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鹿的病情因为陈医师团队48小时连轴转,终于控制了下来。
米鹿蒙在鼓里,只知道每天吃的药跟以前不一样了。
贺子商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一整天的视频远洋会议,磨得人疲惫不堪,本可徐徐图之,却因米鹿的病情不得不加快进程。
凡事喜欢做在前头,这是贺子商的习惯,当然也有私心,他想多匀出一些时间给米鹿。
贺子商捏了捏眉心,放下最后一份文件。
这几天,他都是靠着咖啡吊着命,贺子商习惯性抬手去捞咖啡杯,结果空空如也。
算了,再过会儿就去医院。
熬了个大夜,胡渣都长了浅浅地一圈,摸一摸还挺扎手。
贺子商倏地想起每次被这胡渣剐蹭地咯咯笑的米鹿,嘴角不自觉也翘了起来。
派人特意去买李张家的吃食,这会儿还有些时间,贺子商靠躺在沙发上等,最后居然眯着了。
恍惚中,有人在替他盖被子。
“子商!子商!”
贺子商半眯着眼睛,混沌不清,眼前一掌距离处有张女人的脸。
笑靥如花,好看极了,那双铜铃清澈的眼睛,分明是自己的小鹿。
“小鹿。”贺子商欣喜,一把抓住眼前的女人。
女人先是一怔,后随着这股力道往前一倾,含着羞涩地嗓音回了一声,“贺先生。”
“嗯?”男人蹙眉。
宕机的大脑逐渐清醒,直至显现出眼前的轮廓,男人瞳孔一缩,“怎么是你?”
男人下意识地推搡,像是瞧见了什么脏东西。
低沉的嗓音尽是不悦,“谁放她进来的!”
刚买回吃食的助理吓了一跳,忙上前解释道:“老板,我去买吃食了。”
“我问你谁让她进来的!?”
女人第一天当值,吓得花容失色,冷汗珠子顺着脸颊直淌,“没人让她进来……我……”
贺子商耐心全无,也不知道这帮人事是干什么吃的,找来这么个人来助理。
“宋砚了?”男人浅压着怒意问她。
“宋助理去海外市场调查了。”说罢,又接了句:“去了有一周了。”
这话明显是提醒贺子商。
“唐墨呢?”
不对。
“二助呢?”
不对。
男人一一否定,再回身看一眼女人,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哪位儿?
女助理一激灵,立马回他:“我是人事部临时调派过来的,第一天到任,二助奔丧,三助还在招聘,我临时的。”
站在另一边的女人只觉好笑,不就是把自己认错成米鹿了吗,需要这么大反应?
“出去吧!”
男人尾音还夹着尚未疏散的怒气。
“你来干嘛?”这话是对李鹿说的。
贺子商踱至窗边点了根烟,“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钱没拿到吗?”
“拿到了!”
男人吐了口烟,模糊了诧异还是不耐,“那你来干嘛?还想要钱?”
“我没那么不堪。”
“所以呢?”男人抬手捻灭了烟头。
李鹿抬眼对上贺子商讥诮的眼神,“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话音刚落,廊间传来一阵吵闹声,是女助的声音,“先生!没有预约你不能进!”
“先生!”女人边走边说,显然拦不住眼前之人。
男人大喇喇冲了进来,“tmd,你果然在外面偷汉子!”
在窗边抽烟的汉子明显黑了脸,他给女助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李鹿忍着怒气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人了?”
“老子瞎?”
李鹿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受够了他的自以为是,“抓贼见脏,捉奸在床,你说偷就是偷了?”
男人鼻腔哼着气,满眼尽是遭受背叛之色,“你tm前阵子不还出入高档场所?穿礼服坐豪车,需要我悉数讲给你听?”
这话让李鹿一惊,“你跟踪我?”
“老子要不跟踪你,还以为你跟我分手是真为了我好,我tm还一心想补偿你,原来是有人在补偿你啊!”说罢单手指着贺子商,“他有钱,他活儿好?伺候得你嗷嗷叫?”
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得男人侧过脸去。
“老子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你分手!”
李鹿眼里噙着泪,这一巴掌用尽了所有力气,“你滚吧。”她侧过头,明显不愿再看狗男人一眼。
“对了!”李鹿一顿,“不就是钱吗?我给你。”
说罢便从包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对准男人的鼻子一掷,“给老子滚!”
贺子商冷眼看戏,突然觉出几分兴味。
男人怒不可遏,当众里子、面子被撕了个精光,虽然这个众只有眼前一个男人。
他也不管轻重,上去一把薅住李鹿的头发就往沙发上拽,“你tm喜欢钱,喜欢被艹是吧。”
“老子满足你!”
“你放开我!”
男人抓起撒落一地的钞票就往李鹿领口里狂塞,“喜欢吗?”淫笑之声弥散开来,像只抓住猎物的猛鬼,生生要将她活剐了。
李鹿不可置信地胡乱抓他,声音里既是惊又是怕,“你个只会发泄在女人身上的狗男人!有种你杀了我!”
男人发了狂,视若无睹地骑跨在女人身上,那张扭曲的脸越拉越近,状似癫狂地说了一句:“能对付你,就够了!”
一粒热泪滚落,哭这些年的错付跟深情,她带着哭腔求他:“别在这里!”
粗粝的大手剐着女人脸侧的细肉慢慢摩挲,“撒钱的时候不是挺飒的么?”男人勾起唇角轻蔑一笑,“瞧见没?没人要救你,你这种烂货也就玩玩而已。”
“你混蛋!”
傍晚的天空被这淫靡之声划破,贺子商背对而立,无声无息地捻灭最后一支烟,犹如鬼魅般出手,在女人衣料即将撕破之际。
“啊!”一声惨叫,是被揪住头发拖拽地叫声。
男人胡乱踢着脚,头皮都快被撕裂了,“你tm放手!”
一记沉闷地冲撞,贺子商拽着男人头发就往落地窗上撞。
一下、两下……顿时窗面流下一条鲜红的血迹。
男人五官痛苦扭曲,顶上迸着青筋的手臂还在继续撞击,直至男人丧失生机,再发不出一丝狗叫。
贺子商扔下手中一摊烂泥,肃杀之气渐敛,他朝门外大喊:“都进来!”
蜂拥而入的保安,迅速上前打扫战场。
贺子商瞥了眼正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语带愠气,“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