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嘎与图们被五花大绑,被辽兵确定了身份后,才押送到这里。
到了战车外,阿嘎与图们面如死灰。
“真的是辽王。”
“唯有辽王,才会用这战车。”
“败得不冤。”
两人长叹。
两人能在部族中,突然被重用。
就是因为他们也排行第六。
从某种情况来说,也是沾了辽王的光。
而他们,自然对辽王的事迹,最为了解。
越了解,就越觉得辽王恐怖、可怕!
一切所为,他们根本看不透,高深莫测,仿若神灵。
就如面前这座庞大的战车,钢铁裸露在外,充斥着一股暴力美学,野性中又带着华贵。
车上的那一个个铆钉,看起来更是让人有股难言的感觉,惊恐、畏惧。
“当年我们在京都,就想见一见辽王。”
“没想到最终见到了辽王,竟然会是这种方式。”
阿嘎笑得很凄凉。
觉得世间是如此的奇妙。
兜兜转转,他们以战败俘虏的方式,见到了辽王。
“应该不会杀我们吧。”
“我们应该没有被辽王杀的资格。”
两人说着,图们却是突然沉默。
“其实要被杀了也挺不错,我们的名字,必然会被伴随着辽王记载在史书之中,死在辽王的手上,后世人翻开史书后,也会觉得我们很勇猛,能当做辽王的对手。”
阿嘎盯着图们。
脸上这突如其来的骄傲,是怎么回事儿?
战败了很得意吗?
“我们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撑住……”
阿嘎低着脑袋。
这个战绩,实在谈不上有多么的光彩。
应对辽兵,北胡骑兵总结出了完善的战术。
那就是分散!
一定要有多分散,就多分散。
分散成小股兵力,辽兵的火器就很难对北胡骑兵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是……
阿嘎与图们都犯了错误。
一是觉得,拔野古部不可能悄无声息就被灭了,然后也被宁王手下的朵颜部给骗了。
其次因为这场大雪。
他们将一半的兵力,都住进了辽王提前布置好的陷阱内。
最终结果。
就是连一个时辰都不好,六万人便稀里糊涂的没了。
而这一个时辰。
还要算上他们来到辽王战车前,路途上耽搁的时间。
实在……
算不得有什么光彩。
图们听此,也万分无语。
败得太干脆了。
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就在两人以为即将登上战车,跪见辽王时,却被战车下的辽兵拦住。
“将他们两个好好收拾收拾,再见王爷!”
阿嘎与图们,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他们是北胡宗王的王子!
平日里最为注重形象,身上连膻味都没有。
还要怎么收拾?
怒火还未升起,一把雪就落在两人的脸上。
而后两人便被按在了雪中,被辽兵用雪,浑身上下搓洗起来。
“洗得干净些。”
辽王的亲兵依旧在喊。
事实上不用说,辽兵也不会糊弄。
能在辽地当兵,整顿内务是重中之重的事儿。
内务干净了,军队的战斗力才能更上一层。
故而在辽地的军营,应该是除了王府外,最为干净的地方。
这些辽兵长久下来。
也都有点养成了洁癖的习惯。
阿嘎与图们被按在雪中,来来回回被搓了好几遍,直到搓得满脸通红,方才被辽兵拉起。
这简直是种顶级折磨。
一种羞辱!
阿嘎与图们觉得应该完事儿了,却不曾想辽兵拿着刺眼的灯光在他们浑身上下照着,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换一块雪,再清洗一遍。”
不知是谁又说了声。
两人再度被推到另外一片雪中,这次要更加的过分,辽兵竟然用上了刷子。
而从刷子上的尺寸上来看。
应该是用来刷马的……
只是两人已经阶下囚,加上在雪中冻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咒骂挣扎。
生怕惹怒了车内的辽王,直接推出去砍了。
好在就在他们觉得脸皮都要擦掉了的时候,这群如同魔鬼般的辽兵,终于满意了。
“行,够干净了,可以进去了。”
战车的车门打开。
阿嘎与图们被推到了宽敞的战车内,瞧见了坐在那看地图的秦风。
那是一道看起来很雄伟、很健壮的身影,穿着金贵无比的黑色云锦王服,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就有一股夺人的气势压来。
两人顿时跪倒在地上。
“败将阿嘎。”
“败将图们。”
“叩见辽王殿下。”
两人虽然身份尊贵,可跪得毫无半点压力。
秦风微微皱眉。
他没想到,此番带领北胡骑兵的统帅,竟然是这么两个年轻的家伙。
但仔细想来。
应该是北胡王庭觉得来犯的是‘宁兵’,没有重视,轻敌了。
再加上秦风圈套布置的够好。
才取得如此惊人的战果。
还不等秦风开口问话,便听到跪在地上的一人,突然喊了一声。
“姐夫!”
阿嘎满脸懵的望着图们,眼神迷惑。
秦风被这字正腔圆的一句大庆话,愣是给搞不会了。
“你说什么?”
“姐夫!”
图们抬起头,目光炙热。
“辽王殿下的侧王妃,正是我的姐姐,弟弟叫一声姐夫,这天经地义。”
秦风深吸一口气。
好一个姐夫。
好一个天经地义。
他愣是被这称呼,给整不会了。
可仔细想来,红鸾是老大汗的女儿,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亲兵送来的情报显示,这个图们也是老大汗的儿子,属于红鸾名义上的弟弟。
这个时候叫秦风一声姐夫。
还真没有错。
可这什么时候?两军交战结束,姐夫打小舅子?还给人家一个都没留,全屠了……
他是怎么有心思。
喊出这句话来的。
秦风想不通。
事实上,若是败得慢一点,诸多部下被辽兵屠杀,图们此时怕是会表现的无比愤怒。
可问题是……
被灭的太快了。
快到图们除了恐惧外,不敢对秦风升起半点别的心思。
只是让秦风没想到是。
阿嘎突然也叩在了地上。
“妹夫阿嘎拜见姐夫,给姐夫贺年了。”
秦风差点从座位上站起。
“你是阿术的儿子。”
“我妻子是殿下侧妃的妹妹,用大庆的话来说,阿嘎与姐夫,算是妯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