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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守夜狂徒 > 第32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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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深夜里苏醒,脑袋混乱的像是一张破布被人从污水盆中狠狠地扯出来,我缓缓清醒,目光之中满是雪白的床单,无数思绪如潮水般涌入我的灵魂深处。

我好像做了一个繁杂冗长的梦,梦里的我叫狂徒,经历了数之不尽的故事,亲眼见到了潜藏世界里侧的无数诡谲事物,同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我嘴角翘起,为自己的梦感到些许可笑,我叫陈傲,胸无大志,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照顾好父母,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孩。

想到这里,我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沿着白床单往上看,一张清秀的小脸镶嵌在被子外面,正安然熟睡。

我笑了笑,伸手将外翻的被子挤进她的脖子里,早春时节,天气可并不暖和。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但在按下电源键后,手机却没有如愿以偿的启动。

“关机了?我记得房间里有时钟。”

我感到有些许麻烦,抬头扫视病房。毕竟现在的年轻人,手机开不了机就完全没有安全感。

整个病房仿佛在回荡着某种蒸腾而起的青雾,无论是各种平日里闪烁的医疗设备还是厕所门口的助行灯,一切的灯光都消失了,整个房间黯淡的像是只有我自己。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不翼而飞,我看向另一个床位,那里曾经住着一位爱讲冷笑话的老人,时常让我和周诗情只能尴尬附和。

现在,床上残留着老人躺出来的明显褶皱,被子保持被一把掀开的样子。

我感觉到脖颈上的毛发开始有些刺挠,今晚的病房非比寻常。

我轻拍躺在病床上的周诗情,准备叫她起来,但她并没有任何反应。

我略显慌乱,尝试大力将她摇醒。但她就是无法醒来,像是被巫婆施加了永恒长眠的诅咒。

我伸出手指轻探鼻息,她的呼吸匀称,显然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俯下身去用耳朵紧贴她的胸口,心跳沉稳却有力,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但在此时,没有怪异才是最大的怪异。

窗外的风声颇为狂野,将窗户吹的吱吱作响。

我安然坐在病床旁的小椅子上,但此时腿脚却有些僵硬,我并不是一个脑子里缺乏恐惧神经的人。

我立刻站起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按下护士的呼叫铃,无论是谁都好,我只希望赶紧有个活人出现在我面前。

但我失望了,呼叫铃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本来微红的光芒像是被无尽的黑夜吞进了肚子。

腿上僵硬的感觉缓缓爬上胸口,让我有些呼吸不畅。

我迅速深呼吸,拿起病床边上放着的水杯,里面还有一些没喝完的矿泉水。

此时我完全没有纠结那是周诗情的水杯,一口饮下,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流进胃里的感觉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异常明显,这种感觉让我深感庆幸我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阵连串而又急促的铃声响了,像是我的手机铃声,但更像是医院定时设置的深夜铃。

但这串深夜铃是如此刺耳,让我感觉到有些许不适。

就在铃声响动的时间里,我敏锐的听见,隔壁病房有着某种粘液黏扯的声音,又像是我在一大口吞下一整块蛋糕所发出的喉结滚动声。

紧接着便是隔壁病房门口被大力撞开的声音。

我瞳孔一缩,迅速走向大门,打开门朝隔壁病房的方向看去。

走廊上久违的拥有了灯光,是有些黯淡且一直在轻微闪烁的白炽灯,医院里的白炽灯总是很奇怪,哪怕是灯光全开,但总感觉地板上能藏住无数条纹般的幻影。

但在这时,我没空关注忽然重现的光明,我的目光紧紧锁定亮堂堂的走廊深处,那里有着一大片正迅速移动的影子泼洒在地上。

就在下一秒,那个影子迅速消失。

我扶着额头,靠墙而立,身体好像就此被彻底锁死。

那个影子十分高大,证明影子的主人至少能够完全遮住走廊右手拐角处的第一个灯光,以至于右手走廊的第二个灯光才能将那个东西的影子照在地上。

而那个影子的形状,绝无可能是世界上的任何一种生物...

嘈杂的铃声缓缓消失,我终于重新掌握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接下来我迅速退回到房间里,关上大门,死死抓住锁头,反锁两次。

但在这时,我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我轻轻滚动喉结,吞进零散的口水,但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无论是吮吸口水的声音,还是喉结滚动给颅内带来的响声。

我缓缓缩到房间深处,轻轻开口自言自语。

仍旧听不见任何声音。

窗户仍旧被大风席卷着不断起伏,但我却听不见哪怕任何一点风的哀叹与嘶鸣。

我并没有过多尝试,很快我便认同了这一事实。

我聋了。

再次开始头痛,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死寂的如同一颗无人的星球。

头皮有些发炸,我回想起了几十秒前看见过的那个影子。

接着深呼吸,尽管我听不见任何一丝呼吸声。

我略微思索,快速打开床边的柜子,里面是周诗情的各种生活用品。

我迅速拿出里面的几颗糖,咬开包装在嘴里含了一颗。

高速思考的大脑需要大量能量,而大量糖分拥有兴奋的作用。

感受到水果硬糖被不断分泌出的口水缓缓融化,我稍微平静下来。

而后我拿出抽屉里的一把套着粉红色壳子的水果刀,刀并不大,但削苹果绰绰有余。

我并没有多做犹豫,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然沉睡的周诗情,她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病房钥匙,打开反锁的大门,站在走廊上。

我回头拿钥匙将大门再次反锁,此前发生响动的隔壁病房的大门微微掩上,连走廊上的白炽灯都照不进房间里。里面像是某种怪物的巢穴,散发着某种古怪的恶臭。

走廊上的白炽灯并不昏暗,但我的心里却仍旧如此冰凉,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臭,轻轻推开隔壁房门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