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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一听就知道杨庆的意思了。

这是来说情来了。

她冷下脸,沉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徐良才是怎么回事儿?”

“他是小日子留在我们这里的特务。”

“我们在他家里搜集了很多的证据。”

“而陈雪茹和他交往甚密。”

“这样的人,依照你的身份,是你能插手的?”

杨庆叹了一口气,实在是被事情的复杂程度给难住了。

“那,徐慧珍那,据我听说,这人一直以来表现可不错。”

“而且背景也挺好,是乡下嫁过来的。”

“是倒了八辈子霉,被他男人给坑了。”

王主任敲敲桌子,教训他道。

“好好说话。”

徐慧珍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杨庆。

杨庆一看样子的态度知道有戏,继续道。

“这徐慧珍吧,家姨你不知道,里还有俩孩子,没了奶水,她闺女只能喝米粥,孩子小,消化能力不够,一直在拉肚子,难受的天天哇哇哭。”

“哎呀,老可怜了。”

被杨庆的话,触动了王主任内心女性的柔弱,她打住杨庆继续装可怜。

“好了,给你说了。”

“徐慧珍目前来说没有查出问题,她不认识徐良才,明天就会被放出来。”

“不过这事儿,我告诉你,你记在心里就行了,不要出去乱说。”

“她家人也不能说。”

“你更不能去接她。”

“这话出了这门我就不认了,你自己不知道。”

杨庆闻言露出微笑。

这是好现象,徐慧珍能够出来,那就间接说明陈雪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杨庆的目的达到了。

“谢谢王姨。”

王主任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庆。

这孩子这段时间的转变太大了。

她已经看不透这孩子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还有其他事情吗?”

这是要赶人了。

杨庆陪着笑,问道。

“就是我那轧钢厂的工作,现在怎么样了?我还要不要去了?”

王主任摆摆手。

“那工作早就结了,你抽空去轧钢厂拿工资就行了。”

“好了没事儿,就走吧。”

“我这里忙着那。”

“还有,赶紧让陈红过来上班,她是想累死我啊。”

这又是一个信号,杨庆是彻底被排除怀疑了,陈红可以过来参与更深一些的东西了。

杨庆点头保证。

“明天一定让她上班。”

得到这个好消息,杨庆一路跑回了家里。

没过多久送货的人就过来了。

杨庆让人把床,箱子摆进屋子。

然后又一路跑着去了徐慧珍家。

再见到杨庆,蔡全无热情了很多。

“怎么了,怎么这么急,看这一头汗。”

杨庆拉住他,轻声道。

“明天徐慧珍就会回来。”

“这事儿,你谁都不要说,也别去接她。”

“就当不知道。”

“心里有数就行。”

“明天侯魁安抚好,我猜陈雪茹也不会有事。”

最后又重申了一遍。

“这事儿,自己知道就行,谁都不能说。”

“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吧。”

蔡全无被他一顿输出,心中阴霾一瞬间全部消散,脸上止不住的笑开了。

“明白,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兄弟,赶紧进来,喝口水,看你满头大汗的。”

杨庆拦住他。

“我就不进去了,别让候魁再看到了我,我还有事儿。”

说着他就要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叮嘱道。

“你这笑不行,还是用死人脸的好,不然一眼被人看出来了。”

“别人给咱们透露信息,咱们不能坑了别人,让别人难做,所以你再一趟一天。”

蔡全无闻言瞬间收住了笑容。

“指定不能害了恩人。”

杨庆拍拍他的肩膀。

“这样就行,我走了。”

随后杨庆摆了一下手,就跑了。

蔡全无此时,虽然冷着脸,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住。

杨庆告别了蔡全无,一路来到了老太太这里。

正好看到陈红和老太太遛弯回来。

老太太一看到杨庆,就没好气的道。

“你又跑哪里了?”

“怎么收拾家里只有陈红一个人?”

看来陈红已经编过瞎话了。

杨庆笑着。

“这不是野菜的最后一波了吗?厂里收了太多的野菜,我们只能下劲收拾。”

“该晒干的晒干,该腌起来的腌起来。”

“谁知道这灾年什么时候过去,怎么未雨绸缪都不为过。”

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老太太相信了他。

“不是说搬家吗?既然决定了,咱们早点搬,在家里我也能给你们帮帮忙。”

“等陈红有了孩子,趁着我还能动,我给你们带带。”

随后她又看向陈红。

“你和你妈沟通的怎么样了?”

“有我老太太的保底,加上你们的定量,虽然不多,但是也比在乡下挨饿强很多。”

陈红听了老太太的话,并没有太高兴。

“我娘说她不过来,她说她在村里,好赖还有点粮食,要是来了这里,靠我们几个的定量,根本吃不饱。”

“杨庆还没有正式工作,只有我一个人,她怕拖累我,怎么都不过来。”

杨庆闻言沉默了。

丈母娘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

有可能感觉让闺女九死一生的逃荒,心里已经非常愧疚了。

现在闺女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所以不想继续连累闺女。

乡下女人的坚韧,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而且她们村远离城市,没有被巨大的城乡差距迷了眼。

没有一心进城的想法。

再者就是故土难离,她一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出过远门。

在家有族老照应,出了门无依无靠。

(陈家沟,从名字就知道了,在当地,这是一个大姓氏。

以前出门真的很难,人生地不熟,遇到困难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我们的乡土情结形成的很大原因,就是来自那种深入灵魂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这种心理,她明白。

她来了城里,心就没有落地过,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不属于这里。

“既然不想来,那就别来了。”

“没有工作,在城里也不会多好。”

“你们以后每个月给他们寄些钱,有钱有票在乡下不比城里差多少。”

“乡下还可以买平价粮(平价粮也叫返销粮,就是把粮食再卖给你,能买多少看家里的人口和劳动情况。),平价粮不够,你邮过去的钱和粮票也够他们食用,我在乡下的时候,一年有五十块钱就可以生活的很好。”

(农村苦,是因为不挣钱,一年下来可能一大家子挣不到五十块钱,甚至很多人还会倒欠大队钱。而口粮按照粮食产量,普通年景口粮可能够吃十个月,其他就要买平价粮。遇到灾年口粮只够几个月,返销粮还不足,更困难的是即使有粮,你也没钱买。

灾年秩序并没有崩溃,供销社等还存在,那些年因为和英国交好,我们还从加拿大买了很多粮食。)

“如果家里缺什么东西,你们可以买了给他们邮过去,将心比心吧。”

老太太这样一说。

陈红心里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