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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密林里的湖中,树的倒影被水波扰动,丝丝缕缕的阳光妄图渗透,可太阳已近半沉入地表。

“这世界在改变。”

高山上的雪如发丝修饰着,苍老的金雕拍打着翅膀从峰中飞出,贪图另一座峰顶的余辉。

“我从水中能感到。”

繁华的街道逐渐嘈杂,正在堕入阴影,于是点了花灯。

“我在地上能感到。”

古老的石桥,他抚摸着桥栏走入人流。

“在空中能嗅到。”

背靠着拉门坐在装着私物的箱子上,然后静静等待。

他穿着西式服装,头顶上戴着礼帽,儒雅的端坐着,翡翠般的粉眸在昏暗里显得异常夺目。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物体坠落到地面上的沉闷声响。

这让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愉悦。

唿……

从房顶跃下一位衣着妖艳,身段妩媚,宛如含苞待放的玲珑女子。

一霎间,她腰间的衣带停止了摆动,垂过腰的辫发吓得僵硬,印着梅花的粉妆脸上浮现出惊愕。

他仍低着头,率先开口:

“近来如何?”

这位从屋顶跃下的鬼魅不再呆滞,看着坐在自己私密箱柜的他,脸上浮现出了绯红:

“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终于抬起了脸,用粉色翡翠温柔地凝望起眼前这位丽影,和善地继续说道:

“你好像吃了不少人。”

“相比从前,力量又强了不少。”

“如此甚好。”

面对温文尔雅的无惨,这位丽影,上弦之陆堕姬慌张地俯跪到了地板上,回应道:

“是!”

无惨没有理会她的慌乱,接着又用言语告诫道:

“但是不要大意,越是顺利的时候越容易被人暗算,”

“属下明白!”

“最近鬼杀队中出现了一个高手……”

无惨语气一转,忽然有些冰冷。

“不是柱,但他能轻易找到我们的藏处,知晓我们的弱点。”

“但我眼中的他,除了一身诡异的能力,几乎观察不出和人类有什么相同。”

“除了穿着打扮与常人有些许不同,以及身上的残缺,我几乎想不到他的任何特征。”

“无惨大人……”堕姬神情一凝,跪俯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不解。

无惨将烦闷收回,站起,和善的叫道她的名字:“堕姬。”

“在!”堕姬被这亲昵的语气弄的心口一触,小鹿乱撞似的挺起身子,羞涩甜笑地看着他,“我在,无惨大人!”

无惨恢复了脸上的笑容走了向她,同时说道:“我对你抱有莫大的期望。”

他用双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她心猿意马受宠若惊。

“你比谁都要美丽,比谁都要强大。”

他眼神里饱含允诺、信任、赞许:“你葬送了七个柱。”

她有些痴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出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今后你还能更加强大,更加残忍。”

“是特别的鬼。”

堕姬的心怦怦直跳,沉醉于无惨的夸奖,身体软化。

“如果遇上了那个名叫鸦隐的男人,无论任何都要用用尽全力铲除他。”

“是……”

“那个男人的腰上缠着一圈特别的金绳,靴子也不知是哪个地方怪异的风格,有时候会背着一个袋子,有时候戴着一顶隐蔽自身的斗笠。”

“虽然断了一臂,但总是有各种方法阻挠遇上他的鬼,他的能力有很多而且相当诡秘,不过似乎并不能在同一时间段内使用。”

“他已经在干涉鬼杀队里柱的实力了,而且他的能力似乎在越来越强……”

“堕姬。”

他坐在箱子的边缘,让她能够把半张身子俯卧在箱子上,把脸靠在他腿上,烛光微微,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抚摸着她枕在他腿上的的头,笑容渐渐消失,眼神有些阴冷:“他有可能随时会出现在你的附近。”

“不要放过任何的风声。”

“找出来。”

“杀掉他。”

“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做。”

她的手扒拉在他的腿上,脸缓缓抬起,向上看,眼神痴迷。

“不要因为他孱弱的样子放松警惕,黑死牟和猗窝座已经因为他的阴险诡计错失良机。”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

“嗯。”无惨的脸上是失望和烦躁,“退下吧。”

“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人死去!”杏寿郎左眼潺流的血泪在攀升的斗气中沸腾。

“火之神神乐……十一之型,日晕之龙……”炼炭郎脸上浮现出了斑纹,日轮刀上喷涌出了火焰。

“……头舞!”当拳头终于将要击中力竭状态的杏寿郎时,炭治郎带着火龙一闪而过。

“就让这一拳,把你打飞到阳光之中!!”鸦隐双眼血红,喊声撕心裂肺。

轰!!!

黑夜里,一家有名的武馆道场瞬间被巨大的拳风击碎,两道身影被这碎片包裹着飞出了道场。

猗窝座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下一刻身外的场景却已经变成了几盏火烛照耀下的小林子里。

他看着面前七窍流血爬动着的二人,额头上瞬间扭曲。

“为什么那时候你们没有死掉呢。”

他看着他们,却好像又不是在对他们说话。

“怪物,这几天城市里的武馆…都是你摧毁的吧!”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残骸里爬动着的其中一位健壮青年用力的抓住了猗窝座的脚踝,嘴中冒血的嘶喊着,而那双脚上原来的佛珠已经不见了。

“为了能够亲手杀掉他们……”

猗窝座看了看另一个已经逐渐僵硬的尸体,又看了看这个仍有余力的家伙,眉头舒展,心情好转了些。

“想要找到你这样在人类中的武术强者。”

“借你们的力量,帮我杀掉他们。”

猗窝座向他伸出了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颜。

而这位青年的眼中瞳孔不断扩大,逐渐布满恐惧。

原路走回,无惨穿梭在人群之中,逐渐远离了富丽繁华的街段。

耳边传来了窸窸的流水声,他停下,静静地驻足在这石桥边,看着眼下宽阔且暗流汹涌的河面。

“堕姬注意到了调查她的几个艺伎有些与众不同。”

“那些艺伎身上的暗器,有点像旧时代的忍者,而且在我的辨识下那些暗器上面似乎还涂抹着某种能够抑制鬼力量的毒素。”

“而且那个胆子最小的,在被审问中还透露了那个人的名字,宇髓…天元?”

“明显知道鬼信息的她们,在看到堕姬眼睛里上弦之陆的刻印之后却仍旧相信那个宇髓天元能够杀死堕姬,来拯救她们。”

无惨的眼睛一眯,手指在石桥的桥栏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那个宇髓天元,是柱吧?”

“只要是柱,在无限列车一事之后就不可能不认识那个家伙。”

“也就是说……他可能会来。”

想到这里,无惨表情微变,洁白的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

“可能会来,什么时候会来。”

“堕姬审问那几个忍者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突然,一声充满怒气的喊声在无惨的身后也就是石桥的中间传来:

“喂……你!”

无惨立即一怔,随后才冷静下来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花哨的富家公子怀里抱着一位妙龄女子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还不快点滚开,你都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怎么这么自私?这么好的赏月位置也该让给我们了吧!”

这位穿着花哨的家伙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酒气,似乎已经醉意熏熏。

没等无惨回应他,他就已经抱着女孩走到了无惨旁边。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再次让无惨滚蛋。

无惨眼底闪过一抹冰冷,本想有所动作,却下意识看了看四周零零散散走过的行人。

他虽然表情不悦,但还是主动退开了几步,从那男女身边走过。

“哼,还算识相嘛。”

“……”无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石桥,走入了人烟更加稀少的小道,远离了这条不夜之地新吉原游郭街。

这几天。

鸦隐来回穿梭于鬼杀队的各处,主要是带着身边的炭治郎去找学会了五大呼吸法的剑士讨教其呼吸法的要点。

鸦隐在玄弥找来蝶屋渴求自己帮助之后,从玄弥与岩柱不一般的师徒关系,以及不同呼吸法之间的区别上意识到,炭治郎的火之神神乐可能的精进策略。

鸦隐深信着“三人行,你们都是我爷爷的道理。”

于是乐此不疲地又带着炭治郎在鬼杀队里各个不同的剑士中交流着。

上到柱级,下到癸级,主要针对的只是五大呼吸法的剑士。

他认为身为原始呼吸法的日之呼吸,在传给灶门一脉变成神乐舞后,一定不可能那么完美的还原原有的威力。

于是提醒炭治郎,在大家的呼吸法里探求真正的日之呼吸,寻找自己的十三之型。

只不过虽然如此,炭治郎也还是在跟着他闹腾几日后不得不离去执行任务。

身为他们三人小队的善逸和伊之助已经更早的踏上了征途,炭治郎也认为自己实在不能磨蹭了。

虽说有鸦隐在跟本部那里拖着,可因为这几天没有战斗的时光炭治郎实在没有太大的领悟,鸦隐也只能放他离去。

离行前的一晚,倒是有些意外。

楚楚动人,她的那双大眼睛一闪一闪,仰头望着鸦隐,让他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是的,祢豆子醒来了。

也不知道之前跟炭治郎做了什么,居然睡了那么久,结果却在又一次要执行任务之前苏醒。

“你还真是可爱啊,挺会挑时间。”

鸦隐被她这副样子打动,蹲了下来抚摸起她的脑袋。

“嗯?”祢豆子看着他探过来的身子,咬着竹子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哼声。

“嗯什么?”

“嗯嗯。”祢豆子回应了他的话,她将手也伸到了鸦隐的脑袋上轻轻抚摸。

“……”

妈的,被当成臭弟弟了。

“哈哈哈,祢豆子似乎把鸦隐先生当作家人了呢。”炭治郎站在敞开的箱子旁,眼含笑意的说道。

打了声哈欠,他似乎有点困了。

这些天因为他就要离开,所以总是被鸦隐压迫着做了各种事情。

“我记得是鳞泷先生做的事,对吧。”鸦隐抿了抿嘴,重新站直挺起了腰。

这时,因为刚刚爬出箱子,身段低矮的祢豆子把目光放到了鸦隐腰上那金闪闪的绳子上,准确来说是那几圈绳子束缚住的袋子上。

不干净地伸出了小手。

在鸦隐注意力放回炭治郎身上的片刻,她很容易便抓住了袋子。

然而正当她迅速回拉想要取回时,那袋子立即僵住,被那圈金绳柔韧的卡住了。

鸦隐和炭治郎瞬间都看了过来。

“啊…祢豆子不可以乱拿鸦隐先生的东西啊!”炭治郎赶紧冲了过来,手脚慌乱。

嘎嘎。

祢豆子用力地拽了拽,让鸦隐的身子都跟着她走动了几步。

“喂喂……你这小丫头这么执着的?”鸦隐奇怪的摸了摸脑壳。

仿佛自己这个袋子对于鬼有什么神秘的吸引力似的。

好在炭治郎终于抱住了祢豆子,再又一次告诫下,祢豆子终于放过了鸦隐的袋子。

只不过坐到床上的她似乎还有些眷恋地时不时把眼珠子看向这边。

为什么那个看似脆弱的金绳在关键时候却这么韧性十足?

她的行为提醒到了鸦隐,于是他在炭治郎的面前没有顾忌的问起了今日的能力。

比起前几天给的废物,今天就算再给物品,也该来点好的了吧?

就这样,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件金属环密结、柔软近乎亚麻、寒冷如冰又比钢铁还要坚硬的中世纪内甲。

它在烛光中不暗,淡淡散发着光,如同月光洒在银子上。

在短暂的呆愣下,炭治郎和祢豆子都看向了他。

鸦隐深呼了一口气,拿着这东西,眼光在自己身上转了转,又在祢豆子和炭治郎身上转了转。

他捏着这着银甲的双肩,按到了炭治郎的身上。

“鸦隐先生,这个是……”炭治郎略微吃惊,不由得问道。

鸦隐则摸了摸脸颊:“名字叫秘银甲,穿在衣服里面的,应该还蛮坚硬的。”

“我还没怎么给你送过礼物吧,那这个就给你了。”

“但是,鸦隐先生你的实力比我差,不是更应该需要吗?”炭治郎立即疑惑的反问道。

“我都在这蝶屋里啃老了,能有什么时候要用到它的……切菜吗?”鸦隐耸了耸肩。

“那…那么祢豆子。”炭治郎正要说着,却被鸦隐再次按了按他的肩膀。

“给你的礼物。”

“现在你才是那个容易受伤的。”

鸦隐最终还是把这件秘银甲送到了炭治郎手里,虽然祢豆子似乎也蛮喜欢,但当她看到这身秘银甲贴到了自己的哥哥炭治郎身上之后,意外的没有伸出不干净的小手。

反而是高高兴兴地绕着炭治郎转起圈圈来。

再把外面的队服和羽织穿上,炭治郎整个人仿佛并没有不同。

再后来,有一次柱合会议风柱跑到蝶屋里叫鸦隐去参加,鸦隐直接谢绝了,表示自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说。

杏寿郎也逐渐频繁回归到任务之中,似乎寻找万世极乐教的事情并不需要他们这些柱亲自去做。

当然,虫柱除外。

鸦隐就这么度过了悠闲的日子,偶尔精进一下炎之呼吸,偶尔拿着新得到的能力去整蛊一下蝶屋里的三小只。

小葵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甚至让鸦隐有了些眷恋。

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

鸦隐了无执念。