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临近,丁勇的那份兴奋表现得更为明显。
因为丁勇不想家里人担心,对她们的说辞只是晚上要值班,所以詹舒婷她们并不知道丁勇晚上要去端掉一个黑市。
之前丁勇时不时的也要晚上值班,所以这个说辞并没引起家里人的其他想法。
可詹舒婷临盆之际,情绪上特别敏感。
听到丁勇晚上没法在家陪自己,尽管理解,但也使得詹舒婷很是失落。
詹舒婷最近几乎都是躺在床上的,包括吃饭也是。
吃过晚饭后,丁勇准备提前睡觉,为晚上的行动养精蓄锐。
可能是詹舒婷白天睡得太多了,她这会儿根本睡不着。
她心里认为的丁勇晚上值班几乎就是在休息室睡觉,这也是丁勇之前自己说的。
所以詹舒婷认为丁勇这会儿睡不睡也不影响什么。
加上她在岁数上其实就是个小姑娘,肚子越来越大之后,对丁勇也特别的依赖。
这会儿詹舒婷依偎着丁勇,想让他陪自己多说说话。
丁勇没办法说晚上有重要行动,同时为了照顾孕妇多变的情绪,也只好耐心的陪詹舒婷说话。
结果两人这一聊就到了晚上接近10点钟,詹舒婷终于来了睡意,贴着着丁勇胳膊缓缓睡去。
詹舒婷是睡了,可丁勇看看时间,不由得露出苦笑。
心想着这一点时间,自己还睡个什么劲儿?
可是怕惊醒刚睡着的詹舒婷,丁勇依然保持着姿势,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了近10分钟。
直到耳边传来詹舒婷平稳的呼吸声,丁勇才基本确定她已经处于熟睡中。
他转头温柔的看着詹舒婷好一会儿,忍不住凑了过去,很轻很轻的吻了下詹舒婷的额头。
接着又看了几眼,丁勇微微一笑,准备起床了。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
等轻手轻脚的打开里屋的门,丁勇却发现冯春荷还没睡,正点着煤油灯坐在饭桌边缝制婴儿衣服。
丁勇微微一皱眉,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走近了几步,这才小声说道:“妈,您怎么还没睡?而且点煤油灯做什么?这煤油灯太暗了,对你眼睛不好的。”
“睡不着,想着多给我孙子缝两件衣服。”冯春荷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也小声的说:“没事,我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用煤油灯。这电费不便宜,能节约就节约。”
丁勇无奈的说道:“院里的电费是大家伙平摊的,到我们头上也没两个钱,用不着那么节约的。你看我屋里的灯都没关呢!”
“那是你晚上不在,不开着灯舒婷醒来害怕。”冯春荷责怪的看了眼儿子,接着说道:“而且我这可不单单是为家里节约,也要为国家节约不是?”
不得不说,这年代的人觉悟就是高,舍小我为大我的人随处可见。
并且这种想法可以从很多细节上就能表现出来。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两个人的想法,而是全国80%以上的人都这么想的。
丁勇也无法反驳冯春荷的说法,虽然自己做不到,但对这样的人,他心里只有敬佩!
“好吧,您说的有理。”丁勇回了一句,马上将话题扯到冯春荷手中的活儿上面,又说道:
“妈,家里有缝纫机的,您怎么不用?那东西可比您手工缝制方便多了!”
冯春荷一瘪嘴,说:“可那玩意儿我也不会用啊!”
紧接着,她继续吐槽说:“之前我还想让舒婷教我来着,结果她也不会。听说这玩意儿得一百好几,结果被买回来当摆设了。你说浪不浪费吧?”
“呃!”丁勇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沉默片刻,才说道:“妈,那可是三转一响里面的一转之一,别人家里想买也买不着。”
“知道你能耐。”冯春荷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节约惯了。
想着钱是儿子出的,自己在他成长的那几年什么都没做,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于是话风一转,催促他道:“你不是要去厂里值班吗?快去吧。”
“好的。”丁勇点点头,说:“您也早点休息吧。这都很晚了,明天白天弄也可以的。”
冯春荷对儿子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说:“妈知道了,这就去睡。”
丁勇看着冯春荷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脸色突然有些惆怅。
心里一动,走到冯春荷身后,轻轻的抱了下她,说:“妈,我走了!”
冯春荷一愣,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但也没多想,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说道:“你这孩子,走就走吧。这么大了,还跟妈撒娇。”
其实她也就是嘴上这么说说而已,但心里可乐呵了。
“嘿嘿。”丁勇低声笑了笑,说:“这有什么?我才20多岁好吧。何况哪怕我就算岁数再翻一倍,搁您跟前儿,不也永远是您儿子吗?”
“是是是!”冯春荷感觉现在这样的日子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要不是老家还有凌家父子,她真不想回去了。
她轻轻的拍了拍丁勇的手,柔声说道:“行了,快去厂里吧。别耽误正事了。”
丁勇在母亲那儿撒了娇,心里舒坦了,笑呵呵的和冯春荷告别后,便出了门。
冯春荷看着儿子离开,眼里充满了慈爱。
随即她起身将门插上,悄悄的去看了眼詹舒婷。
见儿媳睡得很踏实,这才放心了回了自己睡的那屋。
丁勇一路小跑着来到轧钢厂,和门口打了个招呼,来到自己的休息室里。
躺在床上,他静静地思考着待会儿行动上需要注意的种种细节。
休息室就在保卫科办公楼的1楼,所以外面要是有什么动静,里面很容易就听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勇就被外面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3点43分了。
他干脆从床上蹦起来,随意活动了两下身体。
接着倒了些热水,快速的擦了个脸,精神抖擞的朝外面走去。
出去一看,好家伙!
外面已经有近百号人,分成无数小团伙站在保卫科楼前。
一边抽着烟聊着天,一边等待着集合时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