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陈皮瞧着跟随在江南念身后的刀客,咬牙切齿道:“姐姐,你昨晚睡得可好?”
“好。”
她面对张海杏戏谑的眼神,挑眉一笑轻慢道。
桌上还有陈皮提过来的食盒,她没有吃过和从前爱吃的小吃都有。
陈皮没好气的把小吃都移动到她手边,“听说刀客带着人加入了你的军营,我也要。”
江南念摇摇头,“不行。”
“凭什么不行,凭他昨晚把姐姐伺候好了?我也可以,今晚让我来。”
“少贫嘴,你的人我有别的用处。”
陈皮的伙计跟他这个人一样野性难驯,大都不服管教。
江南念懒得费这功夫,还不如用在别处。
陈皮斜了眼睛看她,只问了一句话:“昨晚爽利否?”
江南念叹了口气:“没睡,你赶紧走。”
闻言陈皮瞪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刀客:“他不走,我凭什么走。”
“大家都是姐姐的男人,他不走我也不走。”
桌上的小张有人咳嗽一声呛到了,有人抽了抽嘴角。
当事人面色淡然,安静的吃着早餐。
一批批大烟馆老板和管事被按在菜市口杀头。
张家人贴的各项告示,也有专人为不通诗文识字的普通民众解读。
“张大人真是个好人,这大烟馆可害人…”
“可不是嘛,老些抽到后头卖儿卖女卖妻,到头来啥也剩不着…”
“也不知,这是做给我们看的。还是明儿又改了…”
余下一众言论,楼上的江南念都听了去。
她勾勾嘴角,终于抬眼看向一旁的人。
有人道:“张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怕一把火就把自己烧没了?”
有人接了话茬:“大家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明面上过了就算了,我再多给你一成。”
有人赔笑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必闹得如此绝情。有钱一起赚,何乐而不为呢。”
江南念悠然坐在椅子上,柔声道:“那又如何?有什么招数只管来,我想做的事便没有做不来。”
有人起身威胁,“大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她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扶手,笑言:““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么不客气?”
思索至此那人反而沉静下来,他不怒反笑,动了动手掌。
江南念坐在椅上岿然不动,不消片刻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此处阁楼的各处窗户门扉不知何时早已全部开,她瞥了一眼越来越多的人影,漫不经心一笑。
数人神色突变,各自拿了武器便朝江南念面门袭来。
不是他们没有更为厉害的枪,他们只是想让江湖人当众杀了他,以此杀鸡儆猴。
只见一侧,刀客抽出那把不离身的关中刀一挡一顶便隔开了别人的攻势。
另外一侧陈皮拿着九爪勾立在江南念面前。
江南念淡淡道,“杀了。”
身后有人低眉道:“是。”
闻言那刚还信誓旦旦要给她好看的人一个“你”字尚未出口,便被人扼住喉咙狠狠掼在了地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指一动,脖子一歪断了。
不远处,张祈山骑马而来。
“司令大人,你的吩咐我已圆满完成。”
江南念冷笑:““副官,钱财入库,谁插手给我砍了谁的手。”
“是。”张祈山身后的张隆半上前。
余下众人觑见江南念依旧神色悠然,他们眼神微微暗了暗,还不等再说什么楼下哭声震天。
“大人,我等唯命是从。”
“大人,祸不及妻儿…”
如此,余下的人均被张家人手中刀剑架在了脖颈上。
“我说过了,你们不听劝。有罪就地正法,无罪我自不会冤枉一人。”
不过三五日,江南念以雷霆之怒安抚了星城。
别有用心之人也不得不安下心思服软,更多人对此拍手称赞。
未几,她要的各色武器飞机大炮运送了过来。
震慑住了牛鬼蛇神,九门中人也对此不再有什么不满言语。
这个疯子,他们招惹不起。
没看,原来的张大佛爷都坦然接受了现实。
江湖人,无非都是混口饭吃。
更何况,民不与官斗,还是想斗都斗不那过种。
日子还在继续,江南念这些天过地都很规律,她每天过地还是很充实。
每日早膳后去军营训练自己的兵,午膳后教不愿意离开的陈皮学字。
陈皮听说刀客都识字立马被激将了,每日学字那叫一个勤快。
而她身边又多了一个张家人。
她挑眉戏谑:“你喜欢她。”
“你留在我身边,我便允你们的婚事。”
“婚事?”
追随张海杏而来的张九日懵了,他只当是面前这突然冒出来的张大小姐知晓两人之前的情谊,所以来处置他,没想到竟然是婚事。
这喜悦一下子冲上了头,张九日感觉自己脚下踩的是云朵一般,他迷迷糊糊地退下,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张隆半所在的房间。
换了衣衫而来的张九日神色激动,第一次有这么雀跃,“大小姐,海杏真的会竟愿意嫁给我?”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以前在张家招惹了他。
回头跟着她哥跑去了香港,等他好不容易告别了小族长千里迢迢跑到香港。
这个死丫头又不见了,跟着张海客好些天都没有得到靠谱的信息。
大舅哥说他不知,张海杏被张海琪要走执行任务去了。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张海琪,磨了许久才等到一通大小姐的电话,来了这里。
江南念看着他,“你别管,你只要多听我的话就是了。”
张海杏性子没有多变,还是那么聪明。
就是总忍不住想要搞清楚她的来历,张海琪来了电话,她干脆把这人弄了来。
而从前没有骑过马的丫头,此时坐在高头大马上一点害怕的神色也无。
“大小姐,你让人送到军营的这个玄机果然有些天分。她看着瘦弱,没想到倒是一个好苗子。”
张海杏站在一侧,指着外边的丫头满意的说着。
江南念闻言一笑,“她自有她的命数,不必多管。”
女子活在这乱世中,总是不容易的。
那些花楼里放出来的女子,大多数没有回乡还是选择了去医院学习各种护理知识。
张海杏一回头,发现了偷摸蹭过来的人。
她满脸诧异,“咦,张九日。你怎么在这里?”
张九日心里开心,嘴里却道:“你这个野蛮的丫头在这里,我就不可以?”
她拍了拍张九日胸口,脸上浮现出笑来。
“张九日,你会不会说话。老娘可不是从前的什么小丫头,你再讲一遍?”
“再讲几遍也是一样,你这个野蛮的…”
张海杏一把薅过张九日,出了门开始似从前那般打闹。
而屋内的江南念淡淡一笑,那笑意不达眼底。
小太阳,你来这里的目的我知。
小官,你想知道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本家女想做何。
可你,为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