣的“吻你”。
他偏头往前压近。
刚碰上柔软的唇瓣，“叩叩——”
“姜总，是否上菜？”门外传来询问声。
姜甜快速吻了他一记，拉他坐，“进。”
姜甜和唐奇看着服务员端上七八道菜，经理又开口，“按照姜老爷子的吩咐，还剩最后一道菜。”
菜品都是少而精，看着七八道菜，实际上盘子里的菜并没有占满整个盘。
“上！”
经理拍了拍手掌。
姜甜不明所以地抬手拿过玻璃杯喝水。
随着经理掌声落下，包间内随即涌入八九个姿态各异的小姐，无一不例外，都是美的、娇的、穿着暴露的。
“姜总、唐总，喜欢哪款，任挑。”
经理的话，让嘴里含了一口水的姜甜差点没喷出来。
“你确定是我爷爷让她们过来的？”
姜甜视线从八九个小姐身上划过，落在经理身上，经理点了点头。
她拿起手机，给姜老爷子打电话，“爷爷，你搞什么？”
姜老爷子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
“田田吖，不喜欢？你问问小奇喜不喜欢？不喜欢就撤了，你们年轻嘛，爷爷以为你们喜欢。”
挂断电话，姜甜头疼地朝经理挥挥手，经理让小姐们都出了包间，“姜总，唐总，不打扰你们用餐了，用餐愉快。”
经理出去后，拿出手机给姜老爷子身边的保镖打电话，“唐总面无表情地只扫了小姐们一眼，眼睛就再没离开过姜总了。”
“唐总看姜总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包间内，唐奇什么也没说，也没问，而是给姜甜夹菜，氛围又暧昧起来。
只是用完餐，摩挲着她的手，“甜甜，下午去我们公司逛逛？刚好xx，xx明星过来拍摄彩妆广告。”
姜甜仅犹豫了一秒，就同意了，“好，我打电话给助理，让他代处理公司的事务，正好结束后，一起回老宅吃饭。”
姜甜上了唐奇的车，跟着他进了公司。
她一眼就看到戴着滤镜手镯的苏橙橙。
那天她跟了顶着啤酒妆的苏橙橙一路，周围人都对她的妆容指指点点。
她不知道宴会厅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悲哀、心伤的氛围在苏橙橙周围萦绕。
连跟着她的她都不忍心让她失去变漂亮的机会。
她就这么看着电子幻象出来的老奶奶将滤镜手镯给了苏橙橙。
她想等苏橙橙玩腻了之后取，也一样。
唐奇沉着脸，扯平唇线，挡住了她看苏橙橙的视线。
姜甜抬眸，微微笑了笑，“走吧。”
两人走后，苏橙橙收回看呆的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林媛发微信。
“媛媛，我在公司看到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尊嘟假嘟？拍张照片给我，我要从他的脸上找我下一部漫画男主角的灵感。”
“而且唐奇也在这个公司！”
“什么？你那公司，唐奇也在！所以唐奇把他所在公司的名片给我，转交给你。”
“……靠，打广告呢！找他要道歉去。”
苏橙橙从光亮的手机上，抬起头来，扔下手里的衣架，往唐奇和姜甜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跟上。
“甜甜，那女人有什么好看？”
唐奇将姜甜抵在办公桌前。
“有我好看吗？”
他微蹙眉，唇微微闭紧，本上扬的嘴角向下耷拉，目光隐隐藏着不满的委屈。
“扑哧～”
“你最好看了，我不看别人行了吗？只看你。”姜甜抬手轻抚他的眉。
唐奇脸“咻”的红了，凑近她，压着她的唇面轻柔地吻了起来。
办公室窗外，瞧见一切的苏橙橙捂住口瞪大眼睛，偷偷沿着墙根溜走。
“我的天，媛媛，我三观尽毁……”
自觉窥见一切真相的苏橙橙在拍摄结束后，和同事吃着喝着姜甜点的奶茶、披萨、水果拼盘等下午茶，听到同事们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呼，“要是姜总每天都能来公司就好了。”的话，咽了咽口水，满脑子都是她们口中的姜总和唐奇接吻的画面。
明明很唯美的画面，可她差点没把吃得吐出来，难怪她追了唐奇整整一年，没曾想她败在性取向上。
姜甜带唐奇回了姜宅。
姜老爷子从棋盘移开视线，盯着唐奇，“田田，你陪通叔下盘棋，小奇，你跟我过来。”
姜甜凤眸关切地看向唐奇。
姜老爷子的战友通叔朝姜甜招了招手，“田田啊，老头子我很久没和你下棋了，看看你棋艺增进了没有。”
唐奇安抚地回看姜甜，“去下棋吧，我就是和爷爷聊聊天。”
唐奇跟着姜老爷子走，一同跟去的还有通叔的儿子龚斌。
他们来到花园中央的圆台上，那是姜老爷子平时练拳的地方。
姜老爷子看向唐奇，又看看龚斌。
“小奇，这是通叔的儿子龚斌，在部队已是六级军长，让你出来，是想看看你的体质，这样吧，你和小斌对打，我看看。”
唐奇扫了一眼比他高半个头、强壮、结实很多的龚斌，咽了咽口水。
“对打？”
想要得到姜老爷子的认可，得亏空半个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